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人林宵宵背著挎包。
挎包里塞的鼓鼓囊囊的,手里還端著一個破瓦罐,罐里都是漿糊。
她來到一處人家。
叉著腰,嘀咕著:這家有姑娘。
小手一擺:貼。
她把裙子卷吧卷吧塞進了褲腰里,又把礙事的長袖子挽到了胳膊上。
拿出刷子,蘸了蘸漿糊,把大哥哥小哥哥的畫像吧唧貼在了人家的大門上。
她滿意的看著自己做的召親啟示
有的字不會寫,她還用畫代替了呢。
譬如,親這個字就不會寫。
她把親畫成了一個手鏈。
親,就是鎖死的意思嘛。
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臨走前,又細細的看了一遍。
大哥哥二哥哥兩個大頭像瀟灑帥氣。
名字年紀寫的清清楚楚。
關鍵她還在下面寫了一行字吶:有意者請自行聯系。
奶豆子拍拍小手,高興的呼了口氣:明兒個窩就要有好多嫂子辣。
她悄悄溜了回去,鞋子衣裳一甩,打著哈欠鉆進了被窩。
早上,煙囪冒著白煙,家家戶戶都爬起來了。
開了門,一眼便看到了門上貼的畫像。
各家的下人或小廝拿了進去,主家們盯著陌生的畫像,七扭八歪的名字滿臉凝重:“看來這倆人是重犯,估摸著不是江洋大盜就是采花賊。”
“一定是躲在暗處,不方便露面的大俠貼的這畫像。”
“不是,老爺,你咋知道這是通緝令呢?”小廝好奇的問。
后腦勺挨了一巴掌:“蠢,沒看見上頭畫的手鏈子啊。”
各家各戶分析了一番。
全都按耐不住的站了起來。
“從現在起家門緊閉,出去也要看看后面有沒有可疑的人跟蹤,貼到我家門口一定是盯上我們了。”
這些住戶人家的小姐們出去都是哆哆嗦嗦,充滿了恐慌。
一日,幾個小姐妹結伴出行。
看見鋪子邊站著兩個男子。
這倆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行之和言之。
行之手里拿著紅紅綠綠的頭花。
言之拿著個漂亮的小裙子來回打量,還發出癡漢笑。
這幾個小姐妹躲到一邊,悄悄拿出畫像,對比:“像吧。”
“就是他們,那脖子上的痣一模一樣。”
幾個小姐妹聯合小廝以迅雷不及之勢沖了上去。
直接把倆人給摁倒了,還大聲的吆喝著:“快來人啊,他倆是采花賊啊。”
“什么?采花賊?我說怎么買女子的飾品。”
“還有裙子,看著就不正經。”
百姓們烏泱泱的上了。
行之言之:……
舞草,能不能讓我倆說句話!
他們被押到了衙門。
衙門的人找到了孟家。
孟知微和小奶豆倆人正坐在餐桌前等開飯呢。
小奶豆都等不及啦,一手拿勺子,一手拿筷子,倆小腿一晃一晃的:“哥哥買啥去了?咋,還不回來?”
“崽崽要餓死啦!”
聽到敲門聲,孟知微小奶豆倆人朝外走去:“回來了回來了。”
一開門,對上官差嚴肅的眼睛,心頭一跳。
“孟夫人,你的兩個兒子是采花賊,被老百姓們毆打,扭送到官府了。”
孟知微身子一晃:“什么?不會的,他們怎會是采花賊呢?”
小奶豆嘆氣:“春天到啦,桃花開啦,倆哥哥長大啦,想……搞對象啦。”
“那,也不能亂來哇,想找對象,找窩幫忙哇。”
小奶豆邊搖頭邊往官府走。
“窩,公平公正。”
“哥哥犯錯也要坐牢。”
“誰錯了,誰坐牢!”
官府里,人都到齊了,孟知微堅決相信自個兒子是清白的。
問了來由,官府的人把畫像拿出來:“這畫像是貼在這些女子家門口的,大頭像手鏈子,典型的通緝令,而且上面還蓋了印章,皇上的太后的長公主的刑部的大理寺的……”
大人眼露驚恐:“這得是多么窮兇惡極的人吶!”
小奶豆越聽越不對勁,踮著小短腿瞅。
一瞅,倆眼睛滴溜圓。
“這,這不是窩寫的告示,貼在別人家門上的嘛。”
“當真?可不能為了救你倆哥哥撒謊。”官府大人道。
奶豆子把一堆印章掏出來,腦袋一甩,下巴一揚,可驕傲了:“除了窩,誰還有這些印章。”
也是。
“你畫手鏈子干什么?”
奶豆子撓撓頭:“親字不會寫,手鏈子鎖死,就是更親的意思。”
“你為什么只畫大頭像?”大頭像是標準的犯人通緝像。
奶豆子聳聳肩:“因為筆沒墨了。”
沉默了一會,問出最后一句:“你蓋那么多印章干什么?”
奶豆子昂下巴:“讓大家知道,有那么多官大人見證我倆哥哥是好人哇。”
眾人:……
行之言之被誤會了,百姓們趕忙道歉。
奶豆子趁勢追擊,跑到那幾個小姐妹們跟前:“泥悶,康上窩哪個哥哥了?窩白送,窩……”
孟知微把女兒拉回來,跟人家道歉。
行之言之倆人恨不得鉆進老鼠洞里。
鬧劇散了,幾個人回了家,小奶豆安慰他們:“放心,窩會給泥們找媳婦的。”
行之言之倆人剛想說不用了,門被咣咣的敲響。
孟知微他們下意識去看小奶豆。
尋思,這貨有做什么事了?
開了門,對上宮內太監總管急了忙慌的眼睛。
喘粗氣的他還沒等說話呢,急性子的小奶豆小手扒開哥哥們大腿。
腦袋夾過去,瞪大眼睛:“這么急,咋了?皇上噶了?”
又嘀咕著:“不能哇,窩沒聽見喪鐘響哇。”
“窩,還沒聽過吶,讓窩聽……唔……”
嘴巴被孟知微死死捂住。
窩還沒嗦完吶,干嘛捂窩。
太監總管一灑淚:“沒死,也差不多了,現在噶的過去了。”
去宮里的路上,小奶豆知道了前因后果。
氣的她哇哇大叫,腦瓜子都快頂著馬車蓋跑了。
“稀巴爛皇上好不要臉!唱戲唱不過窩,就斷窩大朔的貨!”
“沒有了菜菜,果果,肉肉,窩……”她捧著小肚皮:“可憐了窩的肚子喲。”
大朔泉眼頗有枯竭之相,所以許多土地都干涸了,種不出來糧食蔬菜,這些年靠西陵進供。
眼下,西陵寧愿不賺大朔的銀子也要跟他們對著干。
說白了,就是想弄死大朔。
沒等到地方呢,小奶豆肉爪子便咣咣拍馬車:“停一下。”
太監總管納悶:“還沒到地方呢小祖宗,你要干嘛?”
小奶豆跨出長……哦不,小短腿:“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