葉昭昭以為,懷里的陸野真的死了,再也不會醒來了。
她抱著他哭得肝腸寸斷,悲痛欲絕。
但是下一秒,一道虛弱溫潤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面,輕輕拂過她耳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生機與倔強,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
葉昭昭一怔,那雙因哭泣而紅腫的眼睛里,突然閃爍起了難以置信的光芒,
她低下頭,視線緊緊鎖定在懷中那張原本蒼白如紙,此刻卻似乎有了一絲血色的臉龐上。
就在這一刻,奇跡發生了——
陸野的眼簾微微顫動,隨后緩緩睜開,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雖帶著幾分虛弱與無神,卻也有著對生命無盡的渴望與堅持。
他的眼神與葉昭昭的目光交織,仿佛穿越了生死的界限,重新點燃了彼此心中的火焰。
看到懷里的人真醒來了,葉昭昭喜極而泣,身體因激動而變得無措。
雙手不停地撫摸著陸野的臉龐,確認著這份來之不易的真實。
聲音也變得顫抖而哽咽,“阿野,阿野你真的醒來了嗎?你真的還活著?”
陸野咳嗽兩聲,每一次呼吸都顯得那么艱難,卻也那么珍貴。
他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氣息,感覺稍微順暢了些,嘴角勾起一抹虛弱卻溫暖的笑意,對著昭昭無力笑道:
“我剛才,好像,感覺你在,親我。”
葉昭昭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是真的醒來了。
她有種失而復得的驚喜感,埋頭蹭著陸野的臉龐,還是忍不住眼淚繼續往下掉。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你要是真死了,我怎么跟你的子民交代,怎么跟孩子們交代。”
這一刻,葉昭昭喜極而泣。
從未覺得陸野活著,對她來說這么重要過。
她抱緊陸野在懷,似要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上的溫度傳來,聽到他有節奏的心跳,均勻的呼吸,她才能安心。
不然她怕這是一場夢。
夢醒后,一切又都破碎了。
陸野感受到了昭昭抱他抱得很緊,心里有些感動。
他一直都知道,昭昭心里有褚晏,想要走進她的心里,簡直比登天還難。
可是沒想到,在他命懸一線,快要死的時候,還能看到昭昭抱著他哭,抱著他眼淚不停地流。
昭昭這是把他當家人了,還是心里對他有了幾分愛情在,因為愛著,舍不得,所以才害怕他離開從而哭成這樣的?
不管昭昭心里怎么想的,這一刻他被昭昭抱在懷里,看著昭昭為他哭,陸野覺得一路走來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哪怕現在他沒什么事了,卻也還舍不得從昭昭懷里移開。
多么希望昭昭就這樣抱著他,久一些,再久一些。
不遠處,褚晏輕步走來。
他也以為陸野真的死了。
結果,他又聽到了昭昭跟陸野說出來的話。
也就是說,陸野沒死。
他還活著。
但是昭昭還是沒舍得將他放開,還緊緊地抱著陸野在懷里,驚喜地哭著。
褚晏僵站在距離昭昭跟陸野兩米遠的地方,看著他們倆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昭昭呵護著陸野的樣子,
他胸腔里涌起了酸澀的滋味,難受極了。
褚晏在想,如果是他命懸一線快要死了,昭昭會抱著他哭嗎?
他不知道。
因為這一刻,他恐慌地覺得,昭昭可能真的喜歡上陸野了。
意識到這個可怕的事實,卻又不愿意接受現實的他,趕忙上前出聲,
“昭昭,他不是沒事嗎,你把他放開吧。”
葉昭昭聽聞,雖然沒把陸野抱得那么緊了,卻也沒將他從自己腿上移開。
她還紅著雙眼,啞著嗓音關心地問,“阿野,你有感覺哪兒不舒服嗎?”
陸野就知道,昭昭是被褚晏帶走的。
果然!
他以為他把昭昭困在島上,就沒人能找到嗎。
雖然自己沒事了,但陸野并不想那么快就離開昭昭的身上,故意當著褚晏的面,虛弱無力道,
“我沒事,就是有點沒力氣,昭昭,你還好嗎?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葉昭昭搖頭,抬手撫摸著陸野的臉龐,目光繾綣地看著他,
“你沒事就好,你要沒力氣,那就再躺會兒,一會兒我再扶你去屋里吃點東西。”
陸野吃力地抬起手,無視褚晏的存在,將手掌撫在了昭昭巴掌大的小臉上,深情款款地凝著她。
“昭昭,這一路過來,我真的好擔心你,看到你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就是不知道昭昭再見到褚晏后,會不會舊情復燃。
他真的好害怕再失去昭昭。
好害怕昭昭又帶著孩子們離開他,跟褚晏回西城。
葉昭昭沒避開陸野的觸碰,反而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親密無間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現在我們倆都沒事,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回王宮。”
陸野溫和一笑,有昭昭的這句一起回王宮,心里圓滿了。
此時旁邊的褚晏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扯開昭昭的手,強制性去扶陸野。
“昭昭你讓開,我扶他到屋里去。”
葉昭昭被扯開,冷眼剜向褚晏。
褚晏卻不管那么多,非把陸野扶起來。
連陸野都不知道,他的一條腿斷了。
褚晏扶著他一站,那種撕裂鉆心一般的刺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整個俊臉痛得都皺了起來。
葉昭昭瞧見,慌忙將褚晏推開,忙扶過陸野,滿臉擔憂,“怎么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陸野無法站立,大半個身子都搭在了葉昭昭的身上。
“好像,左腿斷了。”
他吃力地說。
葉昭昭一聽,心臟狠狠一揪,她低下頭的時候果真看到陸野的一條腿根本無法站立。
隨即命令旁邊的褚晏,“你過來背他一下,先送到屋里去。”
褚晏胸口還有傷,這會兒讓他背一百多斤的陸野,肯定是背不動的。
可他總不能讓昭昭背吧。
為了少讓昭昭跟陸野接觸,他就只得忍著胸前的傷,來到了陸野面前站著,扯過他的兩只手搭在肩上。
陸野不知道褚晏有傷,故而將渾身的重量都放在褚晏身上。
褚晏不過背著他走了兩步,就感覺胸前的傷口又裂開了。
鮮血溢出紗布,浸濕了黑色的襯衫。
葉昭昭沒發現,一心只在陸野身上,忘記了褚晏還有傷。
當褚晏把陸野背到別墅,放在沙發上的時候,他黑色的襯衫都在滴血了,整個臉色也是蒼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