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謝榕川甩開江巖搭在自己肩頭的手,雙眸陰翳凝著江巖,“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我警告你,離我未婚妻遠點!”
江巖仿佛腳踝被刺了一刀般炸跳:“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對她有那種心思。我……我不過覺得她可憐而已!”
謝榕川眸色沉了幾分,宛若淬過冰渣子一般:“你最好是這樣!”
“榕川,讓你幫忙是我的意思。”王愛國走了過來,主動打破兩人的劍拔弩張。
“是這樣的,網絡上的事情,相信你也清楚。其實,我們跟霍氏的合作到這里就完事了。
是我自己私心還是想拍一段視頻,拍拍鄉親們的話,幫幫小美。
還有當年小美養父死的事情,你應該最清楚。我想讓你也幫幫忙,不然小美一輩子都要背著殺父的罵名。”
謝榕川聽到王愛國這么說,面色緩和了下來:“要怎么做?”
王愛國連忙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然后他就帶著幾名村干部著手拍攝。
一條小片子很快就拍好了。
謝榕川、杰森和江巖就一同返程。
路上,謝榕川和江巖兩人都挺別扭的。
突然,謝榕川就放低身段,主動跟江巖搭話。
“小排骨……明嫣跟霍錚寒那個狗東西交往了多久?”
“從大一到大四。”江巖看到謝榕川面色耷拉下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快感。
總之就是覺得痛快,仿佛跟明嫣交往的人是他一樣。
“這么久啊……這狗東西趁虛而入居然這么久。”謝榕川長眸微瞇,眉頭擰得死死的,心口一陣煩躁。
“那他們是怎么分手的?”謝榕川厚著臉皮,繼續刺探“敵情”。
“不太清楚。有一陣子,霍錚寒家里有事,好像經常莫名其妙消失。”
謝榕川點了點頭。
他只聽到“莫名其妙消失”,完全沒聽到“霍錚寒家里有事”這幾個字。
不重要的信息,他一般會自動過濾掉的。
“那他們畢業了就分手?”謝榕川又問。
“具體不太清楚,好像快畢業的時候分開。”當時江巖在忙著實習,沒關注霍錚寒的情況。
很多事情,他也是后來在留學圈里聽說的。
好像兩人分得挺難看的。
“哦,也就是說,兩人分開有三年了。”謝榕川笑得雞賊。
過了將近一天,三人抵達桃花村。
江巖大步朝著明嫣藏行李的巖石走去,發現那行李還在,伸手要去拉行李箱。
結果謝榕川搶先一步,把行李箱拉到自己身后,笑嘻嘻地說:“我未婚妻的行李箱,就不麻煩你拿了。”
江巖面色沉了下來:“謝榕川,我倒是沒想到你臉皮子竟然這么厚。你不是跳樓自殺拒婚嗎?”
“老子說了,那是學跳水!”謝榕川嗆聲,但明顯底氣不足。
“容我提醒你一句,霍錚寒是3年前的過去式,而你是7年前的過去式。
知道7年可以發生多少事嗎?可以發生兩次世界大戰!
假設三年抱倆的話,你所謂的未婚妻都可以給別人生兩個孩子了。
大的那個孩子都會打醬油,喊你叔叔了!”
謝榕川聽到“打醬油”和“喊你叔叔”,眼瞳猛地一縮。
江巖趁他恍神,搶走他身后的行李箱。
謝榕川不肯,兩人起了肢體沖突。
江巖顯然也是怒了:“謝榕川,你確定你的身份能打架?”
“打就打!老子怕你!”謝榕川脫了外套扔地上扔!
他心里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但杰森怕啊!
杰森嚇得瑟瑟發抖,連忙擋在兩人中間,又不斷安撫謝榕川。
“川哥,冷靜,冷靜點,你現在是國民網球王子啊!形象啊!你要注意點公眾形象!”
說著,杰森又轉而對著江巖說:“你是律師,應該清楚動手百害而無一利,對不對?”
這會兒,江巖已經冷靜下來,但謝榕川仍舊像極個炮仗,一點就著,要不是杰森按著,說不定就沖上去咬死江巖了。
兩人都死死拉著行李箱。
謝榕川拉著拉桿,江巖扯著把手。
兩人暗暗較勁。
嘶一聲。
行李箱拉鏈被扯爆,行李箱徹底變成了兩半。
謝榕川:……
江巖:……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謝榕川:“哦,我跟小排骨說,是你扯壞她的行李箱。”
江巖暗暗翻了個白眼:“你還能再幼稚點嗎?”
