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滋味,真不錯啊!
季覺輕哼著,忍不住想要吧咂嘴。
你說,狼這么方便的東西,究竟是哪個大孽發明的呢?哦,白鹿啊,那沒得說了,多謝榜二大哥,我心里一直是有你的呀!
感恩!
沒辦法,實在是太好用了。
對于季覺這種見不得光的狗東西來說,不說殺意感知還是爆發,光是這一手偽裝和潛伏的能力,就已經純純超模了。
狼之變化,絕非表象,完全就是將自身的靈魂和肉體徹底的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倘若不是深入骨髓、難以克制的食人沖動的話,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無缺。
就連整個基地里無處不在的天元之律,倘若不重點盯防的話,也難以篩查的出。而搭配上非命之火的庇佑,無以計數的天元之律,此刻甚至難以覺察到對方的存在,如此從容游走在間隙中,行云流水,一路走來,都沒有驚動任何的律令,更沒有顯露異常。
實在是偷雞摸狗,作奸犯科的必備良品,
好用過頭了,以至于,上手之后,都有點舍不得丟。
太可惜了季覺長吁短嘆著,一手解離術,一手機械降神,粗暴的破解掉了轟炸機外層的認證和設備鎖之后,直接將內部的造物之靈出來,留著以后調教好了再用,然后再灌了一只蠅王進去,一番催化之后,嶄新的復仇轟炸機點火啟動,直沖云霄而去!
死寂的機庫里,季覺環顧著周圍殘存的線索,胡亂的給向著大孽的獻祭秘儀之中丟了兩塊料,
引來一絲穢染,徹底污染掉了以太記錄。
這下現場的痕跡,哪怕是以太一系的天人來回溯時光,重新拼湊記錄,也只能得出一個導向幽邃的結果了。
不客氣,宗匠,這是我應該做的!
就這樣,再一次的改頭換面,代替了剛剛將自己扶進來的哨兵,淡然離去。
壓根,就沒上飛機!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此刻翔在天穹之上的轟炸機,真的有聚變爆彈么。
開玩笑,包沒有的,老弟!
這個節骨眼上,聚變爆彈這么要命的東西,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拿出來。
這就是季覺刻意毀掉機庫記錄、數據的原因。
雖然原則上來說,必須要有。
但倘若人開始談論原則,原則這種東西,往往就不存在了。
這些年以來,威鑷機制都屬于基地演習里的常備項目,可就算是每次都走流程,聚變爆彈也不可能跟廢品紙箱子一樣,搞一臺叉車就直接從倉庫里搬出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每個環節的簽字,蓋章和許可,都不能缺,而且也必須有大都的驗證才能解鎖。
但問題在于,帕薩雷拉,不,整個帝國駐軍基地,他們敢賭么?
按照常理來說,肯定是包沒有的,可問題是,如果按照常理的話,特么的復仇轟炸機也開不起來啊!
從開始到現在,甚至不過是短短的十幾分鐘,整個基地就已經風聲鶴唳,杯弓蛇影,隨時處于一種應激哈氣的狀態了。
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炸了燃素煉油廠,莫名其妙的基地就遭遇了襲擊,莫名其妙的威鑷機制就啟動了,然后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復仇號升空簡直邪門到家了!
這個節骨眼上,你敢賭復仇號就是一艘白板轟炸機?你就算敢賭,但你敢賭聯邦的反應么?范昀難道就會信?
一旦復仇號進入聯邦的管制空域,那個老烏龜絕對會眼皮子都不眨,直接將戰爭的大紅按鈕往死里拍。
而且,哪怕是到時候局勢真的一發不可收拾,帝國和聯邦打到狗血淋頭,人家也是有道理的你先開的!
帕薩雷拉還能有什么話講?
為今之計,就只能,先他媽別管三七二十一,在事態徹底激化之前,不惜一切代價把復仇號先拿下來,把事情按死了!
