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雇傭了搬家公司,把三個紙箱送到了自己購買的別墅。今天是周六,到別墅時是上午十一點多,雪櫻正在一樓餐桌上吃外賣。
工人把箱子通過電梯送到二樓,崔建走過來看了一眼桌上外賣,一聲不吭的走開。明明崔建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雪櫻沒由來的生氣。回頭看,只見崔建把采購的食材放進冰箱,于是雪櫻提醒道:“我不會煮飯,別指望我負責煮飯,我們之前約好的。”
崔建當沒聽見,清洗食材,雪櫻:“喂,和你說話呢。”
崔建繼續清洗食材,雪櫻忍不住過去拉崔建衣服:“我在和你說話。”
崔建疑問:“你有性命之憂?”
雪櫻搖頭。
崔建:“空氣請不要拉我衣服。”口頭協議,雪櫻要求崔建把她當作空氣。
雪櫻啞口無言,只能回到餐桌上,繼續吃洋快餐。
那邊崔建已經系上圍裙,打開抽油煙機,開始炒面,用一些肥肉榨油打底,炒起來當即香味撲鼻。左手顛鍋,右手放料酒、蔥花、姜絲、白菜心、香菇等。很快,一份三層肉、雞蛋,用辣椒爆炒的油面出鍋。
把炒面放在盤子上,崔建端著盤子坐在雪櫻的對面,左手拿手機,右手拿筷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雪櫻看看自己紙袋中溫軟的炸雞翅,再看看對面香氣四溢的炒面,感覺自己被欺負了,開口道:“我設置了門鈴,如果需要我開門就撥009加井號,這號碼只連接三樓的門禁電話。”
崔建眼睛都沒抬,專心吃面,專心下單,需要補充的食材很多。他正在考慮挖一個長型泳池,深度80公分,寬度兩米,長度50米。游泳是所有體能鍛煉項目中綜合性最強,幾乎沒有身體傷害的項目。
他把自己想法發給余明,余明建議順著后墻挖,再利用厚實的后墻做頂棚遮光板,順便給了崔建一個電話號碼。
吃完炒面,把盤子放進洗碗機,崔建開大門,接快遞送來的大批食材,將食材整理放進冰箱中。他全程當雪櫻不存在,也不用刻意為之,崔建就是有屏蔽的本事。
“喂。”接電話。
依依:“看國刑新聞。”
崔建放下啞鈴,拿起一邊的手機看新聞,熱榜前30有一條是國刑官方發布的新聞。大概內容是24小時前,七殺在波蘭再度出手,襲擊一個小鎮的葬禮,殺死6人,其中有3人是42號標靶的輔標靶。
42號標靶,女性,名叫凱特,今年四十四歲,明面上是波蘭某貿易公司的老板。暗中業務是從東歐向歐洲各發達國家非法輸入人口,其中包含了性和器官買賣,也參與面粉生意。
42號標靶接受記者采訪時聲淚俱下,她發誓自己只是一名商人,從未從事過任何非法生意。她在鏡頭中向七殺宣戰,她自認為自己一生坦蕩,因所有親人遇害,陷入絕望的她就在波蘭等著七殺,一個人,不需要保護。唯一的要求,就是七殺在殺自己之前,容許自己有一次辯駁的機會。
李然打來電話:“崔建,忙嗎?”
崔建:“還好。”意思是,忙不忙取決于伱找我什么事。
李然道:“依依有國際駕照,想買一輛代步車。你對車比較了解,你能不能陪她去一趟?”
崔建:“有加班費嗎?”
李然:“沒有。”
崔建:“我有點忙。”
李然:“幫個忙啦,小姑娘人生地不熟。”
崔建:“好吧,我聯系她。”
25分鐘后,崔建在蝦爾頓酒店大門口接上了依依。依依一襲白衣,挎了一個大電腦包上了后座,崔建道:“你不應該給我太親密。”
依依道:“純粹公務。”
崔建:“什么事?”
依依回答:“有人自稱蓑衣客,通過劉勝和管家交流。”
崔建:“劉勝?”
依依回答:“恩,他已經暴露,不過他給自己注射了體內炸彈。”體內炸彈也叫玉米粒炸彈,是火曜的研發成果。其和玉米粒一樣大小,電池有效期為14天。在14天之內,每24小時必須輸入一次代碼,代碼錯誤或者超過時間,玉米粒炸彈就會爆炸,直接摧毀心肺。
依依道:“蓑衣客表示自己可以把劉勝送到國外,為他提供整容服務,并且給他一個全新的身份。”
崔建問:“條件是放過42號標靶?”
