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現在說這么多也沒用了,你在王府里等著,我出去找他。”
“不,我也要去!我要親自找到他!”
“若溪,你聽話,就在房間里好好呆著,萬一景之回來了,如果看不到你,他會更加發狂的,聽話,不要再讓他擔心了。”
聽到這話,顧若溪才點點頭。
白奕說得沒錯,她必須要留在府中,叫霍景之一回來就能夠看見自己。
不然的話,霍景之回來之后看不到自己男寶會做出什么失控的舉動來。
白奕帶著人出去尋找霍景之的下落,顧若溪這是在屋子里等了好久。
她站在門口,目光定定的看向屋外的院子門口,多么希望,下一秒就能夠看見霍景之的身影來。
她等了好久,那門口已經一片寂靜。
歡兒看著王妃娘娘已經站在門口一夜了,眼底充滿了心疼之色,她走上前來,小聲地勸慰著:“王妃娘娘,您已經站一夜了,當心身子受損,殿下肯定會回來的,您先休息一下,等殿下回來,奴婢第一時間去告訴你,好不好?”
顧若溪緩緩的搖了搖頭,眼里充滿了紅色血絲,她卻沒有半點疲憊的感覺。
“我要在這里等他,等著他回來。”
顧若溪不知道霍景之究竟跑哪里去了,他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體內的毒也沒有解,要是在外面發生什么意外,顧若溪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歡兒見狀,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搖了搖頭,和顧若溪站在一起共同觀望著,等待著他們寒王殿下回來。
不多時,顧若溪只感覺自己的眼睛干澀無比,她蹙起眉頭,微微眨了眨眼睛,要再次睜開眼睛時卻發現,門口處的那道身影。
顧若溪一怔,是她的錯覺嗎?
她竟然看到了霍景之。
此時,歡兒也歡喜地驚呼著:“是王爺,王爺回來了!”
只見霍景之換了一身衣裳,一身潔白的素衣,坐在輪椅之上,腿上還放著一個精美的食盒。
他轉動著輪椅,緩緩地朝著顧若溪的方向移動著。
不知道是不是霍景之的體內的毒素復發,此時他每轉動一下輪椅,臉色就慘白幾分,他坐在輪椅上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就要從輪椅上跌落下來一般。
轉動了幾下,霍景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停頓片刻微微歇了歇。
這短短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對于霍景之來說,卻像是那么漫長,仿佛是一條滿是荊棘的路。
他昂著頭,明明是在寒冬臘月,但是額頭上卻沁滿了汗水,從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顎線滴答滴答,掉落在雪地上。
他目光定定的看望著眼前不遠處的顧若溪,臉上的疲憊似乎驅散了許多,他抬起手來,將臉上的汗水擦去,隨即便又開始轉動輪椅往前移動著。
直到到了顧若溪的面前,霍景之才長長地呼了口氣,脊背也挺直了不少。
顧若溪在看到霍景之的那一刻起,便目不轉睛的一直望著他,直到看著他,來到自己的面前。
她眼眶微微發紅,吸了吸酸澀的鼻子,淚水更是止不住地從眼眶中落下。
現在的霍景之,身體是不是很疼?
是啊,一定是很痛的
霍景之這些年,一直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與折磨。
他昨天突然間的失去理智,質問長樂公主的時候,是不是也想到了自己。
長樂公主配不上他,他又何嘗不是配不上顧若溪呢?
為了能把顧若溪一直留在身邊,卻從來都沒有問過,顧若溪究竟愿不愿意,他是不是也是那個自私的人呢?
然而,顧若溪的心里,對霍景之卻是滿心的心疼,這么多年他承受著這樣的痛苦,他的人生已經被那個作者給毀得一塌糊涂,他能不變得暴戾嗎,他心中能不裝滿黑暗嗎?他能不黑化嗎!
嗚嗚嗚……
她心里卻一直想著,要把霍景之讓給別人。
不知道霍景之在聽到她不信守諾言的那一刻,心是有多痛啊?
顧若溪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兩只眼睛,埋頭痛哭起來。
她一邊哭著,一邊用拳頭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腦袋。
她是有多混賬啊,一次又一次地把這么愛他的霍景之給推開!
顧若溪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滿臉的淚水和鼻涕。
“別哭了。”
這時,前面突然間傳來一句輕飄飄的聲音,緊接著,自己打自己的那只手也被人扼制住。
顧若溪頓時止住了哭泣,眼淚汪汪地看向面前的霍景之。
大概是因為剛才看著顧若溪哭得太慘,還用手用力地打著自己,霍景之眼底的戾氣與陰沉也瞬間變得充滿了心疼之色。
轉眼間,他又強行將那么心疼之色隱藏了下去。
他因為有些慌亂地低下頭去,拍了拍手中的食盒:“在臨安城的時候,就發現你特別喜歡吃桃花酥,今早買的,還熱著,你趁熱吃。”
聽見這話,顧若溪又開始繼續哭泣了起來。
霍景之微微抿了抿唇聲音不大,卻叫人很難忽視:“昨天,在皇宮里我不該兇你,你別生氣,還有……吃完桃花酥,你便走吧。”
霍景之將眼前的食盒遞給顧若溪,又從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放在食盒上,一并遞給顧若溪。
顧若溪一愣,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封信,小心翼翼的開口:“這……這是什么?”
“和離書。”
霍景之平靜的開口說道,可是在平靜之下,卻帶著就連霍景之都難以克制的失落。
這下子,顧若溪哭得更厲害了,哇的一聲,似乎要想遍整個王府一般。
“為什么要給我和離書啊!嗚嗚嗚……為什么啊!”
霍景之眼底充滿了心疼之色,他想遞給顧若溪自己的手帕,可要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么一樣,將遞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喉結微微滾動:“對不起,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問過你想不想留在我的身邊,我的腿治不好了,或者說,活著也是一種艱難,既然你想走,那我別放你離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