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律說:
“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西方不少大醫藥公司都有參與。”
“病毒是由很多成分組成的,他們可能只參與了其中一項。”
“醫藥公司的研究都是保密的,外人不會知道醫藥公司的研究團隊到底在研究什么?而內部人員如果不知道第8代病毒,也不會往第8代病毒上想。”
“所以他們這個路子可行。”
周生聞言眉頭緊蹙,
“他們利用外部醫藥公司做區域性的小研究,然后再把這些研究成果匯集到一起?”
嚴律沉默了幾秒鐘,
“你也能這么想,他們雖然有能力修建更大的研究基地,但動靜越大就越容易被發現,所以他們采取了這種方式。”
周生緊蹙著眉,表情震驚。
嚴律看周生的狀態越來越差,又說:
“蔣超就在他們醫藥公司內部,那個人很重視他,雖然他還在外面,但他卻很重要,他研究的東西對于那個人也很重要。”
“據我所知,蔣超是見過那個人的,你們要是能找到他,撬開他的嘴,肯定能獲得一些想要的信息。”
周生更意外了,
“我們調查過他們公司,并沒發現他。”
嚴律說:“一個那么大的醫藥公司,想藏一個人很好藏,你們應該是沒找對地方。”
嚴律話落,周生的手突然下滑,差點把自己也摔下去!
他的體力明顯已經撐到了極限。
一直這么下去,他肯定會一起摔下去。
嚴律面色平靜,“松手吧,你救不了我的。”
周生咬緊牙關,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不放。
嚴律又說:“還有個事兒,衛民德不是我殺的,殺他的另有其人,而且跟你們肯定有關系。”
周生趕緊問:“是、誰?!”
嚴律搖搖頭,
“我不清楚,但江淮清楚,江淮還沒死,你們可以找找他,找到他就知道了,還有那個人在津城的眼線……”
嚴律說了幾個人名后,看著周生笑笑,
“下輩子……再見。”
他說完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割傷周生的手,跌下懸崖。
周生驚恐,“小旭!”
他本能想去撈人,跟著往懸崖下跳,幸好保鏢及時出手,“生哥!”
周生被救上來了,他往懸崖下面看了一眼,當場暈了過去。
一個小時后,薄宴沉和唐暖寧來到京城一家私立醫院。
一起來的還有夏甜甜和迪娜拉。
周生還在手術室里沒出來,唐暖寧趕到后就進了手術室,夏甜甜陪著哭泣的迪娜拉守在手術室門口。
周生的貼身保鏢很內疚,很自責,
“對不起沉哥,是我們失職。”
薄宴沉在來的路上就已經了解了前因后果,他蹙著眉說,
“周生自己的問題,跟你們沒關系。”
保鏢的職責是保護周生的人身安危,周生出事,他們有責任。
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周生有意甩開他們,不準他們跟著,他們也無奈。
薄宴沉話落又問,“找到嚴律了嗎?”
保鏢說:“找到了,在懸崖下面找到的,已經死了。”
薄宴沉又問,“尸體現在在哪兒?”
保鏢說:“我們的人剛發現,暫時還沒動他,還在懸崖下面。”
薄宴沉想了想說:
“我聯系警方,你們不用管了。”
嚴律身份特殊,他不但牽扯到了金三角的販d行動,還牽扯到了第8代病毒。
想把事情說清楚,把周生從他的死里面摘出來,就不能找普通警察處理。
必須找知曉第8代病毒的高層解決。
薄宴沉打給了楊老,楊老是大爺爺生前親自選的人,是山里秘密的總指揮。
其中也包括第8代病毒。
得知嚴律已經死了,楊老意外卻也不震驚。
嚴律現在的處境,根本活不了。
楊老說:“嚴律的事兒我安排人處理,不會讓周生牽扯進去。”
薄宴沉‘嗯’了一聲,又多說了一句,
“等他們調查完,嚴律的尸體能不能先別處理,等周生醒來后去收尸。”
不管嚴律死之前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可能洗白。
這些年他殺人無數,手里不光有普通人的命,還有警察的命。
而且他參與制d販d,等于間接性殘害了無數家庭。
他犯下的那些罪行,死不足惜!
但人都有私心,周生對待嚴律的態度肯定跟外人不一樣。
留著嚴律的尸體讓周生去收尸,不是為了嚴律,是為了周生。
楊老說:“可以,我幫你們盯著,等警方調查清楚后可以收尸時,我聯系你們。”
“好。”
掛了電話,薄宴沉又打給了周影,
“嚴律死了。”
周影現在人還在金三角,他還不知道這件事,聞言有幾分意外,頓了頓才開口,
“什么時候死的?”
“一個小時前。”
“怎么死的?”
