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忙揮手:“端上來!”
可得把大師伺候好了。
四個村民們端著個托盤。
托盤上擺著盤子,盤子里是四個大馬蹄子。
里正等大師在馬蹄子上作法后,殷勤道:“請大師享用,祝大師馬到成功!”
蘇州西冷眼看著,眸里泛著譏諷:“呵,是馬失前蹄吧。”
虎子憨厚的臉沉了。
里正更是啐了一口發黃的口水:“敢詛咒大師,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大師深陷的眼窩陰沉沉的盯著蘇州西,忽地,茂密胡須下的嘴咧開了:“無妨,他是多子村的邪物,專克多子村,只要處理了便好了。”
他隔著馬蹄子又看蘇州西:“眼下,給你兩條路。”
枯樹枝的手指頭一伸:“第一,你用萬貫家財保你一命,我助你化解身上邪氣,同多子村化干戈為玉帛。”
“第二,我將作法,讓你人魂撕裂,讓你生不如死。”
蘇州西呵笑,手點點自個兒腦瓜子:“你這兩個法子,通俗解釋就是,你們想敲我的錢,還想讓我當你們的靠山。”
又呵笑了聲:“我如果不同意,便要弄死我!”
如此直白的話讓多子村的人臉上青白交加。
“大師,這人死到臨頭不知悔改!”里正氣憤。
“那就讓他看看本大師的厲害。”
“你們違反青元的律法,綁架女子,藏匿女子,謀害女子,該當何罪!”蘇州西斥問。
里正磕了磕手上的拐杖,急于辯駁的他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蚊子了:“罪?你這瓜娃腦子真木,她們是自愿上山的。”
“呵,是你們以親事、財物誘騙騙她們上山的。”
“那只能說明她們貪,蠢。”里正捏著拳。
“她們人品如何,也輪不到你們作踐!”蘇州西道。
里正據理力爭:“瓜娃子,你懂個屁!女子不值錢,天生下爛命,是老爺們的物件,既然是物件,咋就不能隨便處理。”
多子村的人贊同的點頭。
“準備好儀式叫我,本大師稍作歇息。”大師回了屋,栓了門,擼起袖子,抱起大馬蹄子開始啃。
他啃的忘我,絲毫不知房頂的瓦片掀開了。
上頭還趴著個人兒,林宵宵盯著馬蹄子,嘴上不說話,心里瘋狂輸出。
馬蹄子有什么好吃的!我想吃豬蹄子,燉的軟軟呼呼,配著米飯,我能吃十個蹄子!
蘇遠拿出林宵宵給他的鉛筆在紙上寫:“何時動手?”
蘇州北也在紙上補充:“別讓你三舅等太久。”
林宵宵拿小白眼翻他,小小聲:“你去?”
蘇州北:……
還沒時候吶,急什么?三舅母還沒出來吶。
蘇遠聽了心聲,眼睫顫抖,三嬸嬸……也在嗎?
她,在這兒做什么?
啃完馬蹄子的大師出去了。
夕陽已落下,天邊一層墨藍,一層黑灰。
里正他們帶著蘇州西來到一處荒地。
荒地周圍擺滿了一顆顆石頭,每一顆石頭上都刻著「子」字。
這些字都是紅色的,有暗紅色、黑紅色或鮮紅色。
蘇州西瞬間認出這是血,有干涸許久的,有新鮮的。
見他盯著,虎子道:“大師說了,用那些能生孩子的,賤女人的血涂這些石頭字,我們村兒就會多子多福了。”
“荒謬!”
“少廢話,請我們的生女。”里正道。
生女,從字面能看出來是,生孩子的女人。
蘇州西嘲諷,冷笑:“呵,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女子如此卑劣無恥!竟和你們是一丘之貉!”
他抬頭看去,整個人如石像般僵在原地。
渾身的血好似凝固了,張著嘴,半晌才從嗓子里擠出話來:“凡……高凡,你……你怎么在這里!”
難道,多子村村民們口中的生女就是她!
他的夫人!
高凡穿著素袍子,袍子上寫了好多歪歪扭扭的字。
仔細看,會發現這些字都是村民們許的愿。
譬如:求生女賜個兒子;求生女賜子等等。
這敢情把她當許愿樹了。
高凡看到蘇州西,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詫異,又迅速恢復漠然。
虎子露出憨厚的笑,同蘇州西道:“蘇大人,我跟在你身邊做事時,你酒后曾說過蘇夫人是易孕體質,你們的一雙兒女都是當月有的。”
“我鮮少碰到這樣易孕的女子所以我想……”發現了,一提到兒子、女子,虎子眼里會發出癲狂的光:“把蘇夫人請上來,給我們生孩子!”
嗡,蘇州西的腦袋瞬間炸了。
拼盡全力,給了虎子一拳:“誰碰了我夫人!”
虎子一抹流下的血:“她都被你睡了,那么臟,我們多子村的老爺們不屑碰。”
又吐了口血水:“大師說了,先讓她的好孕氣傳給我們村,再尋個月圓之日凈化她,然后她才配給我們村的人生孩子。”
蘇州西去拉高凡:“我們走,岳母他們在家等你呢。”
高凡甩開他的手:“我不走!”
蘇州西驚愕之時被村民們拉開:“大師,他碰臟了我們生女!”
老者大師揮著袖子:“這等邪男,該讓那些賤女們的魂魄啃食。”
他朝村民們一擺手。
村民們把蒙在地上的黑布‘唰’地揭了起來。
蘇州西震驚的眼球直顫。
黑布下,竟是一顆顆砍下的女子的頭。
有的是新鮮的,還連著血肉絲呢,有的干涸的皮肉皺在了一起,有的已經成了骷髏。
他認出其中一個是虎子的媳婦。
喪心病狂!簡直不是人!
老者大師拿出個黑麻袋,從里掏出一張符,甩了甩:“魂來魂來,去。”
蘇州西不屑的冷眸對視。
可,下一刻便縮起了脖子,他覺得有一股股陰風往里鉆。
忽地,傳來陣陣窒息感。
蘇州西捂住脖子,臉漲得通紅:“放開我!”
他覺得有好幾雙手掐他的脖子!
高凡瞳孔驟然一縮,看向大師:“大師!請你放了他!”
老者大師摸著編成麻花辮的胡須:“本大師掐算,今夜便是月圓之夜,你若讓本大師凈化了,本大師便可饒他一命。”
蘇州西看著大師色瞇瞇的眼神,腦子轟隆,又怎會不知凈化的意思,當即罵:“你個老登!休想!”
“那你就受著吧。”老登也不著急。
這時,忽然響起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