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那雙滿是怒火的眼睛。
于秋彤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完了！
半個時辰后，于秋彤頂著半邊紅腫的臉，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著下人們將房間里的名貴擺件搬走。
滿院子的仆從，全都去找管家，想換到別的院子。
最后只剩下一個從一開始就跟著她們的意兒。
幾個小廝搬走最后一個金蓮屏風，動靜太大驚到了落在樹上的麻雀。
“你敢！”
于秋彤沖過來拉住她的手肘，隨后咬牙切齒地看著于秋玥。
聽到這動靜，于秋彤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娘！”
聽到她這話，于秋彤死死咬著牙，表情變得很難看。
果然，聽到這話，于秋玥的眼神下意識變得飄忽不定，表情也有些慌亂。
“姐姐，你怕不是忘了，昨日是誰最先得罪小公主的！”
聞言，于秋玥仿佛才想起這回事一樣。
紜娘氣得胸膛急促起伏，她嘴唇顫抖著，手還保持著舉在半空中的姿勢。
“我是不是毀容了？！”
“小姐放心，只是有幾道紅痕而已。”
于秋玥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十分高傲。
她轉頭對著身后的丫鬟吩咐。
進到院子里，她四處打量了一圈，隨后嫌棄地低頭，跺了跺腳。
“你給我清醒一點！”
于秋彤用力拍打她的手。
還是覺得不解氣，她抬頭指著樹上叫的正歡的幾只麻雀。
一身素錦織銀邊披風，內里穿著藍白相間，領口袖口都用銀絲滾邊羅裙的于秋玥，帶著丫鬟小廝走了進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甚至，伴讀少了一個，她也是好幾天之后才發現的。
“是是是。”幾個小廝忙不迭去找棍子。
明明昨日之前，她還是這府中所有人，乃至京城中其他官員家的公子千金們看重和羨慕的對象。
“昨日母親不是送給本小姐一套新家具嗎？將換下來的舊家具，送到妹妹這里來。”
于秋彤緊緊盯著她，“若是我把這件事告訴祖父和父親……”
于秋玥惱羞成怒地指著她。
紜娘深吸幾口氣，眨了眨眼，散去眼角的濕潤。
到時，她一定要讓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好看！
“小姐，您別這樣，您不能再惹老爺生氣了！”
丫鬟微微福神，笑著回道：
于秋彤用力踢了她一腳，把她踢開。
紜娘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兒，咬了咬牙，膝蓋慢慢彎曲。
等她回到國子監，她依然是這府中誰也不敢輕視的存在！
很快就到了年底。
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小麻雀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這樣啊。”
隨后，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喲！”
“妹妹，姐姐瞧你這院子，還有房間，怎么什么都沒有了？”
于秋玥指著于秋彤，沖著身后的丫鬟小廝大喊。
這個時辰，國子監已經開始上課了。
于秋彤猛地站起來，往房間跑，準備去拿書袋。
“你給我讓開！”
反正她已經再次被于家放棄，沒什么好怕的，但于秋玥就不一樣了。
“你閉嘴！”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新年，楚夭夭一點也不開心。
第一次被自己欺負了多年的臭丫頭指著鼻子罵，于秋玥心中火冒三丈，可她偏偏有把柄在對方手上。
“那怎么能一樣？”
“麻雀就是麻雀，就算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于秋玥，你不要太過分！”
“啊！”
不過也沒有細問。
意兒死死拉著她，跪在地上哭著哀求。
時間一天天過去，大啟和西岳又交戰了。
“娘你放開我，不要攔我，我要去國子監！”
說罷，她轉身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這地面怎么也不掃一下？白瞎了本小姐新做的鞋。”
看著于秋彤母女二人的方向，她冷哼一聲。
“不能去便不去了，不過是回到從前的苦日子，以前我們不也生活得好好的？如今就不行了嗎？！”
于家這邊鬧得雞飛狗跳，十分熱鬧，不過楚夭夭可不在乎這些。
注意到她的動作，紜娘趕緊拉住她。
“我要去求小公主！”
一道略顯刻薄的女音傳進三人耳中。
她用帕子在鼻間扇了扇，故作疑問的語氣。
“紜姨娘，賠罪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給自己用她不要的也就罷了，竟然還把丫鬟都嫌棄的東西往這里送！
這下于秋彤徹底忍不住了，沖上去對著于秋玥就是一巴掌。
于秋彤垂下眼瞼，小聲嘟囔。
于秋玥捂著下巴往后退，她拉著身旁的丫鬟，急切地問：
兩個丫鬟趕緊輕聲安撫。
“啪！”
“不怕啊，姐姐幫你，來人吶！”
“秋彤，你要做什么？！”
“那總有你們不喜歡的吧？”
而紜娘則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因為她早就習慣大少夫人這對母女時不時的冷嘲熱諷了。
“嘰嘰喳喳的吵死了，還不快把它們轟走？！”
不行，不能就這樣放棄！
“我的臉怎么樣？是不是破了？”
幾個丫鬟小廝擼胳膊挽袖子圍了上去，紜娘和意兒將于秋彤護在身后。
小公主那么善良單純，只要她多求幾遍，肯定會原諒她的。
“現在就帶著你的人滾出去，日后若是再敢來找我們的麻煩，你也別想好過！”
她氣得將桌上的兩盤點心掃到地上，然后重重地踩了好幾腳。
“還不快給我好好教訓她！”
“大小姐，那些舊家具，你不是說了，要賞給奴婢們嗎？”
但畢竟兩人的身高擺在這里，她的指甲只掃到了對方的下巴。
于秋彤不可置信地捂著臉，正想說些什么，但對上那雙失望又心痛的復雜眼神，她的嘴唇張張合合，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她隨意揮了揮手，“把剩下的搬到這里來！”
于秋彤伸手指著院門方向，大聲威脅。
“娘，你別跪她！”
“大小姐，秋彤還小，她不是有意的，妾身代她向您賠罪。”
因為外祖父和三個舅舅不在京城，母妃整日憂心忡忡。
直到這一日，啟宣帝面上帶著笑意踏入了瓊華宮的殿門。
“哈哈哈，愛妃，告訴你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