“他來找周生,又被人追殺……”
薄宴沉把情況挑重點說了一遍,又說,
“我已經聯系楊老處理這件事了,你知道就行,不用再關注嚴律的事,朱猴那邊什么情況?”
周影說:“墻頭草兩邊倒,一邊忽悠我們,一邊忽悠那些人。”
薄宴沉聞言瞇起眸子,“他還有這個能力?”
夾在兩個相對立的勢力中間本就很難混,他能混的游刃有余,這也是一種本事。
周影說:“朱猴在金三角混了那么多年,經歷過很多次大難,他能一直活到現在的確有些本事。”
薄宴沉說:“如果不老實就直接放棄他,別冒險。”
就算那些人想利用朱猴,也不可能通過他找到那些人的下落。
嚴律跟在那些人身邊那么久了,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更別提朱猴了。
有用,又不太有用,所以沒必要在他身上冒險。
周影‘嗯’了一聲,“我知道,周生還好嗎?”
薄宴沉往手術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受傷了,現在正在手術室做手術,不過沒傷害到要害,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周影緊緊眉心,又問,“嚴律傷的?”
薄宴沉說:“不是,追殺嚴律的那些殺手傷的。”
周影目光鋒利,“抓到人了嗎?”
薄宴沉說:“都是高手,看情況不對立馬就撤走了,只抓到兩個受傷的,目前還沒問出什么。”
有新電話打進來,陸北打的。
薄宴沉對周影說,“家里一切安好,你在那邊小心點,有事兒再打電話。”
“嗯。”
薄宴沉掛了周影的電話,接陸北的。
電話一接通陸北就說,
“周生現在怎么樣?我這邊都已經安排好了,他隨時能轉過來。”
薄宴沉說:“還在手術室里,等會兒看情況,要是能轉今天就轉過去。”
京城不是他的地盤,還是在津城更安全。
陸北說:“那行,我就在醫院等著,有什么情況提前告訴我。”
“嗯。”
再次掛斷電話,薄宴沉看了一眼正在掉眼淚的迪娜拉,又看向手術室的方向,眉頭蹙起。
一個多小時后,手術室的大門終于打開。
唐暖寧穿著手術服從里面走出來。
迪娜拉第一個沖過去,“暖寧姐,他還好嗎?”
唐暖寧目光溫柔,
“別擔心,手術很成功,沒有生命危險,不過現在麻藥勁兒還沒下去,人還昏迷著。”
迪娜拉雙眼通紅,眼淚還在眼角邊掛著,
“謝謝暖寧姐,謝謝。”
唐暖寧說:“我們能為他做的就這么多,接下來還是要靠你,恐怕只有你能治愈他。”
迪娜拉明白唐暖寧的意思,連連點頭,
“我一定好好陪著他。”
唐暖寧欣慰,
“幸好有你,要不然接下來我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們能治療他身上的傷,但是沒辦法治療他心里上的痛。”
迪娜拉哽咽,“他什么時候能醒?”
唐暖寧說:“因人而異,最晚今天晚上。”
薄宴沉問,“醒之前能轉院嗎?”
唐暖寧說:“能,再過兩個小時吧,讓他緩一緩,安排一輛舒服點的車。”
薄宴沉點點頭,“好,我安排。”
唐暖寧又提醒,
“對了,你提前跟陸北說一聲,讓他那邊準備好病房,爭取周生轉過去后能立馬入住,盡量少折騰他。”
薄宴沉說:“陸北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去了可以直接住。”
唐暖寧‘嗯’了一聲,剛要說什么,迪娜拉突然跪下了。
唐暖寧和薄宴沉一愣,“?!”
迪娜拉身邊站著的夏甜甜也愣住了,“?!”
迪娜拉跪在地上看著唐暖寧和薄宴沉說,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這么關心他,這么在意他,真的很感謝,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肯定不會獨活,你們是他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以后我一定拿性命回報你們。”
唐暖寧回過神,趕緊把迪娜阿拉扶起來,
“怎么突然這么客氣了?我剛才不是說了,我們只能治療他身體上的傷,治不好他心里上的,還是需要你。如果真要說謝謝,那也該是我們跟你說。”
“因為有你,我們才能不那么擔心周生醒來以后的事。”
“他弟弟去世對于他來說肯定是個致命打擊,我們會擔心,會無措,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但因為有你,我們就不用考慮這么多了。”
迪娜拉紅著眼看著唐暖寧,千言萬語都在那一跪里。
她是真的感激。
唐暖寧和薄宴沉對周生的關心她都看在眼里。
哪怕是親兄嫂,也不定能做到他們這一步。
別人安康時伸手幫一把,是錦上添花。
可別人有困難時伸手幫一把,就是雪中送炭。
唐暖寧和薄宴沉不覺的有什么,可迪娜拉著實被感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