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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鳴咆哮之中,血光狂震。
隨著上校再度起身,一把血色和骨殖盤繞而成的長矛從他的口中吐出,隨意的揮灑之間,便有凄厲的哀嚎從風中浮現。
剎那間,隔著無窮海霧,那一雙琥珀色的豎瞳已經鎖定了季覺的位置。
再緊接著,捕魚船的船體驟然凹陷,崩裂出一道慘烈的縫隙,而他已經撕裂了船體,彈射而出!
就像是血色的流星行進在海天之間,洞穿迷霧。
——風卷殘云!
二度質變之后的賜福,已經無視了一切地形的阻礙,就連死寂的海水在他的腳下都化為了堅實的大地,任由馳騁。
在全力沖刺之下,呼嘯的血光以肉眼難及的恐怖速度,跨越近半。
自始至終,季覺只是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
靜靜的看著。
直到那一縷血光終于跨越了某個界限的瞬間,繁榮號,轟然鳴動——自機械降神的喝令與轉化之下,甲板如蓮花一般綻開,再緊接著,黑暗里,一具具口徑驚人的艦載機炮如高塔那樣,拔地而起。
再然后,是一座座冒出熾熱焰光的導彈發射架。
轉瞬間,從貨輪的模樣,搖身一變,顯現猙獰——無以計數的子彈化為火線,彼此交織,鎖定目標,不折不扣的彈雨之潮,呼嘯而出。
再然后,噴射而出的鋼鐵星辰從天而降。
導彈襲來!
這要不是大群實在是太靈活,不好轉向鎖定的話,季覺怎么也要讓他來嘗嘗前些日子剛剛安裝好的主炮……
就在豪奢的揮霍之下,無數地下工廠里的牛馬們所制作而出機槍子彈和近程導彈便已經鋪天蓋地的,照亮了上校的眼睛。
一瞬的呆滯。
你特么……
那一張猙獰面孔之上,嘴唇仿佛下意識的開闔,罵出了什么臟話,可就連聲音都難以傳揚而出。
只有幻覺一般的嘲弄笑聲回蕩在風里。
單槍匹馬來沖戰艦的火力?
大哥,你好勇啊!
剎那間,夾雜著曳光彈所顯現出的火力軌跡之間,那一道筆直前沖的血光流星開始猛踩剎車,不知道掀起了多少狂暴的波瀾,踉蹌的跳躍著,像是猴子一樣閃轉騰挪倚靠著快要過載的克敵機先和大群的數值,狼狽躲閃,左右來去。
六座二連艦載機炮的火力,竟然追之不上。
即便是躲之不及的時候,手中的血骨之矛橫掃回旋之中,居然便將那恐怖的火力抵御在外。即便是偶有流彈未曾顧及,但也只能在他體表的鱗片上留下一道道裂痕而已,難以擊穿。
到底是大群,數值拉爆了。
只可惜,除非他忽然之間變身超拔,圈境展開,將一切火力抵御在外,否則再美妙的數值都難以抵御這狂暴的火力。
在冷漠戲謔的蹂躪掃射中,上校怒吼咆哮,血焰再震,手中的長矛頓‘地’,陡然掀起了狂暴的氣浪,令一道道如同跗骨之俎的金屬洪流偏轉開來。
掙脫一瞬。
再緊接著,從天而降的導彈便轟然炸裂,火光之中,一個身影已經在沖擊波的推動之下,再度飛出。
任由他輾轉騰挪不斷躲閃,可那一道道導彈卻像是活物一樣,緊追在后面,彈道風騷的扭動著,變向如野狗一般輕靈,死咬著不放!
直到他猛然折身而反,譬如流星一樣踏空而行,踐踏在導彈之上,長矛穿刺劈斬,短短剎那間,數十道緊追的導彈就已經被他斬碎踩爆。
不過如此!
半空之中的上校還來不及咧嘴,就看到了,原本近在咫尺的導彈猛然變換,長出了雙翼,鋼鐵摩擦之中,化為飛鳥一樣詭異輪廓,飛撲而至。
活化!
萬幸在爆炸之前,血骨之矛就已經穿刺而出,爆發的血焰率先將它攪碎。
遺憾的是,此刻,再度呼嘯而來的導彈,也在季覺的揮灑之間徹底變換完成。
愈發靈活,圍攻不休。
上校狂怒,再怒,再再怒,暴虐的靈質波動不斷攀升高度,卻根本無從甩開那些死死糾纏的的怪物,反而在此起彼伏的爆炸之中,鱗片紛紛碎裂。
而就在又一次爆發之中,他感覺后背一陣惡寒,猛然回頭時,便看到了……在其他導彈怪物的掩護之下,其中未曾在意的一顆,陡然崩裂!
四散迸射的外殼之下,一道道鐵翼展開,再緊接著,一條機械手臂自銀光流轉之中浮現,握緊。
手掌之下,枷鎖解開。
固體煉金術的封鎖四分五裂,而一柄詭異猩紅的劍刃,便爆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光焰。
疾馳之中,劍刃呼嘯,脫手而出。
——斬!
“你他媽——”
猝然之間,上校瞪眼,目眥欲裂。
居然除了臟話之外再發不出聲音。
在察覺到的剎那,便已經近在咫尺,倘若不是克敵機先的示警的話,恐怕連脖子被砍斷了都不知道!
