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正話音落,秦綠背在身后的手攥緊。
心里有股暖流在亂串。
她覺得溫馨、酥麻、又沒辦法很好的詮釋自己當下的情感。
邱正說完,沒聽到秦綠的回話,熄火兒轉身看向她。
兩人對視,邱正就那么自然的靠在櫥柜前。
半晌,秦綠吸氣,唇瓣動動,擠出一句話,“邱正,如果,如果沒有那天的事呢?你會跟我表白嗎?”
邱正手上沾了水漬,伸手拿了塊毛巾擦手,淡定自若說,“會,時間長短的問題。”
秦綠,“那你為什么不一早表白?”
邱正,“怕你跑。”
秦綠,“現在不怕了?”
邱正道,“也怕,但是沒辦法,我這點心思藏不住了。”
說罷,邱正放下手里的毛巾再次抬頭看向秦綠,一字一句說,“我其實之前一直都有聽過一句話,說喜歡一個人,就算你捂住了嘴,還是從眼睛里流露出來,以前我覺得這句話太假,現在覺得,古人誠不欺我。”
邱正表達感情,不是激烈的,猛浪的,而是娓娓道來。
這種表達方式怎么說呢?
或許不會刻骨銘心,但會日久年長,記憶猶新。
你會能清楚感覺到,你是有被好好愛著的。
隨著邱正話落,秦綠這邊陷入了片刻安靜。
過了一會兒,秦綠吸了吸鼻子轉身,紅著眼說,“我今晚要吃西紅柿牛肉湯。”
邱正雙手抄兜,看著秦綠的背影,沉聲應,“嗯,好。”
秦綠,“你最好做的好吃。”
邱正,“嗯。”
秦綠這句警告,屬實有些多余。
兩人在一起生活這么久。
西紅柿牛肉湯是她最喜歡的,也是他最拿手的,哪里還需要什么叮囑和警告。
看出她是在故意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在逞強,邱正也沒拆穿,就這么默默看著她,一直目送她回了臥室。
目送秦綠進房門,邱正掏出手機給秦琛發了條信息:哥,我以后會好好照顧秦綠。
秦琛那頭秒回,簡言潔語:ok。
秦琛回信息簡短,連句基本的叮囑都沒有。
看似是不關心,實際上是因為太放心。
看到秦琛的信息,邱正心里一暖,回消息:哥,你永遠是我哥。
秦琛:
邱正:真的。
秦琛:什么真的?怎么?你們倆在一起,第一件事是先踢了我?
秦琛這話故意扭曲邱正的意思,邱正急忙解釋:不是,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琛:兩白眼狼。
邱正:……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邱正和秦綠的關系一直處于若即若離的狀態。
曖昧,拉扯,甜蜜,但又不那么親近。
這種關系一直維持到秦綠參加工作。
秦綠在市醫院的工作是自己考試來的。
秦綠理論知識過硬,實際操作也優秀,以第二名的成績被錄取。
她被安排去了普外科,病人不是一般的多。
而且時不時還能見到幾個奇葩病人。
沒親身經歷之前,都以為這些奇葩病人都是電視劇里演的,親身經歷之后才發現,電視劇里演的還是太保守了。
比如,秦綠值夜班,有病人舉著輸液架趴在護理站臺前問她護士負不負責給病人洗澡。
秦綠聽得嘴角輕抽,但還是秉承著該有的職業素養解釋,“抱歉,這個不在我們的工作范疇。”
病人也理直氣壯,“我們不是交錢了嗎?”
秦綠,“您那是住院看病的費用。”
病人,“坑人,吸老百姓的血。”
再比如,秦綠配藥,有病人不知道怎么著發現250ml的鹽水,只用了200ml,然后逼著她退剩下那50ml的錢。
秦綠耐心解釋,最后換來一個百口莫辯。
配藥有比例,一袋鹽水是250ml,但是配藥比例需要200ml,多余的能怎么辦?只能用針管抽出去。
秦綠,“叔叔,我真沒多貪您的鹽水。”
對方,“你沒貪,那我多余的鹽水去哪兒了?”
對方,“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賠錢,我就去跟你們院子舉報你。”
三個月的工作時間,秦綠明顯憔悴。
每天回到家,腦子里只飄著一句話:上班哪有不瘋的。
當然,這些都不算什么,不管怎么說,除了糟心,也沒其他事情發生。
直到,某天秦綠正上班,被一個中年女人從護理站喊出來平白無故扇了一巴掌。
秦綠被扇的一臉懵,就連護理站還在忙手頭工作的其他護士都懵了。
其中一個老護士站出來擋在秦綠身前,慍怒看向對方,“你怎么平白無故打人?”
打人的女人瞧樣子四十出頭,短發,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怒極反笑,“我憑什么打她?我打的就是她,她勾引別人的老公,她不要臉。”
女人話落,老護士回頭看向秦綠。
秦綠憋屈搖頭,“我沒有。”
秦綠在普外科工作三個月,勤勤懇懇,不論是老護士還是跟她一起剛考進來的年輕護士都很喜歡她。
聽到秦綠這么說,老護士絲毫沒懷疑,轉過頭看向女人質問,“你有什么證據?”
女人譏笑,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相冊,點開一張照片,反手遞給老護士看,“瞧見沒?她還有什么可狡辯的?這就是她發給我老公的自拍照。”
女人話落,把手里的手機往前推幾分。
老護士湊近瞧一眼,險些氣笑,“你確定這是她發給你老公的?”
女人義正言辭,“難道不是嗎?”
照片里的人確實是秦綠。
但角度一看就不是自拍,而是偷拍,是秦綠在護理站工作的場景。
看出老護士眼里的嘲諷,女人不認命地又接連扒拉了幾張相冊里的照片,每一張都是不同狀態下的秦綠,但每一張都不是正常角度拍攝,最過分的一張照片,是秦綠在護理站更衣室更換工作服。
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不單單秦綠和護著她的老護士,就連其他護士都不淡定了,紛紛站出來要求報警處理。
女人見狀,瞬間慌了神,人往地上一坐,開始嚎啕大哭。
“你們仗著人多欺負我。”
“你們護士不知檢點,勾引我老公,還不承認,以后誰還敢來你們醫院看病。”
“年紀輕輕,自己沒有老公,就覬覦別人老公,不要臉。”
女人歇斯底里,又作又鬧,不知情的病人和家屬看到這一幕,皆一臉吃瓜模樣看向秦綠。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后一道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誰說她沒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