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年紀越大，袁奮斗心里越覺愧疚。
當初，他但凡能夠細心地多過問一下，也不會后來與錢橙之間鬧出這么大一條裂縫。
等發現自己搞錯了，袁奮斗是第一時間，親自帶著當初那個助理去給錢橙道歉的。
可那個時候，找來找去，都見不到錢橙，事情只能擱淺。只是哪想到，這一擱置，竟就過去多年。當初那助理因為犯了其他事，都開除了。
兩邊再見面的時候，錢橙居然成了全國研究所中最年輕的采購經理，雙方坐在了談判桌上，袁奮斗和紅遠集團成了研究所的供應商之一。當時那個照面打的，到現在袁奮斗還記憶猶新，驚喜不已。
因為有愧于錢橙，所以，當初袁奮斗力排眾議，不惜以最低的價格和較高的產品服務質量，中了標。之后雙方一直都在友好合作。
就最近幾天，研究所那邊對接管理的領導換了人，還有人暗示紅遠集團，適當給下回扣，這引起了袁奮斗的警惕和反感。事情還沒來得及查清楚，就發現，當年醫治錢橙的瘋子出了事，趕緊過來。
“還有后來，”袁奮斗對著屏幕的寺錦禮，“小伙子，那個我耗了大半個月的礦主，不分晝夜磨他他才答應簽字？”
說到這里，袁奮斗搖了搖頭，還嘆了口氣。
道出了實情：“你知道他最后松口是因為什么嗎？他最后松口的時候跟我說，袁總啊，你真是……你要早說你認識那孩子，咱們何至于耗費半個月時間來談判呢？”
當時的袁奮斗和整個團隊都聽懵了。
怎么？連續半個月時間，跟礦主同吃同住，同進同出，要是有辦法可用、有辦法可想，能不用嗎？會跟這礦主耗費半個月時間精力？
袁奮斗和團隊還以為這個礦主是在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呢。當時都沒太在意，只欣慰地看著礦主在關停補償協議上面簽字。刺頭服軟，硬骨頭被啃下，其他礦主也排著隊，和袁奮斗、紅遠集團簽了關停補償協議。
忙活那么久，終于階段性成果圓滿成功，所有人都喘過一口氣，后去倒頭就睡，連胡子都沒來得及刮，更別提洗澡去掉渾身塵垢。
袁奮斗就更是了，那個時候，哪有時間精力去揪礦主松口的真正原因？是后來遇到礦主一家人時，聊天的時候提起這事，袁奮斗才得知這么硬骨頭的礦主，為什么會松口。
“這事啊，我也沒往外傳。”時隔多年，現在提起來時，袁奮斗還是忍不住情緒激動，心情復雜，感慨不已，“所以很多人就以為啊，這個事情，全是我一個人帶領大家努力，才得到的結果。”
“其實大家都不知道，要不是錢橙，這事猴年馬月能辦完。”袁奮斗眺望著隔壁八字山上蓊蓊郁郁的叢林，若隱若現的露天觀景臺，以及遠遠傳來的飛瀑聲。
寺錦禮桃花眸望著錢橙，飽含著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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