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笙:
當年,他向秦雅芙的父親做那番保證時,有很多他們共同的朋友在場,做了見證。
要是秦雅芙從袁家搬出去,剛剛唐無憂說的那番話傳揚出去,他以后還有什么臉面見他那些朋友?
他那些朋友,誰還看得起他?
誰還會真心把他當朋友?
他怒極攻心,用力一記耳光甩在袁茂的臉上:“你還不向你小芙妹妹道歉,保證你以后再也不提財產的事了!”
袁茂被打的半邊臉發麻,耳畔嗡嗡作響。
他捂著臉,羞恥又憤怒,一句話都不肯說。
袁父指著他的鼻子,渾身發抖:“袁茂,你是不是氣死我,你才開心?”
袁母連忙勸袁茂:“你看你把你爸氣成什么樣了?
你還不快點答應你爸!”
袁茂沒辦法,只得對秦雅芙說:“對不起,以后我不會再和你提財產的事了。”
秦雅芙冷哼了一聲:“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說完之后,她就朝樓梯走去。
袁母連忙問她:“小芙,你干什么去?”
“搬東西,”秦雅芙頭也不回的說,“我已經找好新的住處了,我要把我的東西搬走。
以后,我再也不回來了!”
這里帶給她的,都是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以前留在這里,是無處可去。
現在,有了新的住處、新的依靠,她再也不想踏足這里半步!
“小芙,你消消氣,”袁母連忙攔她,“你袁茂哥哥不懂事,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他已經知道錯了,以后不會再犯。
你看在你袁叔叔的份上,原諒他一次。”
“不是一次,是很多次,”她攔在前面,秦雅芙只得停下腳步,和她解釋,“他說過很多傷害我的話,比冷暴力還要嚴重。
因為被他長期被他陰陽怪氣的攻訐,給我的內心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我只要一踏進這棟別墅,我就喘不過氣。
這里帶給我的都是不好的回憶。
我一定要離開。”
“你這孩子,”袁母跺腳,“你有這么多委屈,你怎么不和叔叔阿姨說呢?
你告訴叔叔阿姨,叔叔阿姨一定幫你教訓他。
你也不至于積壓了那么多委屈!”
“阿姨,有句話說,疏不間親,”秦雅芙有些悲哀的說,“他是你和叔叔的親生兒子,我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
我受那些委屈的時候,還沒想到廣廈事務所。
我沒有依靠,怎么敢向你們告他的狀?
他是你們的親生兒子,你們能把他怎么樣?
頂多不冷不熱的教訓幾句。
可他挨了教訓,更變本加厲的欺負我,我怎么辦?”
“不會的,”袁母說,“我和你袁叔叔不是那種人。”
“阿姨,人都是自私的,”秦雅芙說,“我爸最愛的人是我。
我也相信,您和袁叔叔最愛的人是袁茂。
就算您和叔叔嘴上責怪袁茂,心里也是向著他的。
我擔心,我告狀之后,處境會更糟糕。
我不敢向你和袁叔叔告他的狀……”
她深吸了口氣,有些歉意的說:“您和袁叔叔都是很好的人,我很感激這段時間,您和袁叔叔對我的照顧。
但我們之間的緣分,大概只有這么多。
我必須離開了!”
她沖袁母彎了彎腰,繞過袁母,朝樓上走去。
袁母還想阻攔,被廣廈事務所的保鏢攔住。
一名保鏢攔著袁母,幾名保鏢陪秦雅芙上樓搬東西。
袁母不甘心:“小芙,你寧可相信一群陌生人,也不相信叔叔阿姨嗎?
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搬去一個陌生地方住,被他們謀財害命了怎么辦?”
“他們不會,”秦雅芙回頭看她,認真說,“我向他們求助,他們給我的第一個建議,就是立一份我死后,我的全部財產都捐給國家的遺囑。
他們讓我立這樣的遺囑,就說明,他們對我的財產沒有任何想法。
更何況,他們比我有錢多了。
我那點錢,他們根本看不上!”
“防人之心不可無,”袁母苦口婆心的勸導,“你袁叔叔對你的心意,我都看在心里。
他把你當親生女兒,對你比對袁茂還好。
你要是搬出去,你讓別人怎么說他?
為了你袁叔叔,你也不該搬出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秦雅芙冷淡的說,“我去看過醫生,醫生說,我已經有輕微的抑郁癥狀了。
再繼續這樣下去,我的癥狀一定會加重。
醫生建議我調節心情。
離開這里,換一個地方生活,對我來說,是最佳的調節心情的方式。
我爸去世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好好活著,平安快樂的活著。
我不希望未來的某一天,我抑郁的癥狀加重,像某些抑郁癥的患者一樣,或者從高樓上縱身一躍,結束一生。
或者割腕、或者跳水。
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活著,讓我爸在九泉之下安心。
所以,阿姨,您要是希望我能平安快樂的活著,就別再繼續勸我了。”
袁母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秦雅芙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么?
秦雅芙轉過身,步伐堅定的朝樓上走去。
這一次,無人阻攔。
看著秦雅芙堅定的背影,袁父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十幾歲。
他沉默了片刻后,說:“苗苗,既然小芙要搬走,你也不方便住在這里了。
你和小芙一起搬走吧。”
“……”佟苗苗目瞪口呆。
秦雅芙有錢,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一分錢都沒有,離開袁家,她無處可去。
她慌了:“袁叔叔,你知道我的,我是個孤兒,連個親戚都沒有。
離開這里,我就無處可去了。”
“你可以去住校,”袁父冷冷說,“我會和你的學校聯系,先給你交一年的住宿費。
其他的,你可以勤工儉學,自己賺。”
佟苗苗嚇的渾身發抖。
這是要徹底拋棄她,一點都不管她了嗎?
她嚇出了眼淚,驚慌失措的看向袁茂:“袁茂哥哥?”
看到她嚇的像是一只受驚的小白兔,袁茂瞬間心軟:“爸……”
“袁茂!”袁父冷冷的看著他,“我會給你辦手續,讓你出國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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