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寒想著，眼底陡然閃過一抹暗光。
接著沉聲道：“飄飄，聽說你今天見到了念念，正好，我也有些話想跟你說。”
他早已經想好了說辭。
只不過沒有想到，會這么早就派上用場。
頓了頓，黎北寒打算繼續往下說。
可下一秒——
“阿寒！！！”
柳飄飄滿臉大驚失色。
似乎是早已經預料到了他想要說些什么，她竟是再度撲了過來！
手也跟著抬起，想要去捂黎北寒的嘴！
黎北寒一驚，下意識的便微微后撤，避開了她的動作。
接著便聽柳飄飄泣不成聲道：“別說！阿寒！我求你不要說！！！”
她的眼淚在一瞬間噴發，雙手也狠狠的攥住了黎北寒手臂，近乎祈求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阿寒，求你別對我這么殘忍，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不會打擾你現在的生活太久的！！真的不會打擾你太久的！！求你……求你……別這么快推開我……”
她滿臉的驚慌失措與祈求，抓著黎北寒，就像是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甚至已經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阿寒！求你！！！求你！！！”
柳飄飄一句句說著，胸口也跟著不停起伏。
到了后面，已經再說不出一個字，只剩下急促的喘息。
是呼吸過度的表現！！！
黎北寒猛地一驚，趕忙讓她靠在自己懷里，伸手緊緊捂住了她的口鼻！
“屏住呼吸！！！”
他低聲警告著，壓制著柳飄飄想要反抗的動作。
過了幾秒，這才猛的松開了手！！！
“呼……哈……”
柳飄飄一口氣也終于喘了出來，不再像剛剛那樣急促。
接著便立即又死死抓住了黎北寒手臂。
“阿寒，我……”
“我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黎北寒沒讓她說完，說罷，又將人抱了起來，放回了床上。
柳飄飄眸光一閃，頓時便狠狠松了一口氣。
黎北寒這個態度，便是把剛才的話都咽回去了！
心底快速閃過一絲竊喜，她噙著淚，小聲道：“謝謝你，阿寒……你……可以像那天一樣，等我睡著再離開嗎？”
黎北寒猶豫了一瞬。
終究還是答應道：“好。”
說罷，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幾個小時以后——
天色緩緩的亮了。
阮念念靠坐在床邊，已經不知道發呆了多久。
直到感到一絲白光打了進來，這才猛然回神。
接著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發現已經是早上5點了。
黎北寒下樓時，是半夜兩點。
他已經去了三個小時了。
這三個小時，他們在做些什么呢？
她……還能等到他回來嗎？
阮念念正胡思亂想著——
“咔噠——”
客廳里突然傳來和黎北寒離開時一樣的輕響。
阮念念猛地回神，目光直愣愣的看向門口處。
這一次，她沒有再裝睡。
只是聽著那腳步聲一點點接近，接著，臥室的房門被推開。
露出黎北寒一張驚訝的臉。
“怎么醒了？”
他顯然是沒有想到阮念念竟然醒著，神色不自然了一瞬。
阮念念開門見山——
“你去哪兒了？”
黎北寒沉默一瞬。
半晌，他沉聲道：“我不想騙你，也不想回答。”
“哈……”
阮念念嗤笑一聲。
她幻想了無這種答案，卻唯獨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句話。
黎北寒究竟是怎樣做到這么理直氣壯的？
點了點頭，阮念念繼續問道：“是去看柳飄飄了嗎？”
黎北寒正在換衣服的動作又是一頓，回頭對上阮念念此刻毫無波瀾的眼神，胸口有些發悶。
她什么時候學會帶著答案拋出問題了？
是想考驗他？
眼底快速閃過一抹不悅，黎北寒沒有回答，只是一邊迅速的換著睡衣，一邊調整自己的情緒。
接著才回到床邊，解釋道：“有件事，我沒有和你講過，柳飄飄以前……和我一起經歷過一些不好的事，我們親眼看到過，一個女人，死在我們的眼前……她在那時救過我，再加上之后車禍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對她好一些，盡力彌補……”
“今晚……她又夢到了那些從前的事，所以才打來了電話，我只是去陪她說了會兒話，然后就回來了。”
“一個女人？死在眼前？”
阮念念聞言一怔。
為什么自己以前從沒有聽黎北寒提過這件事情？
而且……
這聽著怎么和自己經歷的那件事情很像？
真要說一起經歷過什么，那也應該是自己和黎北寒……
想著，她立即就要開口詢問。
可話到了嘴邊，卻是猛地一頓。
因為，她曾聽阮秋華提起過，發生那件事之后，她著實被嚇壞了，哭了好長一陣子，又發了一場高燒。
但因為年紀小的緣故，隨著年歲增長，對當時的情況反倒記不太清了，只記得一些零散的碎片，對生活也沒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
反倒是黎北寒。
那個時候他早已經到了記事的年紀，自那之后，心理上便出了些問題，看了很久的心理醫生。
黎家沒有一個人敢再提起這件事。
阮秋華更是對阮念念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別再提起此事。
尤其是當著黎北寒的面。
怕勾起他痛苦的回憶。
阮念念抿了抿唇，想著曾聽聞過的黎北寒看醫生的經歷，最終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黎北寒也恰好在此時攬住了她的肩膀。
“又在想什么？怎么不說話？”
他一邊環著阮念念躺下，一邊低聲道：“柳飄飄她只是情況不好，醫生也說了，最好不要讓她受到刺激，我這兩天會盡快讓陳一物色一名護工，和張媽一起照顧她，我向你保證，等她一恢復，就立刻送她走，嗯？”
阮念念目光沉了沉，沒有說話。
保證……
自從柳飄飄醒來，她已經不知道聽黎北寒說過幾次保證了。
不過，她現在更在意的，是黎北寒和柳飄飄之前，究竟發生過什么？
為什么他們兩個人會有和自己跟黎北寒這么相似的往事？
次日——
阮念念左思右想，還是給楚歡打了個電話。
“喂？怎么了我的寶？這么快就想我了？”
楚歡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阮念念卻沒心情和她調笑，上來便問道：“歡歡，你能不能幫我問問祁云琛，柳飄飄當年到底是怎么救的黎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