“成熟值幾毛錢?”謝榕川悶哼一聲。
“那個……”眼見兩人又劍拔弩張,杰森連忙出聲打斷,“我有個提議。兩位看看行不行?”
“說!”謝榕川面色黑臭。
“這個帳篷呢……是明嫣買給江律師的,就讓江律師帶走。明嫣的帳篷,就暫時放在川哥這里。你們看怎樣?”
聲音落下,兩人各自搶了各自想要的帳篷。
謝榕川要的就是明嫣的帳篷,而江巖要的則是明嫣送給他的帳篷。
兩人都搶到了,也算是得償所愿。
剩下一些七零八碎的東西,謝榕川讓杰森收納起來,回頭要還給明嫣。
登上渡輪,又趕了最后一班飛機,謝榕川三人總算在夜晚的時候回到榕城。
江巖回到榕城就找周律喝了酒。
他想著借酒精壓住心里頭那些亂糟糟的想法,想著跟周律聊天,就能不去想明嫣的身影。
結果聊著聊著,他總是分神。
周律喚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頭:“你剛說什么?”
周律覺得江巖變得有些古怪。
而另一邊,謝榕川回到家,就把家里客廳摔得稀巴爛,把老爺子和謝母嚇得夠嗆。
“我的小祖宗啊,你又發什么癲?”
“你……是你買通村長,說小排骨死的!”謝榕川指著謝母,手指直顫,“是你明知道我未婚夫是小排骨,還不告訴我!”
謝母面色先是一僵,隨即又愣住。
“等等,你說什么未婚妻?”
“小排骨就是我的未婚妻!你是故意不讓我們見面的!你怕我知道她沒死。”
謝母翻了個白眼:“我的小祖宗啊,你真的是冤枉死我了。首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小排骨長啥眼。
再說,你莫不是忘了,那件事的時候,我和你爸都在巴黎。”
謝老爺子點了點頭:“這事你媽確實是不清楚。”
“總之,我是不會原諒你的!”謝榕川又踹了張茶幾,“你讓村里人騙我說小排骨死了!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跟小排骨分開這么多年。”
謝母也是無語:“我的祖宗喲,養個小女孩啊,不是養什么阿貓阿狗啊!
你去了一趟山里,你就說要把個小女孩領回來養,我能同意嗎?
我好說歹說,你都堅持要養。你當年才多大啊,我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一時興起?
那萬一你養幾年,移情別戀了,那個小女孩怎么辦?多尷尬,多傷人啊!”
謝榕川眸子微瞇:“我們?”
說著,他掃了現場所有人一眼:“你們都知道?合著就我一個人蒙在鼓里?”
謝家爺爺,謝父,謝母都低下頭。
謝家爺爺和謝父暗戳戳瞥了謝母一眼。
謝母伸直脖子嗆聲:“大家都有份,干嘛我一個人背鍋。”
謝家爺爺抿抿嘴,不說話。
謝父又瞥了自己老婆一眼:“主意是你出的。”
“但你說特別好。”謝母一語中的,“而且你兒子被國家隊選上的時候,你還特別驕傲,說我當年這個計劃簡直天衣無縫,堪稱完美。”
謝父:……
謝母笑了笑,又討好朝著自家兒子那邊走去,蹭了蹭他的肩膀。
“干嘛!”謝榕川沒好氣拉開距離。
“哎呀,媽知道錯了錯了。”謝母放下姿態,繼續蹭兒子,“媽今后一定好好做人,爭取早日幫你把小姑娘給拐進門。
進門后,她當媳婦的,一件事都不用做,都我做,行了吧?我保證無怨無悔,絕不挑剔。誰叫這是我欠她的呢?”
謝母邊說邊假哭,還邊悄咪咪打量自己的兒子。
謝榕川面色緩和了幾分。
這時,外頭傳來女人掙扎的叫聲。
“放手!放開我!痛死了!”
謝佳琪被保鏢扯著身子押了進來。
謝榕川斜瞥了謝母一眼。
“既然你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小排骨,那我跟堂姐算下賬,你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