同時,以最快的速度,確定聚變爆彈,究竟在哪里!
「準備好,阿卜杜拉。」
無線電里,口音古怪的聯邦語再一次響起:「人往你那邊去了。」
「阿卜杜拉」收到。
阿卜杜拉沒說話。
因為「阿下杜拉’在罵娘。
人流混亂,一片嘈雜的基地里,緊急的戰爭狀態下,不知多少人在往復奔走,排隊驗證或者是傳達命令。
無辜的水管維修工換上了嶄新的衣服之后,壓著大蓋帽,穿過了人群,走向了指揮部出口的停車場。
筆直的走向一輛剛剛才啟動的越野車,拉開了駕駛席的大門,看到了一臉憎逼的司機。
一瞬間,兩人面面相。
看著彼此一模一樣的蓋帽、制服和肩章,一頭霧水。
「做什么的!」
司機皺眉,下意識的怒斥:「滾開,這邊有緊急公務。」
「不好意思,我也是。」
湯虔憨厚一笑,直接踩著踏步上車,強行擠了進來,不等司機反應,就拉上了車門。
啪的一聲,水銀珠爆裂開來,銀色的霧氣便已經封鎖內外。
于此同時,一張蒲扇一般的大手,就已經捂在了司機的臉上,猛然一震。
就像是貼臉朝著腦門來了一錘,大腦動搖,晃蕩。
旋即就徹底巖機。
暈厥。
緊接著,轉瞬即逝的銀色霧氣帶著絲絲縷縷的黑色焰氣,就已經滲入了車框之中,隱匿無蹤。
駕駛席上的司機,也已經換了人。
湯虔嫻熟無比的將昏死過去的司機拽下來,依靠著車身,在攝像頭的死角之中,將他塞進了后備箱里。
順帶再補了一拳,確保對方能擁有一個充沛睡眠。
回到車上,扳了一下后視鏡,照著鏡子再一次調整起了樣貌來,再收縮一下骨架,和原本的司機有了七成的相似。
就這樣,他發動汽車,向著地堡專屬的停車場方向行駛而去。
刷司機的身份卡,靠著車上的識別碼,在終于進入停車場之后,就在出口處看到了早已經等到不耐煩的專員。
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臉色蒼白,
汗流瀆背。
甚至不等車停穩,就拉開后車廂的門跳上來,劈頭蓋臉的怒斥:「怎么耽擱了這么久,趕快,
去裝備部,速度點!
再耽擱,就別特么干了,陪老子一起上軍事法庭吧。」
眼看著司機還在慢吞吞的排隊等著驗證,專員再忍不住怒斥,咆哮:「別他媽管狗屎認證和哨卡了,給我直接走緊急通道,越快越好!」
他掏出了自己的身份卡和緊急權限,不假思索的插進了車機的卡槽里:
「別理那幫狗東西,出事兒了,我兜著!」
頓時,司機不假思索的,踩死了油門,輪胎摩擦地面,尖銳的聲音里,疾馳而出。
速度飛快。
就連后車座上沒好氣的專員都被壓在了車座上,難以置信,從沒有在基地里過這么快的車。
一路上,在特別的識別代碼和最高級的臨時通行權限之下,根本暢通無阻,甚至就在車還沒到的時候,前方的關卡就已經抬桿和升門了。
只是方向好像出現了微妙的偏差。
在岔路上,猛然左拐,走上了另一條路。
專員愣了一下,旋即勃然大怒:「你在做什么?連路都認不得嗎,我說去軍備庫,你耳朵聾嗎!」
「不好意思啊,老板。」
司機終于回過頭來了,那一張好像似曾相識的面孔,遺憾一嘆:「您這個是順風車,有人要拼單的。」
「你一一」
專員的眼瞳收縮一瞬,旋即臉色驟變,不假思索的伸手摸向腰間,可甚至來不及暴起,就感覺到眼前一黑。
湯虔只是按了按旁邊的按鈕,頓時,就有一支機械臂從后座的靠枕處延伸而出,扎在了他的脖子根上,電光進射。
一陣焦香里,專員就已經軟倒在了地上,抽搐不止。
而車已經一個甩尾,剎停,后車廂的門打開,又一位客人從容的登上了車廂,垂眸,警著那一張不斷抽搐的驚恐神情,微微一笑。
伸手,按向了他的脖頸。
一根鋒銳的爪子從指頭上彈出,刺入靜脈之中,迅速的吮吸起血液來。
很快,就在專員徹底昏死過之前,只看到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從那一張扭曲變化的臉上漸漸浮現,迅速清晰。
然后,‘專員」抬頭,沖著湯虔咧嘴一笑:「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狼?」
「我看你像個喪盡天良的狗東西!」
老湯翻了個白眼,踩下剎車:「天殺的,干完這一票,老子特么就走人!
