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宵這把可吃好了。
吃的小肚圓溜溜,盤盤光溜溜。
她不好意思的打了個飽嗝兒。
見她要走,老頭兒起身招呼住她:“小娃娃,你等會。”
林宵宵頓住步子。
老頭兒側身從椅子上拿出一個畫捅。
抱著畫筒在大腿上顛了顛,顛出來一卷畫。
“喏,小娃娃,這畫送給你,你啊,一定會喜歡的。”
“快拿著啊,不用不好意思,這也是你幫我付飯錢的感謝。”
“不然啊,我就得蹲大牢,挨板子。”
都這么說了,林宵宵只好接著了,她夾著畫卷往外走。
她前腳離開,慈眉善目的老頭兒臉便成了尖酸刻薄的模樣。
他摸了摸下巴,用筷子捻了捻燭芯兒:“還好這女娃娃收下畫了,也不枉費我這把年紀還得晚睡。”
他摸著胡須,邊上樓邊喃喃自語:“可以跟蘇家那大妹子有所交代了。”
林宵宵夾著畫回了孟家。
本想拆開看看,卻不想炫飯炫多了,腦袋昏昏漲漲,抱著畫忽忽悠悠的睡著了。
翌日,孝順的于夢萍前去蘇老太太房里侍候。
蘇老太太含著漱口水,左右咕嘟咕嘟漱了下口,咽了下去。
又用涂滿桂花油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梳頭發。
“我那位厲害的老友給我來信兒了,說昨兒個蹲到了林宵宵,把畫給她了。”蘇老太太笑的滿臉褶子,用鏡子滿意的看著自己的頭發。
于夢萍心里歡呼雀躍,卻沒表現的太過分。
她孝順的給蘇老太太捏腦袋:“夢萍是鄉下來的,見識短,真是不知一幅畫能給一個盆造成什么傷害呢。”
蘇老太太笑得自信:“這老頭兒啊,打出生時便和別人不一樣,能看到邪物,便被一個懂邪術的人收養了。”
“那人對老頭兒嚴格,讓他潛心修煉,便要教他畫邪之法。”
“老頭兒學會了,年輕人嘛,總想著吃喝玩樂娶妻生子,他便用自己這身本事賺了些銀子,娶了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但這老頭兒不俊,個兒還不高,倆人一起出去總是被嘲笑。”
“久而久之,老頭兒便疑心病了,總覺得美嬌娘背著她在外頭搞人了。”
“老頭兒不放心,便用自己的邪術本事把美嬌娘關進了畫里。”
于夢萍聽的一愣一愣的:“這老頭兒好厲害。”
“那是自然。”蘇老太太得意道:“如今林宵宵有了這畫,再加上我們暗中使一些小手段,讓大伙都以為林宵宵是邪祟……”
“因為啊,這畫不止能藏人,還能殺人。”
于夢萍聽的雙眼亮亮的,流淌著興奮感。
林宵宵,這次你可是碰到對手了。
她轉身出了蘇老太太房間,嫌棄的把滿是油的手用帕子擦了擦:死老太婆,臟死了!
一大早被她們熱切議論的林宵宵剛剛睡醒。
錯過了早飯,錯過了午飯,睡得昏天暗地。
白胖胖的小腳丫一伸,吧嗒,從被窩里踹出去一個東西。
她揉揉眼睛,想起來了:“啊,是畫。”
林宵宵把畫打開,哇了一聲:“畫的好好。”
這幅畫畫的是饕餮盛宴,里面畫的各種美食栩栩如生,仿佛都能聞到香味兒,光是看著就有種想大快朵頤的感覺。
這對于林宵宵這樣的小吃貨簡直就是莫大的誘惑。
她甚至想鉆進畫里大吃特吃。
“那老頭畫功真不錯。”林宵宵特意把畫掛在了孟家人吃飯的堂廳里。
不出意外的,孟家人那天多吃了許多東西。
孟老爺子看著這畫,想到什么:“青元的文化和大朔的文化不太一樣,每每到過年之時,這家家戶戶都喜歡作畫貼在自己家門窗上,以表吉祥,當然了,也有作畫不好的找人畫畫。”
“我看這幅畫的主人不錯,宵宵是從哪兒認識的啊?”孟老爺子問。
林宵宵忽閃著大眼睛:“就是,就是……吃飯時候認識的。
她對對小手指,整個人都寫滿了心虛。
可不能說實話啊,這要是被大家知道我半夜偷偷跑去蒼家給小啞巴治病,又跑出來偷吃夜宵,給老頭兒付錢蹭了一頓飯,一幅畫,那以后我還有機會偷溜出去嘛,娘他們得天天看著我叭。
林宵宵的心聲被孟家人聽到后,就見孟家人齊刷刷的,下意識的抬了一下屁股。
林宵宵睜圓眼睛:“你們,怎么啦?”
怎么都一起翹屁股呢?該不會是得痔瘡了吧。
孟家人:……
“咳,就是覺得這椅子上的軟墊有點硬,坐著不舒服。”激靈的言之迅速想了個由頭。
其他人紛紛附和:“是啊,是啊,等該換一個了。”
“噢噢,那你們換吧,你們喜歡那老頭兒的畫,我去找找那老頭兒。”林宵宵邁著小短腿兒,踢著帶小毛球的鞋子吧嗒吧嗒的走了出去。
她一走,孟家人的屁股一個個的都坐不住了,嘴巴也閑不住了。
“完了完了,蒼家那臭小子是不是對咱家宵宵施什么蠱了?不然咱家宵宵這沒心沒肺的性子怎會大半夜給人家看病去。”
“宵宵雖然沒心沒肺,但是眼神好使啊,她啊,就喜歡好看的東西,別看蒼家那臭小子是個小啞巴,可長得好看啊。”
“這就青梅竹馬了?”
“我不同意!”
“咱得看住了咱家小白菜,可不能被豬拱了。”
“等著看吧,蒼家臭小子再來找宵宵,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沒等說完呢,白菜管家便進來了:“那個……”
“等會,我們沒嘮完呢。”
“有客人……”
“什么客人!”
“是你們見一次要打一次的人來了。”白菜管家說完,羞澀的退到了一邊。
好尷尬。
當著被打的人面前說這樣一番話。
孟家人看到規規矩矩,清清秀秀的少年蒼云集體沉默了。
抬頭望望天。
尷尬,來的如此突然。
才想說什么,就見蒼云轉身離去。
孟家人面面相覷,臉上彌漫著尷尬和愧意。
“啊,咱們就是太沖動了,怎么能那么對一個孩子。”
“誒,誰和你咱們咱們的,我可沒說要打孩子,我多善良啊。”
正說著呢,發現少年又回來了,手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