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終究是自己的親弟弟,哪怕是秦道云心有不滿,卻仍是忍了下來。
事情的轉折點出現在500年前的一場大戰。
在那場大戰之中,秦云恒親眼看著自己的師父為了救自己的命,而將弟子推在面前。
這的確有悖于秦云恒長久以來所學到的修仙之術的。
那之后,秦云恒心中,對自己的師父,就有了幾分的梳理。
再繼續往后,發生了更為重要的一件事情,殷冰河徹底把秦云恒當成了自己的親傳弟子,讓他去替自己辦了一件事情。
殷冰河想要利用禁術來提升自己的法力。
而這件事,他交予了秦云恒去做,秦云恒本是興致勃勃的接下來這個任務,可是當他得知事情的真相時,倒是愣在了原地。
他本以為,這禁術或許會費些功夫,又或許會消耗自己的靈力,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禁術之所以稱為禁術,竟是要以凡人的命為代價的。
他萬萬沒想到,作為一個修仙者的師父,竟然會有這樣極端的行為。
此時,面對著面前的這片土地,秦云恒手握著自己手中的靈器,心中仿佛有千鈞重。
他心中,有一桿秤在均衡著。
一是師父對自己和哥哥的恩重如山,二是這片土地上百姓的性命。
他緩緩抬頭,向著師門的方向望去,眼中沒有絲毫的堅定,卻流露出了失望。
他曾經滿是驕傲的地方,如今竟讓他這樣難以啟齒。
最終,秦云恒還是做出了決定,他的良知告知他,是絕對不能幫師父做這件事情的。
在逃離和回師門之間,他還是決定,要回師門給師父一個交代。
與其說是給師父一個交代,不如說是為了讓師兄日后的日子更好過些,或者是給自己一個交代罷了。
站在師門外,他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抬起腳步,緩緩的往師父的房間的方向前去。
因為師父對他的重視,師門內的眾弟子對秦云恒一直是十分客氣的。
所以他一路往師父的房間走去的時候,自然也是有不少的同門師兄弟同他打招呼,而此時,那些聲音卻被屏蔽在外。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師父曾經帶自己修煉的每一次過往。
他自然也曾隨師父外出,去拯救這天下蒼生,那時的他心懷天下,斗志昂揚。
進入這鬼影宗之前,他從未想過,曾經與哥哥一同受盡白眼的他,竟還有機會能夠拯救天下蒼生。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的步伐越發沉重了起來,他知曉,接下來面臨自己的會是什么。
他甚至察覺到,周圍的景色在他的眼中模糊了起來。
而眼前的開門聲,將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他抬頭望去,只見師父的房間近在眼前,而此時,自己的哥哥,也是自己的二師兄秦道云,正從師父的房間內走出來,面上是喜笑顏開的模樣。
他不知道師兄是為何這樣的開心,但是此時秦道云面上的笑容,倒是讓秦云恒覺得分外的諷刺。
他頓住腳步,抬頭看向面前的秦道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此時,一陣風吹過,帶起的涼意讓秦云恒瞬間清醒了過來。
這是他必須邁出的一步,為了自己的良知,也為了那自己心中的正義。
秦道云一向是個細心的,他在秦云恒抬頭的一瞬間,便瞧見了他的面色。
他自然知曉,自己這個師弟是被師父派到凡間去做什么了,可如今他這樣回來,想來事情定是未成的。
他一個修仙之人,對付些凡人,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事情沒有辦妥?”秦道云蹙眉看向面前的秦云恒,等著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秦道云今日的心情是不錯的,因為師父今日交予了他一項至關重要的任務。
今日師父教授了他一個血咒,而殷冰河是讓秦道云用這個血咒,去控制靈獸。
不必說,控制這些靈獸的目的,便是想將它們變成鬼影宗用來殺戮的工具。
得知師父將這個任務交給自己的時候,秦道云的內心也是非常的糾結的,一方面,的確是他作為修仙者的道義,而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若是將這個任務完成了,一定會受到師父的重視。
兩股力量在他的內心拉扯。
在師父的房間內沉默了片刻之后,秦道云還是答應了師父的這個要求。
終究還是在師父面前能夠嶄露頭角的欲望,戰勝了自己的良知。
秦道云決定,不顧一切地完成師父交代的這個任務。
既然他選擇了這條路,便該堅定地走下去才是。
也是從那時起,秦道云已經不是一個純粹的修仙者,他更多的,已經成了殷冰河的追隨者,或許話說難聽些,可以稱之為殷冰河的走狗。
聽師兄這樣問自己,秦云恒才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秦道云,然后對著他搖了搖頭:“哥哥,我做不了。”
聽了秦云恒這話,秦道云更是眉頭緊蹙。
心中終究對自己這個弟弟還是有幾分掛念的,他上前一步,緊緊的握住了他的雙肩:“師父這樣待你,你竟就這樣回報他?”
秦云恒低著頭,滿是頹唐,并沒有抬頭看向自己的哥哥。
他知道,自己自小與哥哥相依為命,二人十分的不容易,可是他實在不想走到這一步。
他知道,自己今日一旦叩響師父的門,定是不可能活著從這里走出去了。
而秦道云瞧著秦云恒這頹唐的模樣,心中更是不甘,他握著秦云恒的肩的手,愈發的用力。
“你知道,我們走到這一步,有多么的不容易。”
秦云恒終于是抬起頭,看向自己面前的哥哥:“哥哥,可是我們最初的目的,是為了鋤強扶弱!”
“沒有強哪來的弱?我們鬼影宗不變強大,又如何鋤強扶弱呢?”
秦云恒搖了搖頭,哥哥終究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了,如今的他,愈發的像師父了。
或許師父選錯了人,一開始,他便是應該選哥哥的。
在兄弟二人糾纏此事的時候,殷冰河從秦道云身后的那扇門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