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似乎也在直視他,輕視,冷漠,高傲。
薄宴沉緊緊眉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的這片區域不是死的,就像是有靈魂一般!
三老頭提醒他們,
“我們進去后,第一個要挑戰的就是幻象。”
“我們可能會看到熟悉的親人和愛人,甚至可能是仇人,總之就是我們心里惦記的人。”
“看到了不用慌,也不用去理會。”
“如果你理了他們,你就會越陷越深,如果你不理,很快就能從幻覺里走出來。”
“當然了,你們不用擔心陷進去了出不來,我和五老頭發現你們有異樣,會及時把你們拉回現實的。”
四老頭問,“你和我老頭不會中招嗎?”
五老頭搖搖頭,“我們不會!”
三老頭解釋,
“前幾次進去時也會中招,如今都進去那么多次了,幻覺已經對我們不好使了。”
“我們心里就那么幾個人,那么點兒事兒,每次進去出現的幻覺都差不多,我們已經麻木了,想利用幻覺拿捏我們,不太行。”
薄宴沉好奇,
“你們第一次進去都產生了幻覺時,是怎么走出來的?”
三老頭說:“老太婆把我們拉出來的,她孤兒一個,又一心撲在醫術上,身邊既沒親人可惦記,也沒有明確的仇敵,所以幻覺也拿她沒辦法。”
提到這茬,五老頭接了一句,
“你奶奶第一次進去時,看到的幻想是,祖國站在世界之巔統一了全世界,中國變成了皇城,中國人民都是皇親國戚,在世人面前仰首挺胸,高人一等!”
五老頭說著笑笑,
“我敢說,像她格局這么大的女同志,難找!”
四老頭也笑笑,“老太婆的確是個奇女子!”
幾人說笑,緊張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三老頭笑著說,
“總之,大家都知道進去以后會產生幻覺就行,在里面看見熟人不用驚訝,也不用驚慌,更不用驚喜!看見仇家也不用動怒,都是假象。”
薄宴沉點點頭,“好。”
囑咐完,一群人開始往洞口內走。
五老頭和四老頭走在最前面,小老頭和三老頭走在后面,薄宴沉被他們夾在中間保護著。
三十歲的年紀,在幾個老人家眼里就是小孩子。
小孩子是祖國的花朵,理應被保護,被照顧。
這么多年,薄宴沉也沒被人當小孩子看待過,有點不適應,但也沒反抗。
明知道反抗了也沒用,爺爺們是不會讓他走在前面和最后的。
逼近洞口時,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就像小鬼兒見了閻王一樣,心臟緊縮著,有一下沒一下的小心翼翼跳動著。
站在洞口時,這種不安的感覺達到頂峰。
有種站在懸崖口,即將掉下去的感覺!
“宴沉。”
耳邊突然響起三老頭的聲音。
薄宴沉回過神。
不知什么時候,四老頭和五老頭已經進去了,正站在里面回頭看著他。
三老頭和小老頭在他身后站著,也正看著他。
三老頭問,“怎么了?”
薄宴沉說:“沒事兒,有點分神。”
三老頭說:“心理壓力是深淵給我們的第一道阻力,放松心態就好,前半段路沒什么危險。”
薄宴沉點點頭,邁著步子走進去。
剛抬腳步時,有種往懸崖下邁的感覺,身體本能反應,眼睛都閉緊了!
可一腳邁過去,腳穩穩落在地面上后,那種緊張不安的感覺又瞬間消失不見了。
薄宴沉穩穩心神掃視四周,沒發現異常。
這里就像普通山洞一樣,洞內潮濕,散發著一股霉味兒。
不過洞壁特別圓潤,看不到一點棱角,像是被水流打磨過一樣。
洞內有亮光,但并不夠明亮,就是普通山洞的入口處該有的亮度。
可走著走著,頭頂突然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就像溪水在激流勇進。
薄宴沉好奇,抬頭望去,卻什么都沒看到。
很顯然幾個爺爺也聽到了,他們也正抬頭看。
三老頭說:
“我們已經找了幾十年了,也不知道這嘩啦啦的水聲是從哪兒來的?根本找不到水源。”
薄宴沉問,“有沒有可能是從石頭內部發出的聲音?”
五老頭接話,
“沒這個可能,我們已經用儀器測試過很多次了,我們懷疑這水聲來自深處,我們聽到的可能只是回音,越往里面走,這聲音就越大。”
四老頭問,“那你們在里面見到過溪水嗎?”
五老頭無奈的聳聳肩膀,搖搖頭,“并沒有。”
四老頭:“……”
五老頭說:“所以我們也不確定聲音真來自深處,只是懷疑。”
五老頭說著扭頭看了一眼薄宴沉,
“你先有個心理準備,等會兒這聲音會讓人很不安。”
薄宴沉點點頭,“嗯。”
他從三爺爺給的資料里看到過,越往里面走,水聲就會越大,也會越來越急促。
而且走著走著,就會……
“宴沉。”
耳邊突然想起唐暖寧的聲音。
薄宴沉扭頭看,唐暖寧就站在自己身后不遠處,她身上穿著跟自己一樣的衣服,也是全副武裝。
薄宴沉先是驚訝了幾秒鐘,隨即蹙蹙眉頭,明知是幻覺,視線卻還是沒舍得從她身上移開。
唐暖寧高興的跑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
“終于趕上了!剛才進來時嚇到我了,洞口好嚇人,像是隨時都會跌進深淵似的。”
薄宴沉:“……”
唐暖寧仰著小臉打量他,
“你怎么不說話啊?我擅自跑來你生氣了嗎?我……我就是不放心你,我想陪你一起。”
看著她不安的模樣,薄宴沉還是沒忍住,“沒有生氣。”
唐暖寧聞言立馬笑了,
“我就知道你愛我,不會輕易生我的氣,孩子們也來了,他們也想進去看看都有什么?”
唐暖寧話音剛落,五小只突然出現,一起往他身邊跑,
“爹地!”
薄宴沉看著他們,一臉溫和。
孩子們就是他心中的小太陽,不管什么時候見到,都是暖洋洋的。
但是他并沒回應他們,溫柔的看了他們一眼,閉上眼睛。
他知道這都是幻覺。
再次睜開眼睛時,唐暖寧和孩子們已經消失不見了。
雖然心中失落,但薄宴沉知道,他們本來就沒來,只是幻覺而已。
他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突然又看到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