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昨夜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越少人知道越好。
齊玉瓚在心里思量一番后,選擇了隱瞞。
父皇還是別知道了。
“你說的是真話?”
太上皇明顯是不信,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狐疑。
他怎么就不相信呢。
他要是沒聽錯的話,昨夜張德意回來說長椿街的尸體堆積如山,皇上的人不讓他進去,他親眼看見了皇上,所以就沒有過去。
回來之后太上皇就讓齊玉瓚來見他,請了三四趟齊玉瓚都借口忙,太上皇這才親自過來了。
“自然是真話,誰說的八百死士,也真會夸大其詞,要真是有八百兒子還能活著回來嗎。”
齊玉瓚故意岔開話題,“父皇,昨日下面的人送來了會學舌的八哥,等回頭送去給父皇解悶。”
齊玉瓚滿臉都帶著笑容,雖然眼下帶著烏青,但是看起來精神都不錯。
太上皇看了他半晌,也沒見他有說實話的意思,最后嘆了一口氣。
沒有繼續再問他怎么會和華陽一聲出宮。
罷了,如今他已經不是皇帝了,這江山都已經交到他手里了,有些事情又何必刨根問底呢。
“記得把那只會說話的八哥給我送過來。”
太上皇說完就走了。
齊玉瓚壓在心上的事暫時放下了,打了個哈欠睡覺去了。
大年初二,外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蕭旭走了,家里總覺得少點什么,李翠花興趣缺缺。
褲子要到初六才開門蕭老漢在侍弄花草,專門伺弄花草的下人急了,生怕公主府用不著他了。
從內務府撥到公主府來月銀又高,福利又好,上頭的主子都是好說話的,下人們都盡心盡力的。
李翠花的娘家人不在京城,溫巧娘也沒娘家,婆媳兩個都沒出門,家里的女兒還沒嫁出去,所以還是一家子圍在一起過年。
“巧娘,今兒閑著也是閑著,咱們折騰個什么吃食?”
李翠花跑來溫巧娘的院子看兩個孫子來了,天氣不冷,沒下雪,想著一家人一塊熱鬧熱鬧算了。
順便把楊大夫還有飛鸞郡主他們也叫來。
要不然閑著的時候她老惦記蕭旭。
“行啊,娘想吃什么?”溫巧娘在心里想了幾種吃食。
“具體想吃什么也說不上,有沒有新奇的,沒吃過的?”李翠花就笑。
“有啊。”
她話音剛落,春花來通報,來客了。
胡老爺來了。
溫巧娘急忙收拾收拾去了前頭。
公主府的院子也不小,等她過去,蕭老漢和胡老爺站在一起,兩人已經聊上了。
“今日是初二,應該是我回門看義父的時候,怎么義父反過來看我來了?”溫巧娘看見胡老爺挺意外的。
沒想到大過年的太上皇會來公主府。
“你看我,我看你還不是一樣,宮里規矩多,待在你這兒自在些。”
太上皇一點兒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就坐在了主位上,旁邊跟著的蘇公公提著個鳥籠子。
里面是只羽毛漂亮的鳥。
蕭老漢眼熱的看了好幾眼,這鳥會說話,怎么半天也不開口說一句。
太上皇看著溫巧娘,“皇帝把蕭旭派去剿匪了,你氣不氣?”
“為人臣子,站得越高責任越大,他做官就得為皇上分憂,為黎民造福,哪有什么氣不氣的。”
“義父今兒想吃什么?”
“人多還是暖鍋和烤肉吧,或者有別的什么也行,你看著安排。”太上皇隨口一句。
“等開春我去溫泉莊子的時候帶你們一起,到時候人多也熱鬧。”
太上皇覺得自己是老了,從前喜歡清靜,如今更喜歡熱鬧些。
從皇位上退下來之后,感覺心態都不一樣了。
“皇爺爺過年好,祝皇爺爺新年勝舊年,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睿寶帶著景寶來給太上皇拜年了。
看著睿寶,還有穿的像年畫娃娃一樣的景寶,太上皇高興地說了一聲好,讓蘇公公把他準備的壓歲錢拿出來。
兩個荷包,還有兩個小孩子戴的金項圈。
這是年前透,他專門給兩個孩子準備的。
溫巧娘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義父我呢,你怎么把我給忘了?”
一下把太上皇給逗笑了,“你這么大個人了還要壓歲錢?”
“多大在義父這兒也是孩子啊,我不管,義父可不能只記得睿寶和景寶,我也要的。”溫巧娘繼續眼巴巴的盯。
順便在蘇公公那兒也盯。
蘇公公汗顏,皇上就讓他帶了兩個,沒了啊。
“下回補上。”太上皇大手一揮。
“不行的,義父不能只給兩個寶不給我,我也想要。”溫巧娘撅嘴,佯裝不是很高興。
“你這丫頭,真是怕了你了,這玉佩送你,見玉佩者如皇帝親臨,這壓歲錢分量夠可以吧。”太上皇說著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來。
“義父,這怎么好意思。”溫巧娘嘴上這么說著,手卻很實誠地接了過來,順便結結實實地給太上皇磕頭。
太上皇失笑,“你這表現的也太明顯了,好歹稍微裝一裝。”
溫巧娘抿嘴笑,拿著玉佩看了又看可稀罕的樣子。
太上皇笑著道:“今兒原本知薇也想來,不過公主太小,抱出來不方便,改日你進宮去看看她,她怪想你的。”
溫巧娘應下。
太上皇又開口道:“給飛鸞和我那腦子缺根弦的弟弟送個信,讓他們也來熱鬧熱鬧。”
大過年的梁王府也閑著,年后飛鸞郡主就要出嫁了,聚在一起的時間怕是不多,如今正好閑著,反正梁王府初二也沒客人。
話音剛落,飛鸞郡主人沒來,聲先到。
“三嫂,三哥沒人,你是不是寂寞空虛了,我來陪你了!”
“空虛寂寞冷,空虛寂寞冷!”
蘇公公擱在矮幾上那只八哥突然開始說話了。
眾人滿頭黑線。
“誰在學我說話?”
飛鸞郡主這個罪魁禍首走了進來,一看見太上皇,笑容立馬凝固在了臉上。
“皇……皇叔,你怎么也在這兒?”
“怎么你能來我不能來嗎?好歹是個千金貴女,說話怎么如此口無遮攔,梁王你是怎么教的。”太上皇氣得吹故胡子瞪眼。
好好的郡主怎么說話就跟那喜歡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