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
林宵宵一骨碌爬起來。
看著周圍,奶豆腐般的小嘴兒張的大大的。
“我這是在哪兒?”
熟悉、規矩的街道和鋪子都變了樣。
花里胡哨的。
鋪子門前插著小旗子,小旗子上繡著「歡迎西陵皇」五個字。
喧鬧聲未近,林宵宵先被一股股不同的胭脂香粉味兒嗆的直打噴嚏。
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等用小手絹擦完,眼前出現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們。
天寒地凍里,她們穿的極少,揮著長長的,飄逸的粉紗扭來扭去的,嗓子里還嬌滴滴的喊著:歡迎西陵皇。
扭著扭著,吧唧摔在了地上。
幾個嬌滴滴的美人哎呦哎呦的叫著。
林宵宵看向地面,地面上的鵝卵石有一層梅花花瓣。
為了讓梅花花瓣牢固的貼在鵝卵石上,還用冰水凍住了。
這凍住以后,溜溜滑的,誰在上面能站住腳啊。
涼風嗖嗖的吹,吹的林宵宵小臉兒紅撲撲的。
林宵宵把斗篷拉了拉,使勁兒裹住臉,就露出黑溜溜的大眼睛了。
她骨碌著大眼睛:“于夢萍說她游游有魚,歡迎儀式做的可好了。”
她眨了眨,豎起大拇指:“一走一摔,哪個大聰明想出來的主意啊。”
是于夢萍這個大聰明啊。
溜了溜了,她鉆進了馬車里。
于夢萍打扮的如冰雪仙子似的,她見美人們摔倒,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厭惡。
這群蠢貨,連個舞都跳不明白。
揮揮手讓她們退下,蘇烈把暖手爐塞給她:“不知西陵皇上何時過來,都把你凍壞了。”
于夢萍嗔怪:“哎呀,眼下是西陵皇上最要緊。”
由遠至近響起嗒嗒馬蹄聲。
走著走著,吧唧吧唧,來了個人仰馬翻。
為首的西陵皇侍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
他視線落在地上,摸了摸,眸里泛著可笑又憤怒的光:“誰那么蠢,把鵝卵石凍了一層冰!是想害死我們皇上么?”
又掃向周圍,氣樂了:“這弄得花里胡哨的是生怕敵人不知道我們皇上來啊。”
“誰弄的!青元皇上就是這么做事的?”
于夢萍驚的抖了抖肩:“是,是我,我也是用心做了的呀。”
“下次用心之前要分辨分辨是不是自我感動。”
于夢萍被當眾下了臉面,眼圈紅紅的,還是故作堅強的關切:“西陵皇,沒事吧。”
皇侍呵了聲,吐了句不勞你費心,又讓侍衛們在前頭鏟冰,他們這才敢大步往前走。
拖著淅淅瀝瀝的步子終是到了皇宮。
到了皇宮,西陵皇侍先狠狠告了于夢萍一狀。
于夢萍手足無措的。
青元皇上平淡的看著她,平靜的開口:“這樣一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敵國派來的人呢。”
這頂腦子扣的太大。
于夢萍搖搖欲墜。
蘇烈生氣,替于夢萍感到不值,本想反駁,便被蘇遠狠狠拽了下:你確定要和皇上犟嘴么?腦袋夠多?
蘇遠:……
小插曲暫且擱邊上,青元皇上張望著:“西陵皇呢?”
林宵宵抹了把油滋嘛花的小嘴兒,吹了聲口哨:“干嘛去啦?人吶?”
“來了來了。”明熙人未到,聲已至。
蘇烈和于夢萍相互對視一眼,都覺得這聲音耳熟。
齊齊看去,倆人僵在原地。
他是皇上?
那個被林宵宵撿回來的乞丐?
蘇烈不敢置信:“你是皇上?”想到他曾對西陵皇上口出狂言,心頭涌起濃濃的羞憤。
羞憤勁兒一起,轉到了林宵宵身上:“你知道他是西陵皇上,你為何不告訴我們?你是故意想看我們笑話對不對?”
林宵宵眼睛恍惚,奇怪的看著他,就……挺不解的:“為什么告訴你們?你們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叭。”
蘇烈的臉漲得通紅。
于夢萍安撫的拍拍他的手,輕眨睫毛:“安和公主,阿烈表達不清楚,他也是擔心你,再怎么他也是西陵皇上,是青元的貴客。”
頓了頓,抿抿唇,繼續道:“你私藏西陵皇上,這不是……不是……”
說著,還很茶的看了皇上一眼:“不是引發青元和西陵的矛盾嘛,你畢竟是大朔的,在做事之前不該考慮考慮大局么?”
于夢萍軟綿綿的話特有殺傷力。
直接把林宵宵放在了青元和西陵的對立面。
滿意的笑在心里逐漸擴大,林宵宵,這回你攤上大事了,看你這次如何扭轉局面。
對于這種小屁蟲,林宵宵不屑搭理,只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
像……看跳梁小丑。
明熙忽地笑了,下巴朝林宵宵一揚:“你知道她誰么。”
于夢萍抿唇。
明熙又諷笑一聲:“她是我祖宗。”他跟倒豆子似的吧啦吧啦。
“你以為我為什么來這兒?”
“這兒天寒地凍的,沒有暖氣,沒有汽車,沒有暖風的,我在宮里待著烤火不好么!”
“是因為林宵宵叫我來,我才來的!”
明熙的話讓于夢萍受了巨大的打擊。
林宵宵這個小賤人……怎么誰都認識!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的臉好像被人狠狠地扇爛了,她看向青元皇上,喃喃:皇上也知道?那為何讓我舉行歡迎儀式,不讓林……安和公主?
青元皇上十指交叉到一起,從鼻孔里輕輕哼出一腔氣:“一來他們是朋友,公主又尊貴無比,這種事怎么也輪不到公主來做。”
于夢萍猛地愣住,所以把她當奴隸了?
胸膛里涌起憤怒和羞辱。
更讓她崩潰的是保護神的話:意念正在消弭。
她好不容易汲取的意念竟因她幾句話掉了?
公平么!
明熙用手肘輕碰林宵宵:“你有沒有發現她的臉色有點黃?腰和屁股也有點大了?”
林宵宵咦了一聲:“你干嘛總盯著人家屁股看肥不肥美。”
不過,她是看出問題了。
于夢萍自己也察覺到了,眼神都不對勁兒了。
皇上擺手讓宴會開始,在皇上的默許下,眾臣都小酌了幾杯。
林宵宵是自由的,怎么亂竄都沒人管。
她嗅著酒香,砸吧砸吧,自言自語的:我曾經也是千杯不醉的。
她趁大家伙兒推杯換盞時悄悄跑到了角落里,并使喚大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