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靳言瞬間被孩子問住了，轉眸看向凌若南。
凌若南拉著女兒的小手說：“爸爸沒有不要綿綿，爸爸只是工作比較忙，以后爸爸會天天陪著綿綿哦。”
“真的嗎？”
凌若南，“嗯。”
黎靳言看著小女孩期盼的小眼神，也微微點頭。
綿綿一把抱住黎靳言，“綿綿喜歡爸爸。”
小女孩軟糯的小奶音鉆入耳郭，黎靳言只覺得心都跟著軟成了一片，如果這是他的女兒該多好啊。
姜清婉看著一家三口團圓，瞬間濕了眼眶，她別開頭，偷偷將眼角的淚擦了，微笑道：“別站在門口了，都進去吧。”
凌若南看黎靳言抱孩子別扭的姿勢，知道他沒經驗，朝女兒伸手，“來，媽媽抱。”
綿綿將小腦袋靠在黎靳言頸窩里，一副依賴不舍的模樣。
黎靳言溫聲道：“沒事，我抱吧。”
幾人進入病房。
綿綿顯得有些興奮，嘰嘰喳喳小喜鵲似的，話比平時多了不少，尤其纏著黎靳言，幾乎不離他身邊。
小手拉著他的一根手指，一會兒帶他去看她養的小烏龜，一會兒帶他去看外婆養的花花，一會兒又給他看她的小玩具……
只是在病床上玩的時候，一不小心頭上的帽子掉了，她慌張看向黎靳言，黎靳言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反應，她小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黎靳言有些無措看向坐在沙發上和姜清婉聊天的凌若南。
凌若南立刻跑過去，給女兒擦眼淚，“綿綿怎么哭了？”
綿綿一頭扎進凌若南懷里，哭得可傷心了，氣都喘不勻，“丑，丑……爸爸不喜歡綿綿了……不喜歡綿綿了……”
凌若南瞬間反應過來，女兒是因為光頭哭，心像突然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一般，縮緊地疼，“不會的，綿綿是爸爸的寶貝，爸爸怎么會不喜歡呢。”
說完回頭看向黎靳言，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安慰綿綿。
黎靳言沒想到綿綿會這么在意他的看法，他能感受到她對他的喜歡，也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從小缺乏父愛的孩子。
雖然這不是他的女兒，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卻一點也不排斥她的靠近，他并沒有多喜歡小孩，甚至有時候覺得小孩太吵鬧，是個麻煩，可對綿綿，他卻發自內心的喜歡。
大概是她小小年紀就生病，太可憐的緣故？
他在床沿坐下，配合地輕輕摸了摸綿綿的小光頭，沒有哄孩子的經驗，只能干巴巴地說：“別哭，爸爸喜歡你。”
綿綿抬起哭紅的小臉蛋，淚汪汪看著黎靳言，嘟著小嘴染著哭腔說：“可是……綿綿沒頭發……”
凌若南給女兒擦眼淚，“不管綿綿什么樣子，爸爸和媽媽都會喜歡。”
黎靳言點頭附和，“都喜歡。”
兩人哄了好一會兒，才將綿綿哄好，玩了這么久，又哭了一通，身體透支了，累了，綿綿很快睡著了。
凌若南剛給綿綿蓋好被子，綿綿的主治醫生就來了。
他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說：“凌小姐，你總算回來了，綿綿很想你，我們也很想你。”說著就要禮節性地和凌若南擁抱。
黎靳言立刻伸出手，擋在他們中間，“你好，我是凌小姐的丈夫黎靳言。”話落還摟住凌若南的細腰，宣示主權的意味很濃烈。
凌若南看向黎靳言，丈夫？
他倒是說得挺順口？
她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有了個丈夫？
不過，她并沒拆穿他。
醫生怔了一下，隨即握住黎靳言的手，“你好，我是綿綿的主治醫生杰森。”
簡單地打過招呼后，杰森和凌若南說了一下綿綿最近的病情，之后問她，“……你成功懷孕了嗎？”
“是的，我懷孕了。”凌若南微笑。
“那就好。”杰森點頭，隨即又提議，“或者你可以讓綿綿的爸爸也去做一下骨髓配型，如果他配型成功，綿綿就可以早一點接受治療。”
凌若南看了黎靳言一眼，之后看著杰森說：“謝謝醫生，我會詢問他的意見的。”
杰森意味深長看了黎靳言一眼，之后離開了病房。
黎靳言覺得杰森離開前的那一眼并不友善，應該說杰森從看見他后態度都不太友好。
而且一個醫生，還關心病人家屬是否懷孕，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點？
還有他們剛才聊的，找綿綿的爸爸做骨髓配型，從綿綿的光頭，還有她手上的靜脈留置針，可以看出，綿綿病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既然這樣，綿綿的爸爸應該早就做過配型才對，除非……“綿綿的爸爸不愿意做骨髓配型？”
凌若南搖頭，“不是，他不知道綿綿病了。”
黎靳言蹙眉，“你沒告訴他？”
“嗯。”
“為什么？”
“南南。”姜清婉走過來，看了一眼病床上熟睡的綿綿，意有所指地說，“你和靳言去樓下公園走走吧。”
凌若南知道姜清婉是不想她當著孩子的面說出實情，姜清婉知道黎靳言現在并不知道綿綿是他的孩子。
剛才她們母女倆在那邊聊了一會兒。
姜清婉的意思是看黎靳言的態度挺誠懇的，綿綿的事應該告訴他，宜早不宜晚，免得拖久了，引起什么誤會。
凌若南本來也是打算來了這里就告訴他，便拉著黎靳言一起出了病房。
黎靳言能感覺到凌若南有話和他說，一路上，她表情似乎挺糾結，他以為她是想說去找綿綿爸爸的事，但可能考慮他的感受，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雖然，他心里也挺膈應的，但是，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那么小的孩子受罪，而且他也想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男人，能讓凌若南這樣性格淡漠的人愿意為他生孩子。
來到公園，凌若南還沒想好該從哪里開始說，黎靳言倒是先說話了，“去找他吧，我沒那么小心眼。”
凌若南一臉懵，“找誰？”
“綿綿的親生父親，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帶上我一起去，我可以容忍你為了孩子去見他，但絕不允許你單獨和他見面。”
凌若南看黎靳言擰成川字的眉頭，有些哭笑不得，“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你想多了，你現在是我的，我犯得著吃他的醋？”
明明就是吃醋了。
黎修潔說得沒錯，他哥全身上下嘴最硬。
凌若南捧住黎靳言的臉，笑道：“突然發現，你還挺可愛的。”
黎靳言蹙眉推開她的手，只覺得心頭像堵了團棉花，同意她見舊情人，至于這么開心？
還夸他可愛？
這什么形容詞？
是能用在他黎靳言身上的嗎？
簡直侮辱他的人格！
“凌若南注意你的措辭。”黎靳言冷著臉，“還有，別得寸進尺。”
凌若南被推開，又靠過去，雙手攀上他的脖子，“我從來沒見過有人吃自己的醋，這還不可愛嗎？”
“我說了我沒……”黎靳言話說到一半，猛然頓住，“你剛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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