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頭腦已經清醒了。
可那種心被掏空的感覺卻并沒有消失，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晰。
一種莫名的悲傷，仿佛從空心之處流淌了出來。用手捂、揉，都沒有辦法揮去這種痛苦。
怎么會做這樣讓人感到害怕的夢？
寺錦禮好看的眉宇緊緊皺起。
哪怕是換過一身干爽的衣服，這種感覺還是沒有消失。
寺錦禮按了錢橙的鈴。
但是這一次，卻久久沒有看到錢橙的身影。
病房門口出現的是院長錢旋桐，還有蔡老一行大牛醫生。
就連小黃和他的醫生助理張純都過來了。
她卻沒有來。
她怎么沒來？
寺錦禮止不住悵然若失，卻表現得讓人微不可察。
蔡老過來把脈后，很是欣慰的道：“錦禮各方面衰竭的情況已經徹底逆轉了，恭喜恭喜。”
其他醫生也基本是這意思，千篇一律，仿佛復制粘貼似的。
寺錦禮淡聲道謝。
醫生們走后，病房恢復了安靜。
寺老爺子一個人過來了。
老人家因為寺錦禮手術成功術后恢復穩定，整個人看起來又精神矍鑠了許多，布滿褶子的蒼老面孔上帶上了罕見的慈祥。
“爺爺。”
寺錦禮打了聲招呼，看上去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寺老爺子坐在椅子上，靠病床很近。
“錦禮，你剛做完大手術，需要好好靜養。寺氏集團的工作，你放心，有我坐鎮，沒人敢亂搞小動作。”老爺子一見面就先說了這個，讓他寬心，好好養病。
寺錦禮道：“我知道。爺爺，我找你過來，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寺老爺子清楚這孩子的品性和為人。
只是愣了一下，就恢復如常。
如果事情不要緊，他這孫子不會這時候找自己一個人過來。
寺老爺子伸出他那只枯樹枝般的手，握住了寺錦禮的手，“你說。”
老人家眉目間都是慈祥。
寺錦禮也回握住老爺子的手，組織著語言，慢慢的輕輕的講道：“爺爺，我今天做了一個夢。”
見寺老爺子凝神傾聽著，他繼續：
“我夢見錢橙走了，然后，我就感覺心里很不舒服，特別難受，好像心被掏空了一樣。爺爺，你說，我這是怎么了？”
相比寺錦禮的愁眉苦臉，寺老爺子的眉目就越發的慈祥了，甚至，臉上都含了笑意。
“傻小子，你這是看上人家了！”
老爺子松開了孫子的手，整個后背都靠在了椅背上。這是一種非常舒適放松的身體姿勢。
寺錦禮的臉皮有點燙，紅不紅，他就不知道了。
他向錢橙說出好喜歡她的時候，只是怦然心動，以為當時不過是一時的情難自禁。
事后，他一直對此感到懊惱，自己怎么就一時沖動了呢？
直到現在，被老爺子一語點醒之后，他才猶如醍醐灌頂般，陷入了沉思。
這就是喜歡嗎？
不是自己一時沖動？
寺老爺子笑瞇瞇的，好像兩人的喜事馬上就要來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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