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男子的聲音傳來,前頭的女子側頭看向他,嬉笑著回應著:“你一個男子,竟還不如我,還不快些跟上!”
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的調侃,也帶著幾分的得意。
皇姐。
看來這兩位,便是宮里的人了。
瞧著這男子不過十歲上下的模樣,想來便應該是月嬪所出的七皇子,自己都尚未見過他。
來時路上,她已然聽旁人說了,先前瑤妃所出的六皇子,不知為何,先天不足。
哪怕是養在太后身邊,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竟就夭折了。
聽說為了此事,皇祖母還有幾分的傷神,竟在床榻上躺了大半月。
那如今適齡的人,也只有七皇子了。
陸星晚的目光又移到前頭策馬的那女子的身上,瞧著她的模樣,應該是比自己要大幾歲的。
那想來,便應該是七公主或者八公主了。
具體是誰,晚晚倒就不太清楚了,畢竟她離宮久了,兩人年紀又相仿。
可是不知為何,下意識的,他就覺得,大概是八公主。
畢竟這女子的性子,瞧著實在是個肆意張揚的樣子,倒不像是文妃娘娘的性格。
七公主畢竟是自小養在文妃娘娘身邊,或許性格,應該是像極了她的。
而晚晚還在思索間,不知為何,這公主身下的那匹馬倒像是忽然受到了驚嚇,忽然像一頭猛獸一般朝前撲了過去。
它瞬間發了狂,高高的揚起前蹄,發出了一聲驚人的嘶吼聲,然后便繼續往前狂奔而去。
馬背上的人見狀,面上方才那滿是光彩的笑意,瞬間就凝固了。
她緊緊地抓住自己手中的韁繩,試圖讓馬停下來,可馬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
她在這京城的街道上策馬已經有幾日了,不過是覺得好玩罷了,可若是真的鬧出了事情,怕是父皇不會輕饒自己。
她便只能扯著自己的嗓子大喊:“快讓開,快讓開!”
面前的人又是匆忙躲避。
晚晚看著方才已經躲好的眾人,又被這馬匹沖散。
一時間,這場面再次亂了起來。
那馬更是毫不受控制的,朝著前面那雜耍之人的攤位沖過去了。
若是真的沖上前去,怕是要傷到不少的人。
下一刻,晚晚沒有絲毫的猶豫,快步上前。
她調動自己周身的靈力,輕輕的在那馬上動了手腳,而那馬腿,也瞬間被擊中。
眾人還未曾看清楚這個小姑娘是如何動手的呢!
那馬匹就已然一個踉蹌向前撲了過去,緊接著,那公主便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眾人不敢說話,看向陸星晚的眼神中滿是驚愕,也滿是擔憂。
他們驚訝于一個這般小巧的姑娘,竟有這樣的功夫。
也擔憂于陸星晚方才動手,傷了公主。
這七公主一向也是個張揚跋扈的性子,如今被人這樣傷了,怕是不能作罷。
今日這小姑娘碰上她,也是倒了霉。
七皇子的馬術本就是一般,方才他甚至追不上七姐的步伐。
可如今目睹了這一幕,他忙嚇得勒馬,飛身下馬,動作敏捷的往他七姐的方向跑去。
他自是親眼目睹了方才七公主被甩到地上的場景,他連滾帶爬的朝她的方向跑了過去。
眼神中滿是驚訝擔憂:“七皇姐!七皇姐!,你怎么樣?”
他聲音中帶著哭腔,實在是害怕極了。
早知如此,今日他就不會答應七皇姐,來這京城的街道上策馬了。
不得不說,這七皇子對這七公主的確也是關切的,他上上下下的在她的身上來回掃視,想要查看她是否受傷。
晚晚在這個過程中,則是站在一旁,微微的挑眉。
七皇姐。
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她本以為今日策馬之人應該是八公主,可沒想到,卻是七公主。
所以今日到底,是陸星言故意在這京城的街道上策馬,還是意外呢?
她沒有開口,自也沒有離開,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這馬匹旁,瞧著他們姐弟二人。
方才陸星言摔下馬車的這一幕,應該無大礙。
周圍的百姓自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他們看向七公主和七皇子的眼神,都滿是懼怕。
而在這一片嘈雜之中,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邁著自己蹣跚的步伐,悄悄的走到了晚晚的身后,他輕輕的拽了拽晚晚的衣裳:“姑娘,你今日既得罪了七公主,快早些離開吧!”
這京城中,人人都知曉這七公主的跋扈。
剛才這姑娘雖是為了救人,但畢竟也傷到了七公主。
且不說七公主如何了,此事即便是太子殿下知曉了,怕是也會怪罪。
晚晚側頭看向一旁的老者,只見這張飽經滄桑的臉上滿是真誠,晚晚不由得笑了笑。
不知這陸星言在京城中的名聲到底差到了何種地步。
竟讓百姓如此懼怕她。
她便伸出手來,拍了拍這老者的手,像安撫他一般,然后對著他微微搖了搖頭:“您放心,無礙的。”
自然也有不少百姓瑟縮在一旁,將目光投向晚晚。
他們瞧著這姑娘是慈眉善目的,心中對晚晚也甚是感激,畢竟方才,她的確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可對方畢竟是七公主,那可是皇室中人,真正的金枝玉葉。
更何況如今,還有七皇子殿下在一側。
若是這二人當真動怒,想要對晚晚不利,那么晚晚今日,怕是在劫難逃了。
他們雖是擔心晚晚,卻也并不敢為她爭辯什么。
一時之間,這嘈雜聲好似都小了些,大家都在等,等著七公主對這女子的懲罰。
陸星言自是沒有受傷的。
方才在她從馬背上墜落之時,晚晚便悄悄地調動了自己體內的靈力,護著陸星言落在地上。
給她點教訓罷了,又何必真的傷了她?
那力量,晚晚控制的極好,既不讓旁人察覺到異常,又能保證陸星言不受傷。
而且如今,晚晚自是瞧到了,這陸星言雖是摔倒在地,但身上也沒有擦傷,就連衣服,也不過是沾了些許的灰塵罷了。
再者,既是文妃娘娘養出來的,應該是極為知禮的,想來也不會無理取鬧。
今日畢竟是她的馬匹失控在前,若不是自己出手,怕是這京城的百姓就要遭受無妄之災了。
照理說,這陸星言是應該感到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