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遠覺得這不是小問題,就怕妹妹不重視,語氣愈發嚴肅了。
黎梔,“……”
她想解釋,南景棠是家人,但是若是這樣說的話,那好多事情都要瞞不住了。
雖然黎慕遠現在恢復的還算良好,但他畢竟才醒來沒多久,身體各方面都還復蘇恢復中。
醫生也說了,現在他不適合受太大的刺激。
黎梔的身世,還有這兩三年來她身上發生的事兒。
尤其是黎家的那些破事兒,黎梔還是決定先繼續瞞著黎慕遠。
“大哥,我知道了,我有分寸。”
半響,黎梔還是什么沒解釋,只干巴巴的這樣說。
然而,她越是如此,黎慕遠好似越覺得問題嚴重,又絮叨的道。
“你把握好分寸就好,夫妻關系說牢固也牢固,脆弱時也是經不住一點猜忌和出界的,那個南先生對你……總之,你和他相交不要太密。”
黎慕遠到現在都還以為黎梔是他親妹妹,他昏迷了兩年,印象中妹妹還是剛剛二十的小姑娘。
加上,黎梔的婚姻本就地位不太對等,傅謹臣的那個性子并不好相處。
他對妹妹難免就多了幾分勸誡。
“恩恩,我知道的大哥。”黎梔硬著頭皮點著頭。
這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道懶散含笑的聲音。
“我覺得大哥說的很對,老婆,你要聽大哥的話啊。”
傅謹臣不知何時又走了回來,儼然已經聽到了剛剛黎慕遠勸誡的話。
男人接口,黎梔抬眸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真不知道傅謹臣的戲怎么那么好。
就去黎慕遠病房陪著演了兩場戲,怎么黎慕遠都這么偏袒維護他了?
他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還敢過來湊熱鬧看笑話。
黎慕遠見傅謹臣聽到了,怕他誤解黎梔,忙提聲道。
“傅少你別多想,是我自己在醫院里太久了,又行動不便胡思亂想了,梔梔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她不是會亂來的姑娘……”
黎慕遠忙著解釋,神情有些懊悔。
感覺是他將事情弄復雜了,要是因為他讓傅謹臣更加誤會,豈不是害了梔梔?
傅謹臣走過去,攬住黎梔的腰肢,伸手和黎梔一起握著手機,眉目間溫和靜淡,道。
“大哥客氣了,以后叫我謹臣就好。剛剛我那些話也只是和梔梔開個玩笑而已,南景棠我也認識,他和梔梔只是尋常朋友,我絕對信任梔梔的,大哥放心。”
傅謹臣對很多長輩都不曾這樣和善耐心的解釋什么過。
屏幕那邊的黎慕遠再一次被傅謹臣驚嚇的半響都像卡屏一樣。
回過神后,黎慕遠滿臉笑意道。
“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妹,妹夫和梔梔早點休息吧。”
黎慕遠頓了下,卻還是不敢直接稱呼傅謹臣為謹臣的,但他一聲妹夫倒叫傅謹臣眉目間溫意更濃。
黎家果然還是有個能拎得清,知情識趣的人的。
掛斷了視頻,傅謹臣笑著垂眸。
“大哥讓我們早點休息,梔梔,要不然我們一起沐浴?”
黎梔朝傅謹臣露出一個假笑,“要不是大哥不知道真真相,才不會對你這么和顏悅色,覺得你是絕好的男人呢,你也不害臊心虛。”
黎慕遠是覺得他昏迷這兩年,傅謹臣將黎梔照顧的很好,還替黎梔照顧植物人的他,這才覺得傅謹臣是個極可靠的男人。
若知道真相,哪兒能這樣?
傅謹臣攬著黎梔,“嗯,等大哥知道了我任打任罵。”
黎梔挑眉看他,才不相信他真能任打任罵呢。
他就不是能忍得了別人指罵的人,更何況,就算他真能,怕是也沒人真敢對他任打任罵。
“哎,大哥還是不要知道真相的好,要是大哥知道了高美娟和黎勇的事情,還不知道該這么難受呢。”
黎梔想到這個就蹙眉。
黎慕遠醒來后沒能見過高美娟,他問過兩次。
黎梔都搪塞了過去。
黎慕遠大概也知道親媽是什么德行,料想到他昏迷期間只怕都是黎梔在撐著。
黎慕遠便只摸了摸黎梔的頭,說了句我家梔梔辛苦了,大哥拖累了你。
那之后他便再也沒提起過高美娟。
傅謹臣揉揉黎梔的腦袋,“他一個大男人,連生死都經歷過了,還有什么是想不開的,你就少為他瞎操心了。”
黎梔聽著他這樣說,覺得傅謹臣不知道何時竟然還學會安慰人了。
她剛對他刮目相看,就聽男人話鋒一轉又道。
“那么愛操心,就多操心操心你男朋友啊,南小姐。”
黎梔,“……”
她懶得和醋王本王說話,推開傅謹臣,她正要去洗澡,樓下卻在這時候突然有車燈打了過來。
御庭府所在周邊都很空曠,這時候有車燈照過來,肯定就是來御庭府的。
黎梔看向了傅謹臣,“是誰?”
男人未言,眸光落向庭院外,眼底微寒,已然沒了方才的溫柔慵懶姿態,道。
“討厭的蒼蠅鼠輩。”
這個時候,若是親人朋友過來,自然會提前知會的。
這樣的不俗之客,會是誰并不難猜。
黎梔想到還在床上睡著的小軒軒,本是輕松隨意的神情也收斂了起來。
“你去洗澡,我下去處理下。”
傅謹臣撫了下黎梔的長發,柔聲說道。
他轉身要走,黎梔卻拉住了他,“一起下去吧。”
傅謹臣微挑眉,“你確定?”
黎梔失笑,“當然,有些人可不想看到我們一起出現,我怎能讓他們如意?"
傅謹臣便微微彎腰,和黎梔十指緊扣道。
“我女朋友說的對,這樣更好。”
黎梔抿唇笑了下便被傅謹臣牽著下了樓,而這時,門禁上的保鏢也打了電話過來,詢問是否放行。
傅謹臣首肯了,御庭府的雕花鐵藝大門才徐徐打開。
車里,白洛星臉色蒼白坐在后車窗邊,看著夜色下安靜矗立也顯得分外豪奢的御庭府,她眼里都是不甘。
這么尊貴的地方,本該是她未來的居所才對。
但卻因為黎梔的存在,那個目標好像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該死。
而她的身旁,陡然響起一道嚴厲的聲音。
嗓音已經有了老年人的渾濁感。
是白震庭。
他說,“把你臉上的尖銳惡毒收一收!你這樣喜形于色有哪個男人會喜歡?真是廢物!”
白洛星不敢頂嘴,忙收斂了所有情緒,微微笑著道。
“爸,是我沒做好。”
白震庭看她一眼,才又道:“今晚是個時機,想想該怎么利用,好好把握,別總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