你愛咋咋!」
眼看著季覺這狗東西搞出來的陣仗,他現在只想穿越回前幾天,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一一究竟想什么呢?給這玩意兒干活兒,純純的屬于一個自尋死路,十條命都不夠玩的!
這都不是在帝國的頭上動土了,是特么在帝國的皇帝陵墓的墳頭上蹦迪!
一想到接下來這狗東西究竟要攪什么,他嚇得菊花都緊了!
可能怎么樣?
事到如今,想要跳船都已經晚了。
血酬他都不敢想了,只盼著日后季覺這狗東西被帝國挫骨揚灰的時候,只要不把自己說出來就行了——
他硬著頭皮往前開著車,一路風馳電,最后剎停在了裝備部的前面。
早已經有汗流瀆背的相關人員等在原地了。
「走吧,阿卜杜拉。」
季覺笑起來了:「該檢閱一下帝國的武備了。」
推門而出,瞬間,笑容消失不見。
陰沉鐵青。
一把推開了迎上來的中校,壓根不給對方張口的機會,徑直走向進了裝備部。被推開的中校甚至不敢猶豫,趕忙追上了前來,走在前面引路,一路上嘴里還在不斷的絮叨:軍備管理也不容易,
大家都在用力的活著··
「有話就留著軍事法庭上說去吧。」
「專員」面無表情的看過去,一字一頓的告訴他:「如此懈怠,簡直令帝國蒙羞!」
于是,就在司機的憐憫視線中,今日當值的中校一整個的僵硬在原地,幾乎哀豪出聲,整個人都快要碎掉了。
可當季覺示意的時候,還是哆哆的掏出了鑰匙卡,為他們打開了通向地下機密武備庫的電梯。
猶豫著,想要追上來再解釋兩句。
緊接著,專員冷厲的目光看過來,「你們把保密條例當做了什么?」
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門在眼前關閉。
如喪考姚。
而電梯里,老湯的臉色同樣如喪考姚。
尤其是一想到接下來自己要給傳承祭里究竟塞什么東西甚至保不齊要塞多久!
沒辦法,傳承祭真是太好用了,往列祖列宗墳頭前面一放,全帝國的以太瘋了一樣去找也找不到任何線索來。
而且完美規避了讓追查者發現這一次的目標查起來怎么怎么跟盧長生一模一樣的問題,只要老湯中間倒個手,最后送進末日專列的機密儲存庫里,頓時就一整個跳出現世之外,不在善孽之中。
誰來了都特么別想再把東西找出來!
