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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晚被厲晏城的話羞辱得體無完膚。
她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全都破滅了。
她其實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
她覺得自己沒有錯。
是霍南蕭辜負了她。
一直到賓客陸陸續續離開,夏晚晚還是渾渾噩噩,她試圖聯系過霍南蕭,卻一直沒有回應。
陵家的人對夏晚晚的態度也很冷漠,看到了也當做沒看到,頂多就給她安排一輛救護車送她去醫院處理傷口,夏晚晚拒絕了。
她在等。
她等陵宵把夏寧夕帶回來。
夏晚晚堅信陵宵選擇夏寧夕,一定會把人帶回來,只要夏寧夕回來了,這門婚事就依然作數。
但陵宵沒有這么做。
夏寧夕走了就是走了,陵宵也沒有繼續安排人出去把夏寧夕找回來,反倒是和唐恩等人聊得很歡。
陵家的人也全都變了樣,眼里就只有生意。
對他們來說,仿佛只有利益才是當下最重要的東西。
夏晚晚也沒想到陵宵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好幾次試圖與陵宵交涉,希望陵家能夠封鎖住整個陵城,把夏寧夕找回來,陵宵都沒有搭理她。
直到賓客全都離開了,只剩下少部分人,陵宵也沒有搭理夏晚晚,在數名保鏢的擁護中,離開了。
夏晚晚呆愣在了原地。
最后離開的是唐恩以及整個醫療團隊,對于今晚發生的事情,他們也沒說什么。
一個個看到夏晚晚都當做沒看見,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唐恩,夏寧夕去了哪里,你知道嗎?”夏晚晚追問。
唐恩白了她一眼:“跟你有關系嗎?”
“我在找她。”夏晚晚回答。
唐恩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傷,說:“你這點傷口找哪個醫生都一樣,沒必要找夏寧夕,她不治腦殘。”
夏晚晚臉色煞白,“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那你自己去找她,問我干什么?”唐恩直接白了她一眼,扭頭就走了。
其他人也都不理會夏晚晚,并且深怕夏晚晚找他們的麻煩,一個個跑得飛快。
夏晚晚就這么在所有人的厭惡和嫌棄中,被遺忘在了婚禮現場。
她不明白,明明今日丟臉的人也有夏寧夕,可所有人都選擇避而不談。
就連陵家的人也沒有怪罪夏寧夕,為什么?
就因為夏寧夕能為陵家鋪路,給陵家拉來技術嗎?
可陵家的臉不要了嗎?
同樣是聲名狼藉,為什么夏寧夕卻能夠得到所有人的庇護,霍南蕭卻要因為一點點小事記恨她?
夏晚晚不明白,她失魂落魄地走下臺階,最后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夜里下了大雨,沖刷掉了一切痕跡。
大火焚燒過后的濃煙也被大雨沖散。
整個陵城,都特別安靜。
霍南蕭的車子已經開了一路了。
夏寧夕一直看著窗外,并沒有人在追蹤他們。
她看著霍南蕭握著方向盤的手,已經被血染紅了。
夏寧夕也不知道霍南蕭是什么時候受的傷,本來不想管的,但看到染紅的方向盤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你的手沒事吧?”她問。
霍南蕭沒有回答。
夏寧夕說:“前面靠邊停車,我不想跟你死在車上,我還有孩子需要養。”
她擔心霍南蕭失血過多昏迷,擔心車輛失控,更擔心兩人一起死翹翹,她可不打算和霍南蕭一起下地獄。
可霍南蕭并沒有聽她的。
夏寧夕很生氣:“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靠邊停車。”
“你想去哪?”霍南蕭眼神冷漠。
“你受傷了。”
夏寧夕提醒。
霍南蕭神色淡漠地掃了一眼,很平靜:“然后呢?”
“你自己想死我攔不著,但請你不要拉著我一起。”夏寧夕滿臉不悅。
霍南蕭沒有回答,也沒有停車。
“你再不停車我就跳車了。”夏寧夕警告,手已經握住門把手,隨時準備開車門跳下去。
霍南蕭不得已停了車。
夏寧夕松了一口氣。
她看了一眼后方,沒有人跟著他們。
陵家的人沒有追過來,這一點倒是讓她很意外。
她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態來面對霍南蕭,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你不該來的。”夏寧夕說。
霍南蕭沒有開口,只是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的婚紗,沉默。
說起來,這段時間夏寧夕還是第一次和霍南蕭這么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
但,這一刻夏寧夕的心情卻非常復雜。
她不知道應該和霍南蕭說些什么。
看著外邊黑壓壓的天,已經很晚了。
夏寧夕說:“我該回去了,孩子還在宴會廳等著,我不放心他們。”
“他們沒事。”霍南蕭開口。
夏寧夕看著他的臉:“孩子不是你養大的,你當然可以輕輕松松地說著這些話,你把事情鬧得那么大的時候想過孩子的處境嗎?”
霍南蕭看著夏寧夕的眼睛:“你嫁給陵宵的時候可曾想過他們的將來?”
夏寧夕很平靜:“他是我最好的選擇。”
“但他并不是孩子的生父。”
“不重要。”
夏寧夕打斷霍南蕭的話,說:“你這個做生父的這些年都不曾撫育過孩子,有什么資格說別人的不是?”
“別說是陵宵了,就連我身邊的同事,對孩子也比你對孩子好,所以你憑什么認為陵宵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就會區別對待孩子?”
夏寧夕覺得很可笑。
這些年來,霍南蕭對孩子盡到的義務也不多,霍淵在他身邊養著,他也沒能將霍淵養好,還扔給別人來撫養。
這樣的父親真的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嗎?
夏寧夕并不認為。
“我也說過了,我不會阻止你見孩子,只要你想,孩子也還是你的孩子,你想見就見,但今天的這些事情真的沒必要。”
“你攪和了我的婚禮,你是舒服了,可你想過我未來該怎么辦嗎?”
“我會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說不定還會影響到我的工作,至少現在,我是在陵城混不下去了,今日來的都是陵城的有頭有臉的人,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些事情霍南蕭都沒有想過。
他只知道,他有錢有勢可以為所欲為。
可這些錢并不是夏寧夕的,她也不可能靠霍南蕭過日子。
霍南蕭也知道夏寧夕在擔心什么,他說:“陵宵能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我可以在國內給你建最大的實驗室,再給你開一家醫藥公司。”
“然后呢?”夏寧夕反問。
霍南蕭說:“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答應。”
夏寧夕笑了笑:“我想要的東西我自己可以爭取,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也不需要你斥巨資給我整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不是夏晚晚,也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我也沒有這么貪心,我就想過好自己的日子,跟你不一樣。”
“我現在甚至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霍南蕭看著夏寧夕的眼睛:“我想做什么,你當真不知道?”
“我不想知道。”夏寧夕態度冷漠。
霍南蕭心里苦澀,斂起眼底的復雜:“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