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理解勝子的意思,他很無奈道:“對不起,我做不到。”
勝子問:“為什么?”
趙書道:“歹徒已經占領了一樓,端木他們被困在一樓的會議室中。但我保證,他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勝子追問:“什么歹徒?”
趙書確定歹徒和勝子不是一路人,既然勝子和端木是一路的,那歹徒就和端木無關,趙書回答:“我們暫時也不清楚。還有五分鐘戰警就會到達,到時候我們可以再聯系。”
趙書貼身保鏢掛斷電話,湊近趙書,趙書捂住話筒,保鏢道:“趙先生,警方的一架直升機被擊落,另外兩架直升機撤退。根據現場人員初步判斷,擊落直升機的是單兵肩扛式防空導彈。戰警指揮部的人說,希望我們能再堅持一會,他們需要時間。”
趙書深吸口氣,對保鏢道:“把我們的人安排到二號密室。”我們的人指的是長期在三樓工作的女仆與趙家保鏢。
目前戰斗圍繞著大樓梯展開,這是唯一的上樓通道。保鏢們找來冰箱鋼琴等物品堆壘成掩體,守在南北樓梯口。兩名歹徒登上了1.5樓,完全暴露在南北交叉火力之下,被擊斃當場。
面對歹徒的突襲,保鏢們損失慘重,但相比莊園的工作人員來說還是好的。在第一輪清洗后,大多數的莊園工作人員遇害,其他的工作人員已經無法對歹徒造成困擾。散落在外的歹徒紛紛包圍向主建筑,還有歹徒在草坪上挖起了單兵戰壕,封鎖莊園的每一扇窗口和陽臺。
女歹徒審問一名女保鏢,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多蘭,趙書他們都撤退到三樓,據說三樓有非常堅固的密室。不過女保鏢并不知道端木他們的行蹤,只看見幾名保鏢押解了幾個人關押在小會議室中。這幾個人她都不認識。
崔建的普通手機還在震動,但看守保鏢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因為現在他們能清晰聽見一樓的槍聲。兩名看守保鏢一左一右的靠在門的兩邊,雙手握槍,精神緊張。
崔建用腰力扭動椅子側過身體,普通手機因震動從桌上掉落,崔建展開右手手掌接住了手機。一邊的桂奕看見崔建用右手捏碎手機的過程,沒有太碎,只是把屏幕揉捏折斷。崔建用三指抓住一塊碎片開始切割右手手腕處的扎帶手銬。
崔建的雙手顯然沒有那么靈活,即使增加了碎片,手指加碎片的長度只勉強夠到手腕上的扎帶,切割起來沒有任何力度。這時候崔建情不自禁想起了水曜,那個能屈指摸到手腕的漂亮姑娘。
桂奕眼神示意,打開左手。崔建右手距離桂奕左手60公分,崔建夾住碎片,雙指一甩,碎片飛出,桂奕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碎片。桂奕對自己能接住碎片很滿意,她用雙指夾著碎片一頭,另外一頭在扎帶上來回切割,雖無法用力,但目測有效。
一聲爆炸聲在近處響起,小會議室為之一震,兩名保鏢更是直接蹲下。桂奕左手脫困,沒有處理右手,而是趁機伸出左手,幫崔建切割扎帶手銬。因容易使力,不到十秒就割開一個口子,崔建捏拳用力,將扎帶崩斷。
接過碎片,崔建切割了左手扎帶,然后是左腳和右腳。解除束縛的崔建悄悄摸向了兩名保鏢。沒有醞釀,沒有猶豫,上去就是偷襲加搏殺。
崔建首先用重拳直襲保鏢甲太陽穴,而后撲向保鏢乙。他雙手抓住保鏢乙的手腕,防止他對自己開槍,用手肘撞擊保鏢乙的面門。保鏢乙畢竟是專業人士,在上半身失去優勢情況下,將崔建壓在墻體上,連續抬左膝撞擊崔建的下身和腹部。崔建側過左大腿,擋住要害。在兩人拉扯中,崔建終于拉開了一點距離,用左手單手暫時壓制保鏢乙握槍的雙手腕,右手擺拳砸在保鏢乙的太陽穴上。
另外一邊,隨后脫困的桂奕正在和保鏢甲搏殺,意識不太清醒的保鏢甲依靠力量壓制了桂奕,但桂奕先一步抽走他的匕首。她反握匕首,一招下去,匕首貫穿保鏢甲的手掌。
