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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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卿:、、、、、、、、、、、、
第453章
特殊番外
得成比目何辭死(二)
“你好。”
清俊雋永的少年人朝我伸出手,臉上帶著溫和如日初般的笑意:
“我叫公輸忌。”
我伸出手和對方短暫的握了一下手,同對方微冷的指尖一觸即分:
“李留白。”
兩年的時間,足以讓我熟悉新環境里面的一切,包括一個全新的名字。
在碗窯村中的歲月被逐漸拉遠,有時,我竟也下意識的會以為我原本就是這個名字。
對方似乎知道我是誰,并不打算在此糾結,而是開口說道:
“小白妹妹,你的二叔在同我父親說話,可能要晚些,我們去別的地方等吧?”
屋里面原來還有人,可內里剛剛交談的聲音卻已經消失,我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確定一門之隔的書房內有兩道呼吸聲,這才往后退了一步:
“那我們一起散散步吧。”
內里有兩道呼吸,但二叔沒有提出讓我進去之類的話,并且在我們對話時保持了沉默,顯然是默許了公輸忌的提議。
大人這種生物,可能總覺得自家孩子永遠長不大,總覺得有什么話孩子都不能聽。
我點點頭,隨著公輸忌一起下了樓,稍前我半步的少年人似乎非常不放心我,幾乎走兩步就要停下來看看我有沒有掉隊。
我們二人穿過回廊堂前的余暉,穿過蔓蔓的草坪,穿過別墅區的小徑,穿過莊園外的小溪.最后停留在了一片藤蔓余蔭之下。
公輸忌站穩腳步,深吸一口氣,道:
“我覺得我們不是散步的,我們是出來拉練的。”
誰家好人,能一口氣走十個公里?!
我清楚的從他臉上看到這么一句話。
公輸忌分外得天獨厚的臉上劃過一絲愁容,額間也多了些細密的汗珠。
賞心悅目。
只有這四個字能夠描述此情此景。
我的視線順著對方額間細密的汗珠下移,劃過他高挑的眉峰,琥珀般的眼瞳,挺立的鼻梁,最后定格淺緋飽滿的唇畔
今日教的是一個禮儀常識,請務必牢記——
和普通朋友說話時,請將視線放在對方的眼睛上,盡可能讓對方感覺自己有在被聆聽,如此也能恰到好處的表達出對于對話的重視。
看熟悉一些的朋友可以看鼻子顴骨等三角區,放松,交談,也不會帶給人視線上的壓迫感。
最后有關于嘴巴喉嚨等地方.
請務必等到你有十分心跳的人,才將視線落在對方的這些部位,切記,切記。
我心中第一時間回想起了心理老師同我說過的話,隨之而來的還有第二句:
您天生有些情感缺失,您父親一定也是花費了很長時間和您建立了不可分割的聯系。
對于您這種患者.不,我的意思是,對于您這種人士來說,遲鈍是非常正常的不太懂情感以及分寸的話,請務必牢記我的話,先用禮貌的方法對待對方。
有什么事情,請第一時間按照第一想法說出來。
第一時間說出來?
我在公輸忌略有疑惑的目光中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聽從專業人士的建議:
“公輸忌,你能給我親一口嗎?”
我指自己的嘴,示意突然呆化的對方:
“你的嘴巴看起來真的很好親。”
沒有人回答我。
等待我的就只有公輸忌連連后退,直到落入身后小溪的‘噗通’聲。
他跌坐在只有腳腕深的明凈溪水之中,臉上的緋紅更勝秋天的楓葉。
我朝他伸手,他也不上來,一直待在溪水里面和我耗著。
一直等到后面有人來尋我們,公輸忌才站在溪水里面,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姍姍來遲的二叔臉上頗有余怒,對著尚在溪水里面的公輸忌就是一頓輸出:
“你把我閨女帶到這里來是想做什么?!”
“我就和你爹說幾句話,讓你帶著留白走遠,沒讓你走這么遠!”
“你就不能哄著小姑娘帶著去蕩蕩秋千,買買裙子,陪著她玩嗎?”
“還好是你掉進去,如果是留白掉進去,你非得仔細你的皮!”
這說的話,不說是黑白不分,起碼也算是乾坤顛倒。
但我還是趁機點頭,順便告狀:
“對,怎么就不能哄著我,順著我的意思,給我親一口呢?”
“小氣。”
二叔猛猛點頭:
“真沒想到,我以為我醒的早算是好處,但忘記了人的性格可能不一樣!”
“你這孩子,真是小氣,讓我家乖寶親一口.嗯呃?”
二叔發出一聲驢叫,目瞪口呆:
“什么親一口?誰親誰?誰?!”
姍姍來遲的另一位黑衣中年漢子,原本似乎準備解救溪水中的公輸忌,但聽見這句話,不僅頓下腳步,甚至調轉方向扭頭就走
那天很吵,我就記得莊園外全部都是二叔憤怒的咆哮聲。
我當然沒有親到公輸忌。
我被二叔一把攬在腋下,奪命似的抱回了自家別墅。
公輸家的父子就此告辭,令我著實有些可惜。
二叔撓著頭,一臉憔悴,終于在他第三十遍路過看書的我眼前的時候,我問二叔:
“我不能這樣說,對嗎?二叔。”
“老師教我的,難道是錯的?”
我想從二叔的口中得到答案,但二叔似乎也不知道答案。
二叔一臉欲言又止,面容之上愁苦與百思不得其解并存。
他又再一次翻看起了那本在這兩年時間里面看過無數遍的那本‘無字天書’。
一直到月亮西沉,我緩步走過去按住他癲狂似翻動紙張的書籍,他這才緩緩的嘆了一口氣:
“留白,你不會錯的。”
“公輸忌那小子不給你親,是他的錯。”
“你才十四,你懂什么?有錯也是沒錯的,他虧大了。”
二叔緩緩的碎碎念著這句話,摸了摸我的腦袋:
“你不會錯的,只要順著你心意來就好,無論是怎么樣,二叔一定會為你了結后顧之憂。”
“無論你犯什么樣的錯,二叔這回一定會成為你的后盾。”
“你不必太理智,也不必一輩子只做對的事。”
好僵硬的話,而且我真的親眼看到了二叔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書。
二叔在這兩年時間里面,總是會說這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鼓勵,溫柔的話層出不窮,這是他這個糙漢子從前從未說過的。
我聽不懂,不過二叔可是阿爹,他說的話,我一定會聽,會相信。
于是我摸向了二叔驀然落淚的臉,問道:
“那我沒有犯錯,二叔為什么要哭?”
我不懂,我還是不懂。
我心有些慌,我還是覺得我做錯了。
二叔卻說:
“不是你的錯,留白。”
“是二叔的錯,這兩年的順遂,讓二叔忘記了冥冥之中,這世間還真有命數使然,全以為自己能夠替代所有人”
“沒有在碗窯的初遇又如何呢?總會有下一個碗窯的,而且,總會有那場心跳的,那個木連理,那場奔赴雪國的列車”
“事情總會發生嗎?那么痛苦,可偏偏就會發生”
“二叔錯了,或許二叔真的錯了。”
二叔碎碎念了許久,終于抬起頭,對我說道:
“留白,二叔帶你去見見世面,怎么樣?”
“從前的事,未必再有,已行的事,未必再行”
“你會明白世界是和善的,溫暖的。”
“二叔帶你去常州,帶你去云夢,帶你去很多很多的地方,這回一定,不會讓你感到害怕的。”
留白:給我親!(生拉硬拽.jpg)
公輸忌:不不不不,要!(捂緊身上的衣服.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