「最后一哆了,老湯。」
靈質通訊里,傳來了季覺的聲音:「等會看我的眼色行事。」
咔一電梯門開啟。
地下上千米深的封閉空間里,只有一條走廊,還有守在走廊盡頭的看管者。
此刻,明顯是已經通過內部通知,明白了究竟發生什么,面色陰沉,眼眸猩紅。
倘若聚變爆彈真的失蹤了的話,恐怕他這輩子最好的后果都是在七星大樓的秘密監獄里蹲到死偏偏,受限于自身的權限,卻沒有沒法打開倉庫進去檢驗。
堂堂重生位階的天元,居然只能在煎熬中等待。
如坐針氈。
「上校一—」
此刻眼看著專員抵達,頓時擠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開口想要說話,卻看到專員抬起了手。
「放心,公爵是相信你們的。」
專員肅然說到:「大家的貢獻和辛勞,公爵是看在眼里的,況且,基地守備森嚴,針插水潑不進,好好的聚變爆彈,怎么可能說丟就丟了呢。
如今,只是例行檢查,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看守者愣了一下,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自從出事兒以來,所有人都在指責和懷疑,面對那些審判的話語和自光,偏偏他卻無話可說。
如今能從大公的專員口中聽到這樣的回答,頓時忍不住熱淚盈眶。
「別傻愣著,我回去都是要給公爵報告的,介紹一下機要軍備庫的守備吧。」
專員和煦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告訴他:「抓住機會,好好表現。」
「是!」
看守者不假思索的點頭,掏出了自己的權限卡,兩張權限卡彼此錨合,宛如虎符一般,送進了驗證之中。
輸入密碼之后,再注入自身的靈質,甚至還要驗證看守者的矩陣,乃至狀況訊息。
刺耳的轟鳴聲里,數米厚的大門,轟然開啟。
黑暗的空間里,一盞盞燈光照落,寒風撲面,一座座集裝箱一般的貨柜停在了地下空間中,延綿到最深處。
層層封鎖之下,靈質波動此起彼伏,那是煉金造物的氣息專員仿佛愣住了,抬頭看著眼前的景象,驚嘆感慨:
「真壯觀啊。」
「整個帝國駐軍基地里的所有機要武備,全部都存放在這里,由專門的獨立部門維護和定期監看,內外一共設置了六道防護,除了監控之外看守者抓緊了這個給公爵報告的機會,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了自已的工作,奉獻,堅忍和付出。
聽的專員連連點頭,不時開口還會詢問細節和考教,看守者頓時使出渾身解數來進行解答。
即便是如此,被問及一部分細節和問題的時候,也不由得心驚肉跳,險些沒能答上。
而在涉及關隘的地方,專員也會專門前去進行查看,確保毫無任何的隱患和意外。
如此嚴苛的樣子,反而令看守者緊繃的弦漸漸放松了下來。
很快,他們已經來到了另一扇閘門的前面。
「上校您看,這里就是聚變爆彈的存放地,自從上個月調試和檢查了之后,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進來,這里就是出入記錄。」
看守者慌不選的調出了數據來,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上校卻不再笑了。
神情嚴肅。
「眼見為實,大公的原話是說,要親眼確認。」
被那樣鋒銳的目光看著,看守者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里,手指也不由得微微顫抖了起來取出了驗證密鑰之后,插入鎖孔之后,從專員手里接過了身份卡。
咔一聲,清脆的聲音過后。
閘門,緩緩開啟。
他的呼吸漸漸的急促了起來,汗流瀆背,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閘門之后的空間里,渾然沒有注意到,專員的司機,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直到閘門之后的景象映入眼中的瞬間,才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冷汗淋漓。
全都還在!
記錄中的四顆聚變爆彈的彈頭,兩顆常規型四十萬噸量級,一顆微型千噸量級,和一顆戰略型百方噸量級,全部都在他們的面前!
看守者已經熱淚盈眶,看向了專員。
您老看清楚了,這鍋,我真不是我的啊!
專員仿佛也愣在原地,許久,松了口氣,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進了小型倉庫里,仔細檢驗編號和保存狀況。
只是越看,神情就越是僵硬,臉色漸漸慘白。
「假——..的?!」
「什一一看守者驚駭失聲,本能的往前,湊近了想要查看。
卻感覺,背后忽然一涼。
黑暗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