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的有些尷尬。
楚歡沉默著，思索著該如何解釋。
祁云琛則是又恢復了那副總是游刃有余的看戲模樣，甚至好心“提醒”道：“想道歉的話，不如先跟我回酒店？”
這沙發實在是睡得他渾身又酸又痛。
讓他不得不再給她記上一筆。
等回酒店睡夠了，晚上再……
正想著——
“我昨天的話的是認真的。”
楚歡突然抽回了手，認真的看著她，表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有些嚴肅。
“你說什么？”
祁云琛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楚歡知道他聽清楚了，繼續往下說道：“你身邊的女人的確多，也……不缺我一個，祁少，我們好聚好散吧。”
最后一個字落下，祁云琛的臉色已徹底沉了下去。
哪怕是黎北寒向阮念念求婚，他的莊園被炸的那次，也沒露出過這樣的神色。
讓楚歡在佯裝鎮定中快速溜過一絲慌亂。
這……
他不至于生氣吧？
自己又說錯……
他祁云琛身邊什么時候缺過女人？
下一秒——
“主動要和我散伙，還在帝都買了房，楚歡，是不是現在有阮念念這棵大樹讓你靠著，你終于可以徹底放心，不用再出來賣了？”
他這話說的極其難聽！！！
楚歡當下便神色一凝！
幾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其他女人口中“廣受好評”的祁云琛能說出來的！！！
祁云琛似是也沒想到，面色微變。
卻沒有改口。
楚歡也沒有說話。
整個房間安靜的幾乎落針可聞。
半晌——
“呵……”
楚歡嗤笑一聲。
懶得辯解，她直接點了點頭，無所謂道：“祁少這么想的話也行，不過我想……我也有決定要不要繼續賣，還是從良的自由吧？”
她語氣滿是自嘲。
祁云琛更是被她噎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好！好！”
他連連點頭，人已起身，動作迅速的套上了衣服。
楚歡避開目光。
呼吸間似乎還能嗅到昨夜的迷亂留下的曖昧氣息。
和此刻耳邊男人冰冷的聲音形成鮮明的對比。
“楚歡，你有種！”
最后丟下五個字，隨之響起的，是門被狠狠摔上的巨響！
這一次關得嚴嚴實實。
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楚歡想著，忽的便卸了渾身的力氣，靠在了沙發上。
一時間竟然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真的……
結束了。
從今往后，她再也沒有什么所謂的“金主”。
不必對祁云琛的電話隨叫隨到。
也不用再在他面前刻意“迎合”。
雖然……
好像早已經習慣了。
“呼……”
深吸一口氣，楚歡伸了個懶腰，慢條斯理的將散落在地的衣物撿起來穿好，又去洗漱了一番。
隨后發現……
好像也沒有什么不一樣嘛！！！
她和祁云琛又沒有交往！
現在連分手都算不上！
想著，楚歡忽的想到了什么，沖回了客廳，眼神掃了一圈，找到了自己被扔在墻角的手機。
按開，解鎖，然后點進通訊錄，找出了祁云琛的電話。
刪除。
然后是微信。
刪除。
動作一氣呵成。
沒有半點猶豫。
做完這一切，她這才松了口氣。
這樣，就真的結束了。
放下手機，她呆呆坐在沙發上，眨眨眼。
又眨眨眼。
奇怪……
明明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為什么現在心里……
竟然好像有點不舒服呢？
算了。
等休息好了去找念念就是了，和念念在一起，她就不會胡思亂想。
再過一陣，她就該去工作了。
忙起來就更沒時間想任何人了！
從今以后，她的“金主”只有自己！！！
另一邊——
祁云琛一路沖出了悅山郡，直到了自己車上，這才后知后覺回過神來剛才發生了什么。
他被甩了。
他祁云琛被甩了！！！
楚歡這女人她居然敢！！！
深吸一口氣，祁云琛捫心自問——
他對她不好？
他對她不夠大方？
他在床上不夠讓她滿意？
都沒有！！！
那她憑什么？
憑什么？
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被氣成這樣過，祁云琛一腳油門，跑車嗡的一聲便消失在了街頭！
半小時后——
“叮咚！叮咚！”
嘈雜的門鈴一聲接著一聲，吵得門里門外的人皆是一片心煩。
不知道響了多少下，終于——
“祁云琛，你想死嗎？”
黎北寒黑著臉推開門，明顯是這會兒還在休息，卻被硬生生吵醒的。
這是他在帝都的臨時住所，知道的人不多。
但敢這么叫門的，也只有祁云琛一個！
祁云琛同樣黑著臉，直接闖進了門，隨即不客氣的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敲著桌子對著黎北寒質問：“你說她憑什么！”
黎北寒：“……”
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風，他冷冷回復：“你沒頭沒尾在說什么？腦子有問題就去醫院。”
祁云琛擺擺手，根本靜不下來，忽的又起身朝著酒柜走去，動作嫻熟的拿出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喝一杯？”
他向黎北寒示意。
黎北寒冷眼看著他。
想把人直接扔出去的念頭已經到了極致。
祁云琛只得見好就收，自己悶頭灌了一杯。
終于開口——
“楚歡要跟我散伙。”
“所以呢？”
黎北寒神色微微一變，但倒也沒有太過意外。
“什么所以？哪有什么所以？”
祁云琛將杯子往桌上一磕，手指著黎北寒：“你說說！向來都是你兄弟我甩女人！她們追在我后面跑都來不及！我什么時候被女人甩過！！她怎么敢！！她憑什么！！！”
“而且這么多女人里我對她是最好的一個！她心里沒數嗎？！”
“我昨天去找她！爬了整整十三樓你知不知道！十三樓！！”
實在是對走樓梯這件事太耿耿于懷，祁云琛又猛地灌下一杯酒。
黎北寒已經不想說話了。
但鑒于眼前的人這副模樣實在少見，靜靜欣賞了一會兒，黎北寒這才終于問道：“你是單純不服氣，還是真的看上她了？”
“當然是不服，你還不了解我嗎？”
祁云琛嗤笑一聲，答的迅速，又灌下一口。
攥著酒杯的手卻是不自覺的微微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