依依回答:“不,條件是殺掉42號標靶。只要我們同意,他可以把42號標靶交給我們。”
崔建不明白:“42號標靶在波蘭,那里是火曜的地盤。”
依依道:“不,波蘭42號標靶是假的,真標靶已經在韓城,蓑衣客還邀請我們比對DNA。同時蓑衣客提供一項合作計劃,他會幫助我們擒拿標靶,由我們處死。條件是不得對外宣揚。”
崔建有些明白了:“我們殺死了真凱特,就不能殺假凱特。假凱特挑釁我們,我們卻拿她沒有辦法。蓑衣客是打算用這樣的手段折辱我們,或者是另外一種打壓我們的手段。”
依依道:“蓑衣客說,假凱特的挑釁是一個意外,他承諾以后不會發生類似的事。”
崔建道:“就說怎么做吧。”討厭彎彎繞繞。
依依道:“去殺了真凱特。”
崔健問:“陷阱嗎?”
依依:“不知道。真凱特在南郊倫明路,車牌12356的后備箱,汽車鑰匙在后備箱,感應鑰匙,可以不使用鑰匙,通過觸碰直接打開后備箱。我查過倫明路,這是一處比較荒涼的地段,周邊沒有紅綠燈,只有一個可以避開的交通監控。早幾年是汽車修理廠和翻胎廠,由于開了新路,店鋪隨之倒閉,日常沒人沒車。出現最多的是釣魚佬,在倫明路邊下方是韓河支流。”
聽起來蓑衣客在盡可能的為七殺提供一個安全的刺殺場所。
崔建問:“有備用車嗎?”
依依:“沒有,你得自己偷,或者搭乘出租車,不過需要佩戴硅皮面具。”
崔建:“有硅皮面具嗎?”
依依:“沒有。”
崔建:“你幫我查一下我的同款同色汽車,找幾輛近期沒有活動的車輛,我去套個牌。”
依依道:“管家說由你自行判斷。畢竟目前處于沉睡狀態,蓑衣客來歷不明,信息庫中沒有任何與他相關的信息。”
崔建道:“既然人家找上門,還送了這么豪華的禮物,沒有理由不接受。”
晚上10點,崔建駕駛套牌車到達倫明路,倫明路的一邊是韓河支流,河邊有三三兩兩的人正在在夜釣。夜釣淡水魚是一種不同的樂趣,不僅魚口好,而且魚類多。兩公里長的倫明路只在路口百米有路燈,路邊稀稀拉拉停放了十幾輛汽車和幾輛摩托車。
崔建靠邊停車,今天他沒有佩戴七殺套,因為他沒有七殺套,只是用大口罩和漁夫帽做掩飾。
下車,走到前方停靠的車輛后,戴手套的手摸索按下按鈕,后備箱彈開。手電筒照射后,發現里面有一個被捆綁的女人。女人沒穿衣服,還活著,身體有些虛弱。她被繩索固定在后備箱內側,避免她用頭和手腳撞擊后備箱。
崔建伸手拉繩子將她拖拽到面前,一手抓繩子,一手拿相機,對女人身體拍攝了一組照片。完事后,崔建用一根削尖的筷子刺入她的心臟,再拿另一根筷子刺入右側,避免心房在右,至于能把心臟長在屁股上的奇人,崔建只能給他點贊。
美工刀片加木棍自制的小刀切下女人一塊肉,再扯下一撮頭發,分裝兩個小袋子。
關閉后備箱,崔建開車走人,整個過程花費了大約一分鐘時間。
車開的不快,慢悠悠轉了半圈才離開倫明路附近,鉆入一處地下停車場,崔建換回自己車牌。開車進入市區,進入某小區地下停車場,拿電動工具刷刷幾下,把套牌給人家安回去。
只要有心布置陷阱,可以追查到崔建身份,崔建之所以這么折騰是為了讓可能存在的追查者,在追查自己身份時需要調查更多信息。這么一來,依依就有更大的可能發現破綻。
暴露了身份怎么辦?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死戰到底。第二個選擇:殺出血路,接教官的班。崔建和劉勝不同,抓劉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想生擒崔建,那成本就高了去。
崔建會保護好自己身份,但也接受身份曝光的結果。這條路本來就是一條通往無盡地獄的道路,他還有一顆絕不回頭的心。
