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凱點點頭，臉上沒什么特殊的表情：“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為，大家早就都知道了。”
被問話的同學，眼睛瞪得更大了：“這么說，你早就知道她是首席工程師的事？！”
薛凱的眼底，也掀起了一抹波瀾。
他的眼睛，亮亮的，朝著第一排中心位置的蔣翩枝，看了一眼，然后，再次點頭：“嗯，我早就知道了，之前，我外公跟我提過，所以，她能拿滿分，其實并不意外。”
被問話的同學：“.......”
接下來。
在澄清完蔣翩枝的履歷后，王老才開始為大家講解有關登月項目的各種知識，以及各種技術難點，跟最后的解決過程。
在提到這些時，王老的眼睛都是發亮的。
他很熱愛這項工程。
可以說，研究了一輩子登月項目，王老幾乎把這當作了他的一切。
期間。
王老還多次提到了蔣翩枝對登月項目的幫助。
臺下的學員們，已經全部聽入迷了。
在聽到，原來，研究所最初對蔣翩枝的加入，也極為不滿。
但很快，研究所的所有成員，就被蔣翩枝的能力打臉的故事后。
幾乎所有學員，都熱血沸騰起來。
他們好像親眼看到了蔣翩枝用實力，證明自己的畫面。
好戲那個親眼看到，研究所的一群大佬，被蔣翩枝的實力，震驚到目瞪口呆，從最初的不理解、不信任，變成了尊敬與信任！
臺下。
蔣翩枝安靜聽著王老的講話。
聽到王老說到激動時，她也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不由得有些感慨，正是因為王老這樣較真、認真、刻苦、勤勉、又敢于承認自己不足，愿意跟任何人請教問題的科研工作者，夏國才有了今天的強大。
講座結束，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了。
整個演講大廳內，爆發出了雷鳴般了掌聲。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熱愛宇宙、熱愛天空的人。
王老剛才的一番話，幾乎擊中了他們所有人的心靈。
他們也比以往，更加熱愛自己的專業。
隨著講座結束。
王老也準備離開了。
今天他已經離開研究所太長時間，研究所的項目迫在眉睫，他要回去繼續工作了。
臨走，王老目光不舍地落在蔣翩枝的身上，他對蔣教授不止是欣賞，更是看到了這個領域將來的傳承：“蔣教授，我還是那句話，您什么時候想回我們研究所，盡管跟我打個招呼！我們所有人，都歡迎你！”
跟在王老身后，這群赤誠的科研大佬，跟著重重點頭。
感受到大家真誠的目光。
蔣翩枝也有些觸動，她輕輕點頭：“好。”
一旁戰戰兢兢的基地領導層，弱弱插話：“王老、各位同志，我們基地已經備好了專車，外面路滑，我們基地的人，親自送各位回去。”
王老點頭：“那就麻煩各位了。”
基地的幾名領導趕緊搖頭：“不麻煩不麻煩，王老能在我們基地，是我們的榮幸，這邊請。”
隨著王老離開。
演講廳內的一群學員，此刻也自發地站了起來，跟上了送行的隊伍。
蔣翩枝站在原地，并沒有跟著隊伍一起。
因為剛才。
王老的講座結束的前幾分鐘里，母親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通話記錄。
握緊了手機，迅速從后門離開了。
基地，操場。
蔣翩枝趕到的時候，顧向晚已經在操場邊上的長凳上，坐著了，她安靜看著空曠的操場，以及西方快要落下的太陽。
陽光溫暖的光，落在顧向晚精致平和的臉上，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似乎是聽到背后傳來的腳步，顧向晚側過臉，朝著蔣翩枝的方向看過來，她輕輕一笑，比蔣翩枝多了幾分沉淀的面孔像極了西方神話中憐憫眾生的神女。
“想聽一聽，我這段時間的故事嗎？”顧向晚聲音溫溫柔柔的，跟她年增長冷淡的五官有些不搭。
她看向蔣翩枝的眼神是喜愛與驕傲。
在她的眼里，翩枝永遠都是那個讓她想要寵愛、呵護的小女兒。
母女兩人對視。
聽著母親溫柔的語氣，蔣翩枝的心跟著柔軟了下來，她乖乖點頭，坐在顧向晚身邊。
察覺到翩枝的拘謹，顧向晚微笑著，將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側過臉，望著這個跟她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兒：“知道嗎，你小時候，我跟你爸，還討論過，你長大后像誰，看樣子，更像我一些。”
提到父親，蔣翩枝的神色暗淡下去，她垂下眼皮：“爸，他......”
“他雖然不在我們身邊了，但我想，他永遠都以你為驕傲。”顧向晚定神望著她，又像是透過她的臉，在看另一個人：“其實，兩年前，我也以為，我會找到辦法讓他回來。”
“是我錯了，他回不來了。”
“后來跟葉家的人離開，我才明白，我們要學會向前看。”
顧向晚的神色有些悵然。
她慢慢地，講述了這兩年，她想盡了一切辦法，復活翩枝父親的事。
以及一次次的實驗失敗。
到后來，她幾乎崩潰，終于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
再后來，她意外跟葉家有了交集。
顧向晚的神色逐漸從悵然，變得平靜：“你外婆失蹤跟葉家有關，我原本想回葉家給你外婆報仇，沒想到，當我抵達葉家時，才發現，葉家上下，上萬的族人，幾乎已經被滅族了。”
蔣翩枝皺眉：“跟葉明朗有關？”
顧向晚點頭，神色變得凝重：“嗯，他幾乎殺光了所有葉家人。”
按照血緣關系算起來，葉明朗是顧向晚的親舅舅，也是蔣翩枝的親舅公。
可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人。
蔣翩枝只覺得頭皮都有些發麻。
片刻沉默后。
顧向晚重新抬頭，看向翩枝，溫和一笑：“不說這些了，都已經過去了，我這次回來，準備回蔣家，看看老爺子，他老人家還不知道我回來了。”
蔣翩枝有些無措。
她望著顧向晚，怕她這次一走，又不回來了。
似乎察覺到她的小心思，顧向晚微笑上前，主動將她抱在懷里：“這次回來，忙完葉家的事，我就急著來見你了，等我見完老爺子，就回來看你，這次，我就不走了。”
蔣翩枝鼻尖有點發酸。
聽著顧向晚哄小孩的語氣，她第一次感覺，自己也有可以撒嬌的人了。
乖乖點了點頭，蔣翩枝勉強鎮定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