從一開始到現在,每一招每一式,全特么是在臟臟臟臟臟……
太臟了!
就算千島之間你死我活的廝殺再怎么卑鄙下流,下毒和背刺都變成了日常操作,圍攻和圈踢都算光明正大,可也沒特么這么臟的對手啊!
簡直臟中還有臟中手,一臟更比一臟高!
咱們倆究竟是才是海盜啊?
上校氣的眼前一黑,悲憤交加,恨不得仰天怒喝:你特么敢不敢站出來跟我單挑!
可惜,已經來不及。
在這不足彈指的交錯里,他只來得及調轉血矛,向后劈出,想要阻攔一瞬,但就連一瞬都未曾能夠成功。
正所謂英雄查英雄,好漢查好漢,同行殺同行。
磐郢砍起大群來,簡直效果拔群。
尤其是經過季覺這些日子的砥礪和淬煉之后,劍刃之上的血色蕩盡,此刻揮灑之間,居然顯現出一縷如夢似幻的波光。
剎那的碰撞,就在上校的長矛之上砍出了一道豁口,回旋之中,余勢不竭,向前,摧枯拉朽的斬破了那一層厚重的鱗片,仿佛熱刀切蠟,僅僅只是一個交錯,便從左肩斜下鑿出了一道貫穿的裂隙。
倘若不是在那之前,本能的躲閃了一下,此刻就應該有一顆頭顱飛上天空了!
顧不上此刻身軀之上的劇烈痛楚和沖擊,上校甚至還未曾從腦袋搬家的恐怖后果中回過神來,就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刺骨的惡寒。
——從自己的背后,浮現!
他幾乎要哭出聲。
還來?
回旋飛出的磐郢,甚至未曾遠去,便落入了一只張開的機械大手之中,握緊,再然后,血潮奔流,光焰噴薄!
動蕩的海面驟然自正中開辟,不知何時潛入到海面之下的龐然大物飛身躍起!
通過泉流脈轉的賜福擴散自身靈質,融入海潮,人天同構的賜福令自身和這一片海域都銜接為一體。
最后,再以磐石之固加持自身。
此刻,上校的身后,如深淵一般開辟的海潮中,龍山裝甲,顯現而出。
早已經,等候多時!
潮濕的海風和迷霧之中,一道道早已經鋪設完畢的靈質回路從水銀之霧中浮現,千線萬縷延伸擴張,糾纏在上校的身上。
糾纏拉扯,封鎖停滯。
再然后,泡影碎裂的聲音響起。
磐郢穿出!
劍刃如釘,貫穿了心臟和矩陣,斷絕賜福之間的共鳴,再緊接著,狂暴的抽取起了同屬大群的生命和力量。
“別、別……不要……不……啊啊啊啊啊!!!!!”
未曾預料的凄厲慘叫聲響起,哭嚎哀求。
上校的身軀開始迅速的干癟,凋零,頭頂的雙角破碎鱗片脫落,再無法維持重生形態,甚至,就連傳承燔祭都失去了響應。
祭主漠然,無動于衷。
倘若上善有靈的話,說不定也要甩他一個大逼兜子——丟人現眼的玩意兒,輸不起就別玩!都特么給了你這么多機會了,還能輸?輸了還敢狗叫?!
雪恥之祭失敗的瞬間,那些被創疤祭主所收走的傷勢,就全都被丟了回來。
瞬間,再度重創,奄奄一息。
可此刻,令上校恐懼絕望的卻不是死亡。
而是,敵人好像并不想殺死自己……
恰恰相反,那千絲萬縷的銀線,開始深入軀體,維持起了他的生命。然后,慢條斯理的,開始剝離矩陣和賜福。
奪走一切力量!
失去生命,只不過會迎來死亡。
可倘若失去力量,那么到時候就連死亡可能都只是奢望……這么多年以來,他已經在千島之間的屠戮和掠奪之中,見過太多這樣的下場!
肉豬、靈池、胚胎、囊泡……
一想到自己會淪落到那樣的結果,此刻上校便再無任何的矜持和勇氣,涕淚橫流,吶喊哀求著,奮力呼嚎,許諾著一切自己有或者沒有的東西,甚至拿出了不值一提的來世和今生。
終于,在淚眼朦朧的祈禱和哀求里,他聽見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如此低沉。
仿佛命運的審判。
自物性干涉硬化塑形的水面上,季覺垂眸,俯瞰著腳下的素材,在探照燈的熾熱烈光里,投下了猙獰的陰影。
就這樣,緩緩彎下腰來,凝視著那一張驚恐抽搐含淚哽咽的面孔。
許久,忽然展顏一笑。
他說,“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個忙?”
下意識的,上校屏住了呼吸,恐懼抽搐著,卻依舊抱著萬一的期望,點頭,如同搗蒜。
一顆血粼粼的人頭落在了他的面前,翻滾,致死驚恐扭曲的面容……
涂四海!
“除此之外,那就再麻煩你幫我給那位‘將軍’,帶句話吧。”
季覺伸出手,按住了他的面孔。
在黑暗襲來之前,上校只聽見最后的輕蔑話語:
“——我的東西,別來沾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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