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接一聲，仿佛寺廟里面敲打的木魚：
“你要是離開了這個世界，你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你就看不到他們被繩之以法了，知道嗎，孩子？”
好不容易，余靜靜的情緒才平復一點。
眼神慢慢有了點神采。
也知道聚焦，去看向陳愛華了。
在這期間，陳愛華給她的手腕做了簡單的止血、防感染的處理，還在他們家翻找出紅糖，用熱水泡了一杯紅糖水。
然后，一點一點，耐心地、慢慢地掰開余靜靜僵硬、顫抖、脆弱的手指。
終于把溫暖的紅糖水，塞進了余靜靜的手里。
然而，余靜靜根本握不住，陳愛華就幫著扶住。
也許是陳愛華的安撫，也許是那杯溫暖的紅糖水起了作用。
余靜靜終于哇的一聲哭出來。
然后，身體前傾，一把抱住陳愛華，放聲大哭。
客廳的余靜靜她媽聽到動靜，哪里還坐得住？連忙放下手里的溫開水，沖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落淚。
正要上前，但是被余志哲按住肩膀。
余靜靜她媽朝余志哲看去，見到對方朝自己搖頭，示意不要上前打擾，想了又想，這才生生忍住。
等到余靜靜的哭聲漸漸停下來，余志哲這才松開余靜靜她媽的肩膀，又示意對方留在客廳稍安勿躁，把空間留給自己的太太和余靜靜。
臥室里。
余靜靜哭完之后，開始了對陳愛華講述。
最開始時候的抗拒，已經從她身上完全褪去。
在陳愛華的鼓舞之下。
她就莫名其妙地有了傾訴欲。
還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和孤注一擲。
“那天，我穿了媽媽給我準備的小裙子，去找余芳玩……在后山小樹林……他們對我……后來，余芳跟我說，他們本來是沖錢橙來的……要不是錢橙，我……”
余靜靜的講述斷斷續續，有時候連基本邏輯都沒有。
但陳愛華自始至終，都很有耐心地傾聽。
陳愛華聽完，若有所思，“所以，你一直認為，是錢橙害了你？”
余靜靜吸溜著鼻子，不由看向了陳愛華。
陳愛華天然有種使人心安的溫柔氣質，這是在自己母親身上所沒有的，余靜靜深深被其吸引著。情不自禁就信任了她。
“難道……不是嗎？”余靜靜的氣息紊亂而微弱。
陳愛華握住余靜靜的手。
余靜靜的手冰涼而柔弱，陳愛華沒有退縮，而是慢慢的把自己的溫暖傳導給對方。這也是個可憐的令人心疼的孩子。
余靜靜沒有排斥，潛意識里還生出了貪戀。貪戀這份極其難得的溫暖。
她漸漸地聚焦視線，聽到陳愛華輕聲軟玉似的對自己問道：“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也許這一切，都只是余芳的一面之詞呢？”
“砰！”的一聲。
余靜靜像被猛烈抨擊到心臟。
會……會是這樣的嗎？
余靜靜有史以來，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她從來沒想過這一點！
現在，卻被陳愛華一下子猛地打醒了。
回顧和余芳相處和來往的點點滴滴……余芳那么恨錢橙，張翠花那么討厭錢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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