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堯像一頭長滿黑刺的豪豬似得,猛地朝林宵宵沖去。
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什么親爹親娘親姑娘啊,全都不在乎了。
腦子里只有幾個字:我特娘的創飛了你們。
可,還沒摸著人呢。
胸口驟然一疼,他被創飛了。
眼前一片昏暗,林澤堯就看到印子店東家悶了他一拳:“敢打我老大,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林澤堯驚住了。
是這東家瘋了,還是他出現幻聽了?
“她,是你老大?”
“不該問的別瞎問!”
兇神惡煞的印子店東家低著腰來到奶豆子跟前。
手一揮,他的手下拿著板凳,端著牛奶,捧著點心湊了上去:“吃,您吃。”
“窩正缺零嘴吶。”小奶豆摸了一塊。
印子店東家起身,轉過臉就變了,兇了吧唧的,把腿抖的跟縫紉機似的:“看這樣子,錢是湊不齊了。”
“老子說收尸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轉一圈,眼睛落在棺材上,又一頓猛夸:“我老大這棺材買的太是時候了。”
手一揮:“來人,把這幾個東西塞進棺材里!”
林家人想跑?
沒門,統統圍住。
哀嚎聲求饒聲很快便塞進了棺材里。
棺材被力工扛著往亂葬崗去。
印子店東家斜眼看壽財店掌柜的:“我們就借這棺材用用,不埋,一會給我老大退了。”
“好好好。”惹不起,惹不起啊。
吃瓜看戲的林宵宵哪能落下這出好戲。
胳肢窩夾著折疊的小椅子,兜兜揣著奶瓶子,嘴里叼著好吃的。
“等等窩。”用嗓子擠了出來,被印子店東家往上一舉,放到了棺材上。
一路到了亂葬崗,林家人從棺材里滾了出來。
印子店東家幽幽的:“不還錢,全部活埋。”
他的手下開始挖坑。
林玉兒他們都被踹進了土坑里。
土埋到脖子的時候,林玉兒伸出胳膊亂揮著:“我有錢,我要還錢!”
“停。”
“救我出去,我給你錢。”
“你給?”印子店東家呵笑:“少跟我玩文字游戲,怎么著?你想只還你的那份?”
“那根本不可能!”
“必須還所有的錢。”
“否則,你們一起死。”
“繼續……”他一擺手。
死亡恐懼包裹著林玉兒:“我給,我給。”
林玉兒閉了閉眼,那些錢是她從寒族帶出來的,本想留著給自己一個后路的。
可現在……看這樣子,若是不拿錢,怕是小命都沒了。
“算你識相。”
印子店東家只給她一日的時間,說罷便走了。
林玉兒從土坑里爬了起來,陰森森的:“既然是我花了錢把你們的命撿了回來,那么就要聽我的。”
她憤憤的瞪著江雪,對林澤堯道:“這個賤人,勾搭了兒子又勾搭了你,害的我兒子丟盡了人。”
“你要是想活,想讓我出錢,必須弄死她!”
“否則,我也豁出去了,大家就一起死吧!”
江雪驚恐的瞪大眼睛,手扒著土,拼命的往上爬:“不要不要,我懷孕了,肚子里有你們林家的孩子了。”
“哈哈哈,誰知道到底是誰的孩子,與其這般糾結,不如送你們上路。”林澤堯為了活命,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大手掌狠狠的抓住江雪的腦袋使勁往里摁。
江雪從劇烈掙扎到失去掙扎。
林澤堯來到林玉兒跟前:“我按你說的做了。”
“還真是夠狠啊。”
聽著林玉兒諷刺的話,林澤堯的臉白了白。
第二日,林玉兒帶著銀子還清了所有欠債,但他們也兩兜空空了。
林玉兒走后,印子店東家揣著銀票還有金銀珠寶去了孟知微那里。
“老大,這些錢都是林玉兒的。”
“泥棒。”小奶豆正仰躺著在秋千晃來晃去的,掏出一沓銀票塞給他:“介個是,說好的辛苦費。”
“謝謝老大。”印子店東家喜滋滋的走了。
奶豆子拿著銀票獻寶似的拿給孟知微:“娘,給……”
“宵宵,你什么時候成了他的老大了?”
“這錢是怎么回事?”
小奶豆轉著大眼睛。
因為我以理服人,幫他打跑了仇家哇,所以他幫我榨干壞姑姑的私房錢,我真是最聰明的崽崽,但是不能告訴娘親。
她把小手托成一朵花放在臉頰邊邊:“因為,崽崽可耐,討人喜歡啊。”
孟知微:……
尋思著,好吧,女兒有自己的秘密,要尊重她。
早上,小奶豆抓住了要偷偷離開的祖父。
“祖父不乖。”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呢。
林老爺子笑笑:“你爹娘都和離了,我這個當祖父的不好總住在你們家,說出去對你娘的名聲也不好。”
老公公要和兒媳婦保持距離,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更何況是前兒媳。
“祖父信崽崽嘛?”
“信啊。”他怎會不知自己這孫女的本事有多大。
小奶豆掏出一張紙,上頭畫著鬼畫符,塞給林老爺子:“祖父揣著,然后走啊走啊就到啦。”
“好咧。”既然孫女都給自己安排地方了,他自然相信。
和小孫女告別后,林老爺子好奇的打開紙:“看看我孫女要讓我去哪兒?”
打開后,驚呆了。
這鬼畫符一沒寫地方,二沒畫路線啊。
這可怎么走?
林老爺子覺得小孫女一定是拿錯了:“算了,我還是自己找地方吧。”
他想著往右前方走,結果腳丫子不聽使喚的往左拐了。
更納悶的是這一路都是腳丫子不聽腦瓜子使喚。
夕陽西下,林老爺子一抬頭,一束金光灑在了匾額上。
匾額上刻著《金光寺》三個大字。
林老爺子愣住,握著手上的鬼畫符,喃喃:原來乖孫給我的是引路符啊。
林老爺子走進去,很快便有人迎接他了:“宵宵小友飛鴿傳書說,有一位貴人今日未時一刻到來,果真分毫不差啊。”
小奶豆盤著小腿坐在床上,感知到祖父到了,打了個哈欠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睡夢中聽到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她趿拉著小鞋子,抱著玩偶小熊熊,揉著眼睛湊過來,歪頭:“二舅舅來了哇。”
“有事嘛?”
“吃飯飯?”
孟北言的笑容很僵硬,用發抖,打擺子的手摸了摸小奶豆的腦袋:“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們。”
小奶豆瞥他。
原來二舅舅是想找死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