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夏家是一塊兒難啃的骨頭,要是這么容易就能扳倒夏津,宸帝也不會頭疼了這么多年。
“那我們怎么辦?”
朝廷跟夏家的關系如今只剩下一層窗戶紙了,一旦他們做得太過,就會激起夏津的不滿,威脅朝廷,但是再拖下去,他們又得擔心前朝的勢力在其中摻和。
“先拿下鎮南王的兵權!”
楚知弋開口說道,“不僅僅是為了朝廷,也為了我……”
他當年垂死布局,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東山再起,這幾年,他將自己的野心藏得很好,從來沒人懷疑過。
“他們是不是做戲,除掉嚴磊,就知道了!”
嚴磊是鎮南王夏津的左膀,在軍中的分量僅次于夏津。
他打算從嚴磊入手。
夜幕降臨,官道上一隊騎兵呼嘯而過,沈成雋跟一眾回城的兵將們急忙讓到一邊。
“誰呀,這么大排場!”
一行幾十匹馬全都是黑色的駿馬,即使天色暗了,也能看出駿馬身上的毛色漆黑發亮,英俊不凡。
他們當中,就數羅紋年歲最長,在軍中時間最長。
他看了一眼,開口說道:“那位是鎮南王麾下第一猛將嚴磊,前段時間外出剿匪,今天才回來嗎?”
“乖乖,那馬是什么品種,也太好看了點!”
“不僅好看,還好騎,等你成了嚴將軍那樣的大將,說不準王爺也會獎勵你一匹!”
“那感情好!”
眾人說說笑笑,繼續往城門的方向走,別人騎馬,他們步行,沒一會兒那隊人馬就消失在他們眼前,大概一刻鐘后,連馬蹄聲都聽不到了。
一只兔子從林子里竄出來,沈成雋彈出手里的石子,打在兔子腦袋上,兔子直挺挺地躺下,他上前撿起來。
“沈老弟,功夫不錯!”
沈成雋撓頭笑了笑。
“帶回去改善伙食……”
山間突然傳來一陣血腥味,有人在鼻子前扇了扇。
“奇怪,你這兔子也沒見血,哪兒來的血腥味兒?”
此時天色朦朧,不遠處幾匹馬正在路邊吃草。
“咦,那不是嚴將軍他們的馬?”
怎么不見馬上的人,只有幾匹馬在野外吃草?
羅紋眼睛盯著前面,伸手攔住大家。
“你們看地上!”
地上一灘暗色的液體滲進泥土里,不遠處的地上,躺的有人!
“上前看看!”
眾人小心靠近,血腥味兒越發濃郁,到了近前,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嚴將軍……被暗殺了!”
官道上沒有別人,一刻鐘之前,他們還趾高氣揚地從他們身邊經過,一刻鐘之后就成了一攤尸體……
“快去稟報王爺!”
沈成雋跟羅紋對視一眼。
“你們去,山間晚上有野獸,這里得留人守著,我跟沈老弟留下,你們快點回去報信!”
“好!”
大家不廢話,分頭行動,他們走后,山間十分寂靜。
沈成雋盯著羅紋。
羅紋彎腰檢查每一個人,檢查到嚴磊時,嚴磊的胳膊動了動。
“你們是誰的部下?”
嚴磊還活著?
他們身上穿著兵營里的衣裳,嚴磊知道城外新招募的兵馬晚上并不在山里過夜,等這批人訓練好了,便會被拉到戰場上,剿匪殺人,到那時候,他們就不是新兵了,會被分到各個軍營。
他今天大意,被人偷襲,如果不是他們及時趕到,那些人都撤走了,他這條命就交代了!
“小人是……”
羅紋話音未落,嚴磊的腦袋忽然耷拉下來。
他將手里的刀扔遠了一些,招呼沈成雋過去幫忙。
沈成雋放下兔子,上前一步。
“羅兄,你應該離遠一點,血濺到你身上了。”
他沒有驚訝,羅紋笑道:“你猜出我的身份了?”
沈成雋幫他把嚴磊的尸體擺放好。
“你帶我進軍營,有意無意向我釋放善意,我早該猜到,只是不敢確定。”
現在確定了。
“血跡怎么辦?”
死人噴出來的血不會濺這么高。
“等會兒你就說我們遇上可疑的人,我追出去了,這些血是賊人的。”
沈成雋不贊成。
“嚴大將軍都遇難了,你我是新兵營的,如何跟賊人抗衡?”
容易露餡!
山林中傳來野獸的吼叫,沈成雋跳進林子中,沒一會兒攆著兩只野獸出來,羅紋明白他的意思,提起大刀砍向野獸,獸血濺到身上,不僅他身上,沈成雋身上也有。
“沈老弟考慮周全!”
有這兩只野獸的尸體,他們也好解釋。
等了不到一個時辰,官道上突然傳來很大的動靜,夏津竟然親自騎馬帶著人過來了!
火光照亮山間,夏津凌厲的眼神掃向兩人。
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的血跡處掃過,落在地上的野獸尸體上。
他的目光讓人無所遁形,羅紋暗中慶幸沈成雋的細心,否則他現在解釋不清,定然會被抓回去審問。
他堂堂七尺男兒,自然不會壞了主子的大事,但是死得也窩囊。
“帶回去!”
已經過去這么長時間,刺殺嚴磊的人早就跑了,夏津眸色沉底,眼光掃向他身邊的夏元正。
“你留下來調查!”
夏元正應了聲是,夏津留下了充足的人手配合夏元正。
他上前看著現場的慘烈,嚴磊被夏津帶走,嚴磊的近衛一個個死狀凄慘。
“大公子節哀……”
夏元正緊抿著嘴唇,看向羅紋跟沈成雋二人,點頭道:“你們有功勞,各自去領十兩銀子賞錢。”
羅紋應了聲是,回頭看沈成雋,沈成雋折返回去提起被他丟下的兔子,兩人領了賞錢后,又回頭看了一眼。
今天耽誤了一會兒,回去晚了,秦詩瓊等得著急,正準備披上斗篷去街口迎迎,就見沈成雋一身是血地回來了。
“怎么了這是?”
沈成雋反手關上門。
“去屋里說!”
今天晚上的事情,說明楚知弋已經動手了。
他跟秦詩瓊說了這件事情。
“你以后出門小心點!”
兩人現在越來越有默契了,沈成雋嗯了一聲。
秦詩瓊把給他留的飯菜端來。
“快吃吧,吃完早點睡,明天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
驛館里,楚知弋跟連穗歲夫妻倆在鎮南王府眼線的監控下,兩人一天沒出驛館。
藺氏頭上纏著抹額。
“沒想到九王爺這么狠,竟然敢在麗都動手!”
這件事情誰都沒有證據,但是誰都知道是誰做的。
“你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