拔出匕首后,桂奕的手腕被保鏢甲抓住,桂奕將右手匕首扔給左手。左手由下往上,在最后一根肋骨下方穿進保鏢甲的胸膛。這一刺不需要太多力氣,匕首直穿保鏢甲的心臟。
崔建放倒保鏢乙,拿過手槍,對著幾近昏迷的保鏢乙腦袋就是一槍,然后看向端木:“這次得加錢。”
端木無語:“你先把我們放了。”
崔建示意桂奕放人,道:“我出去看看。”
小會議室的裝修很考究,不僅材料好,并且門和墻體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無法發現門的存在。
拉開門一縫,清脆的槍聲就鉆入辦公室。會議室也停電,因此崔建不需要過度,就適應了外面接近黑暗的環境。鉆出房門,崔建聽見側面轉角5米外有人在說話,他們交談的語言接近韓語,但熟悉韓語的人知道他們說的是北圈語。
大概意思是一組小隊五個人,在上次沖鋒時掛了兩個,隊長高度贊揚了兩位死者的大無畏的精神,希望另外兩位隊友承接英雄遺志,發揚精神,不要放棄即將到手的勝利。兩位隊友無比認真嚴肅的表態,絕對不會掉鏈子。
隊長拍拍兩人肩膀,三人朝大樓梯方向而去,目前一樓交火地點集中在大樓梯1.5層位置。
崔建回到會議室,介紹了外面情況:“武裝歹徒正在朝樓上進攻,似乎是收到了某些消息。整個莊園都停電了,唯一的照明只有應急燈。按照我的推測,一樓目前有很多武裝歹徒,并且基本都配備有夜視儀。”
端木問:“這伙人哪里來的?”
崔建道:“應該是北圈。”
端木點點頭:“有可能,因為我是鴿派吧。”
崔建問:“鴿派?”
端木道:“鴿派是加強日韓合作,建設美國后花園。鷹派是制衡日韓關系,提高美國話語權。我的兩名競爭對手全部是鷹派。”
崔建問:“你為什么是鴿派?”
端木道:“這是人設。比如我有愛妻人設,那我在朋友圈就會定時發布一定比例和恩愛照片。如果都是鷹派,會導致候選人缺乏監督。我是鴿派,我做錯了事,鷹派就會發難,起到制衡我的效果。”
桂奕弱弱道:“不是應該討論接下去怎么辦嗎?”
端木看向小菜等三人,問:“海藍呢?”
小菜回答:“她被激活秘密任務。”
端木一聽這回答,當時就懵圈了。作為特勤隊長和特勤隊長的親信,端木確定自己沒有給海藍下達任何秘密任務。端木疑問:“什么秘密任務。”
小菜回答:“你我的權限不夠,只有特勤隊長和海藍知道。”
崔建在一邊笑嘻嘻,看熱鬧不嫌事大。
端木當沒看見,對小菜他們道:“不裝了,其實我就是特勤隊長。”
小菜三人齊齊點頭:“我們明白。”端木已經有為特勤隊長背鍋犧牲的覺悟。
端木無語:“你們明白個屁,崔建?”
崔建驚疑:“你不會要我一個保鏢來證明你的身份吧?”
端木:“算了。崔建,能不能殺出去?”
崔建回答:“不可能,左右我們沒事,我們就在這里呆著。”如果歹徒目標是小會議室,他們已經對小會議室展開進攻。
崔建問:“你的事情解決了嗎?”
端木點頭:“分家,我要我的東西,我只要我的東西,他們無法拒絕。”
小菜提醒:“端木,不要泄露機密。”
端木道:“沒事。”
崔建問:“假設多蘭死了,那你不是虧大了?”
端木道:“即使多蘭的肉身死亡,他的靈魂也不會滅亡。”
崔建聽不太懂:“就算多蘭死了,騎士團的主要人物還是多蘭派。”
端木驚訝:“你聰明了。”
“謝謝夸獎。”
端木把一名保鏢的備用手槍推給桂奕,道:“要謝謝桂奕。是桂奕讓我知道,現在的騎士團不是我要的騎士團,只是我的游樂場。現在的騎士團是多蘭要的騎士團,他希望我按照他設定好的路線前進。”
小菜看同伴:他很入戲,真把自己代入特勤隊長,做好替特勤隊長犧牲的覺悟。
同伴:我很佩服他。
崔建心中琢磨,騎士團這么一分家,多蘭的可殺性將大大降低,最少不需要這么著急要他命。不行,這次機會太好了,不能不殺。木曜已經在多蘭防彈轎車的空調系統動了手腳,只要汽車啟動,空氣循環,毒粉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殺死多蘭。
歹徒朝樓上進攻,似乎為了要多蘭的命。現在自己是等消息呢?還是控制主動權,讓多蘭坐上他自己的防彈轎車?