依依全程盯著整個過程,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這讓依依內心生疑。
這可是七殺,并且還是在韓城那個七殺。蓑衣客竟然沒有任何竊取崔建身份的打算,要么蓑衣客隱藏的太好,要么蓑衣客對42號正標靶恨之入骨,要么蓑衣客別有所圖。
別有所圖的可能性最大,不過這目的和窺探崔建身份并不沖突。因此最大的可能是,蓑衣客不僅別有所圖,而且他還需要七殺對他的信任,也就是說未來蓑衣客和七殺還會有往來。
崔建回到別墅,剛進客廳就聽見鐵門打開的聲音,轉頭看去,只見雪櫻帶著一名女子回家。這女子和雪櫻差不多大,猜測應該也是一名復讀生,其長相艷麗,眉眼勾人。女子頭發濕漉漉,身上裹了一條大浴巾,低著頭。
雪櫻扶著女子走路,小聲的說著什么,女子只是點頭,見到客廳的崔建,女子有些茫然,但還是禮貌點頭。崔建當沒看見,飄到了廚房包扁食。扁食、云吞和餛飩是三種不同的東西。有不少黑心商人會在扁食和餛飩中加入硼砂,因此崔建做扁食通常只買面皮,甚至連面皮都自己搟。他計劃再熬煮一份高湯備用。
之所以11點半還在折騰食物,當然是崔建故意拖延時間,等待依依那邊對今天行動的反饋。如果自己被盯上,對方肯定想知道自己回去后干什么,和誰見面,與誰聯系等。
未曾想今天非常熱鬧。12點開始,門外不停響著鬼火的聲音,并且都是原地加速,轟鳴聲巨大。有人報警,警察來之前這些人走了,但警察走了后,這些人又來了。
凌晨三點,雪櫻開門,進來三名男子,和雪櫻在客廳中交談,10分鐘后離開,鬼火也隨之消失。
第二天早上七點,崔建在餐桌上吃著扁食,看手機上余明傳來的消息,已經查到崔建昨天發送的照片上人信息。不過因為時間緊張,他沒有進行獨立調查,而是把傳聞整理給崔建,崔建表示獨立調查人不獨立調查,得雙倍賠償。余明反駁,雖然沒有獨立,但是有調查,打五折。
昨晚雪櫻帶回來的妹子叫鄭美,是梨花復讀學院的校花,因為家庭困難,復讀費高,還要面臨巨額的大學費用,因此她晚間在學院附近的一家酒吧彈唱,類似背景音樂。酒吧也是正經酒吧,幾個月下來一直相安無事。
但由于其出眾的容貌和還不錯的嗓音,逐漸有慕名者為她而來,其中有一人名叫周歡,是一名大混混,掌管兩家日店的保安工作。先禮后兵,一番拉扯,鄭美還是不給面子,周歡感覺被冒犯,于是把鄭美拖拽進酒吧洗手間。
雪櫻恰巧當晚和同學在酒吧過生日,和幾位同學挺身阻止。周歡知道自己做的太過分,畢竟鄭美是學生,事情搞大后自己老大護不住他,加之酒吧老板警告,于是就帶人離開。
事情到這里還算正常,畢竟混混也有自己的規矩。但下一步就有些脫離掌控,鄭美要求報警,酒吧老板說明報警作用不大,最多關他們幾天,出來后還會惹事。老板表示自己會和周歡的老大溝通,到時候拿一筆錢,這件事就算過去,周歡也不會再找鄭美的麻煩。
鄭美有男朋友,男朋友特別愛吃醋,鄭美為了不讓男朋友多想,在男朋友鼓勵下堅持報警。
雪櫻作為證人一起去了警局。鄭美央求雪櫻收留她,雪櫻就把人帶回了別墅。周歡被警察帶走時,他當時正給自己的老大獻殷勤,對此,他和老大都感覺很沒面子。
老大知道雪櫻收留了鄭美,初步調查得知雪櫻有些背景,于是通過炸街的手段造恐慌,進而派人和雪櫻、鄭美談判。只要鄭美撤案,他會給鄭美一筆錢,保證周歡不會再找鄭美麻煩。
雙方達成協議,鄭美第二天就去撤案。
崔建覺著雪櫻挺有意思,這個年紀就敢單身和大混混們談判,不過卻識人不明,是個拎不清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