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進行的很快。
一共也沒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高毅已經和信風從湯瑪斯的家里出來了。
飛了半個地球，跑過來就是說這么幾句話，收獲確實很大，然后，接下來又沒高毅的事了。
走出湯瑪斯的家門，高毅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然后他對著信風道：“暴露就意味著失去一切。”
信風怔了一下，然后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高毅看了看四周，道：“附近能保證安全嗎？能保證的話，跟我散散步。”
散步是假，單獨說說話是真，信風心領神會，他對著簇擁在四周的人擺了下手，道：“你們不用跟著。”
湯瑪斯住的是別墅，他家的四周環境還是很好的，高毅就順著步行道走了出去，而信風則是默默的跟在了一旁。
“地下世界的人一旦暴露，就離死不遠了啊。”
高毅再次說起了這個話題，信風聳了聳肩，道：“自由風暴露了，所以自由風沒了，我暴露了，所以我投降了，是啊，暴露就意味著死亡，暴露就是終結。”
高毅低聲道：“現在我也暴露了，已經有太多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
信風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高毅嘆聲道：“現在的我很風光，但是四年后呢？哦，嚴格來說只剩下三年時間了。”
總統的任期還有三年，那么帕內塔最多也就風光三年，而帕內塔一旦失勢，會發生什么根本不用猜。
信風低聲道：“是的。”
“zilch只是個代號，但zilch的出現代表著美國的根基出了問題，簡單來說，就是美國的正府開始逐漸失能了，雖然權力尋租的事情始終存在，但是像美國這樣大規模的失控，還是讓我不敢想象。”
信風搖頭道：“沒什么是不可能的，不過是一些人賺外快而已，我覺得這些很正常。”
“按照歷史的發展規律來說是很正常，一個強盛的帝國在沒有對手之后，也該在內部開始腐壞了，美國開始衰落，但美國還會強盛很長時間，或許幾十年，或許一百年，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美國的利益集團開始從合作共贏變成對抗的局面了。”
信風開始顯得疑惑，他看著高毅道：“你……你想說什么？”
高毅撇了撇嘴，道：“我想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想說現在我們暴露了，現在情況很危險，如果我們不早做準備，估計我們離死不遠。”
信風大驚道：“是誰告訴你什么了嗎！”
“就湯瑪斯剛才說的那些，你不是也聽到了嗎。”
“可是湯瑪斯可沒有說這些，你現在的論調更像一個戰略家，一個政客在說的話。”
高毅無奈的道：“戰略家，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連鍵政局的水平都沒有，怎么配得上戰略家的稱號。”
信風一臉的疑惑，他不由自主的往后看了看，道：“你到底想說什么？你直接跟我說結論好嗎。”
高毅輕聲道：“剛才塞恩.麥克維說了，是杰佛里給他下的指令，但是杰佛里背后的靠山是前總統，而前總統的靠山是誰？”
“驢黨啊，當然還有……呃，一個很龐大的財團。”
高毅沉聲道：“那么問題來了，我們，就我們這些人，在驢黨看來算不算總統的走狗，是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不算吧，我們只是小人物啊……好吧，是的，我們是。”
“好了，我們可以去干掉zilch的幾個殺手，甚至可以按照名單開始清除，我們也可以去干掉杰佛里，然后呢？”
信風攤手，道：“我們最多干掉杰佛里，剩下的人我們惹不起。”
“其實不是惹不起，而是我們根本沒有一個明確的敵人，或者說，我們的敵人是半個美國。”
高毅嘆了口氣，道：“這就是兩個利益集團在爭奪美國的戰爭，是戰爭就一定會升級，以前他們只是暗斗，但是現在，他們開始發展到物理消滅的階段了，我們參與進來，下場好不了。”
“你想抽身？”
高毅停下了腳步，看著信風一臉嚴肅的道：“是的，我是在今天剛剛產生了這個想法，就剛才，因為我發現敵人絕對不是我們能戰勝的，地下世界的人就不能暴露在陽光下，可我們現在已經全都暴露了，那么結局已經注定，我們可以成功無數次，但只要有一次失敗，甚至是一次失誤，你，我，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你想怎么做。”
“沒想好，我只是剛剛產生了這個想法，我終于明白自己這段時間為什么會感到不安。”
高毅的想法還是傳統的，他雖然文化水平不是很高，但他也知道居安思危是什么意思。
稍微停頓了一下，高毅低聲道：“現在還有時間，趁我們現在手上有錢有人有權，趕快找好退路，必須在總統任期內找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去處，最低要求是不管美國斗成什么樣，至少我們自己的安全能保證。”
信風毫不遲疑的道：“那就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暗網的根源在美國，我們得做好拋棄暗網的準備，要不然……往歐洲那邊發展一下？”
“只要美國還是老大，去歐洲就算不上安全，等象黨下野，我們在歐洲沒有安全可言。”
高毅呼了口氣，道：“做好舍棄一切當個富家翁的心理準備就行，我會讓盧卡開始分散我們的資金，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我們的財富要多樣化，還要分很多地方。”
“好，我現在就開始為將來做準備。”
高毅抬頭看天，他沉思了片刻之后，低聲道：“我得找個機會脫身，但我肯定不能扔下一切直接跑，至少要對得起朋友，至少我們得把zilch的威脅解除掉，現在我去見帕內塔，把今天的收獲跟他說清楚，看看他想怎么做吧，這件事不太可能通過正常手段解決，最終一定是落到我們頭上，你現在開始物色合適的殺手吧，多找一些。”
殺手是高毅的本職，但是高毅覺得怎么著也用不到他親自出馬，暗網在手，耗材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呢，這事兒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