死去的保鏢的對講機響起,白齊傳來聲音:“呼叫焰火。”
崔建眼珠一轉,將對講機放在一位不知名的端木下屬面前,用韓語道:“我是焰火。”
下屬鸚鵡學舌:“我是焰火。”
聲音有些陌生,但白齊對這批人并不算熟悉,只知道焰火和海水是韓國人,熟悉韓語,所以才會把他們留在小會議室看守端木。
白齊道:“歹徒已經從俘虜口中得知了情報,請盡快帶上端木撤離小會議室。”
崔建:“如何撤離?”
下屬學著說,白齊道:“東南方向有一間敞開門的房間,位于公共洗手間的對面。房間內放置了一套用防塵布遮蓋的辦公桌、沙發和茶幾等物品。在辦公桌下方有一條密道,密道通向狗屋,密道中有一道防爆門,密碼是##231。”
白齊:“你們先藏身在密道之中,如果密道被發現,你們再通過防爆門撤向狗屋。”
下屬回答:“明白。”
白齊:“注意,一樓最少有30名武裝歹徒,都配備有夜視儀,一切多加小心。”
結束通話,崔建道:“走。”
拉開門縫,崔建蹲身朝左邊走,后面的人魚貫而出,跟上崔建的腳步。他們離開不到一會,就有七八個人踩踏著沉重的步伐到達附近,為首女人喝問道:“門在哪?”
一名保鏢滿身鮮血,摸索著墻壁,道:“門和墻壁是一樣的,就在這附近。”
女首領道:“下夜視儀,上手電筒。”
幾人分開尋找,很快就找到了小會議室門。女首領這才發現這門連門把都沒有,要么用鑰匙打開朝內推,要么是里面的人開門。鑰匙孔的位置是在兩塊瓷磚的接縫處,不認真看,或者用夜視儀并不容易發現它的存在。
女首領揮手指,一名歹徒連續踹門,門卻紋絲不動。女首領果斷下令:“把門炸開。”
20秒后一聲爆炸,破門炸彈并沒有炸開門鎖。就當女首領要繼續增加炸彈當量時,一名歹徒提醒:“頭,血腳印。”
女首領把手電筒照向地面,發現門下有小半個帶血的鞋印,從鞋上看,是從會議室出來,朝東南方向而去。摸了摸血,女首領判斷了時間,下令留下兩個人,其他人跟她走,走之前她一槍處決了已經沒有價值的保鏢。
一路朝東南方向去,血腳印的痕跡越來越淡,最后消失無影無蹤。前方15米是公共洗手間,女首領朝前走,讓手下進入洗手間查看情況,她則留在原地關閉夜視儀,用手電筒尋找地上的蛛絲馬跡。
此時崔建已經離開地道大部隊,他的托詞是:他要去搶回配電間。
打開防爆門,崔建通過地道前往狗舍。
到了出口處,崔建輸入密碼,打開木板,發現密道入口在狗舍一樓雜物間的淘汰大衣櫥內。鉆出衣櫥,崔建聞到濃重的血液中特有的一股鐵銹味。
崔建沒有打開手電,只依靠微弱的光線前行,全身神經緊繃,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走到大廳位置,崔建見到了三具工作人員和四只成年犬尸體。摸了摸尸體上的血液,估算在15分鐘前死亡,歹徒應該已經離開了狗舍。
崔建找到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一邊觀察周邊情況,一邊連線七殺,匯報自己目前情況:“我已經逃出莊園主樓。”
木曜反饋自己消息:“我這邊弄到一點消息,多蘭在三樓的安全屋,1.5樓的交火已經結束,殘存的保鏢依托3樓房間和建筑格局,在做最后的反抗。保鏢人數不會超過8人。”
莊園主樓側面三百米有一棟教堂,木曜蹲在教堂邊的鐘樓內,他拿著望遠鏡,如同一尊雕像,看著莊園三樓的槍火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