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個月前作者:前后卿
慈青女哪怕在幻境中,都是不可擊敗的存在。
再一次被擊飛出去后,我艱難的擦掉眼前的血跡,咽下口中的腥味,吐字道:
“那你呢?你想和我說什么?”
慈青女臉上陰冷與奇詭的笑容還未綻放到最大,聽了我的話,好半晌方才長長嘆出一口氣:
“沒什么話就當我命賤,總是想要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吧。”
慈青女蹲下身,伸出干枯的手,緩慢擦去我臉上的血跡。
她的手干癟膈人,幾乎只有一層薄薄的皮黏在骨頭上面,但她的動作卻很輕柔,靠的也極近,近到我能看清她的瞳孔,也看清她看向我的眼神。
這次,我看明白了那個眼神中包含的意味。
她臉上的神態明明是冰冷的,那雙眼的眼底卻有堪稱詭譎的.溫柔。
她好像在看我,又好像在隔著我的臉,看向別人。
總不能是,我也和她初戀很像?
我發了狠,趁她擦拭到我口邊的時候,一口咬住了慈青女的手指。
我用了狠勁,在慈青女掰開我下巴的時候,便已然咬斷她的手指。
鮮血自她手指斷口噴灑在我的臉上,模糊我的視線,她似乎并不驚訝,只是喃喃道:
“我亦飄零久”
我亦飄零久,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師友。
我知道這首詩,但我沒懂她為什么要吟這句詩。
我只覺得我的手腳越來越涼,整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化為光片縈繞在我的四周,隨后又相繼崩塌,連同所有人離去的背影一起,徹底消散不見。
我的頭很昏沉,胸口處積郁的事物重如千斤,但我終于對麻痹的身體有了感知。
下一秒,我終于睜開了雙眼。
入目的就是一大片距離我臉不到一掌遠的鐵片。
沒錯,鐵片。
若有似無得白色霧氣縈繞在我的左右,陣陣的寒意只沁人骨髓。
這些霧氣就是我手腳發麻的原因吧。
我深吸一口氣,眼前卻又是一片發昏。
我剛剛還在那個恐怖大爺的車上,被他的蟲子蟄暈后,現在是被關了起來?
那這里又是哪里,為什么弄個鐵皮箱子把我關起來
我費力的扭動僵化的脖子向四周查看,下一秒,我終于知道了自己所處何地——
殯儀館,停尸間,存尸冰柜中。
冰柜的上下雖然被隔開,但左右兩側卻是敞亮著的。
我的左邊是一具赤裸的女尸,她顯然去世有段時間,渾身遍布尸斑。
那尸斑就好像是一張張大小不一的嘴,將她幾乎蠶食殆盡。
但這些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我微微抬起頭查看對方的情況,發現對方只有.半邊。
真正意義上的,只有半邊身體。
朝向我的這半邊,尚且能辨認出是位生前青春靚麗的年輕女性。
但另一邊,完全是一灘肉。
縱使是近乎零下的存尸冰柜能讓她的肉體不那么快的腐爛,但她被‘收拾’到柜中的時候,那些肉塊還是沾染了不少的細菌。
那些細菌中的少數喜低溫,很快在那團看不清原本面貌的肉上繁衍生息。
我距離她能差不多有一米,但我還是聽到了她肉塊下東西蠕動,發出的微弱聲響,以及逐漸傳到我鼻尖那若有似無的臭味。
我艱難別過臉去看另一邊的情況,另一邊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另一邊也是一個渾身赤裸的人。
只不過是個男人,中年男人。
他的情況比我左側的女人還要糟糕,幾乎能說的上是‘面目全非’。
巨大的撞擊力道使他整個人都‘癟’了下去。
內里的骨頭不足以支撐起他的肉,于是他便松松垮垮的癱成一張有些厚度的肉餅。
但他又比左側的女人要好一些,因為他正在‘被修復’。
女人的一側是成肉泥,男人卻還有肉,只是丑了一些。
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剛好在殮尸人的服務范疇之內。
男人的四肢被縫合了一半多,但又有很多沒縫合,如果我沒看錯,他的胸口處那一根細如發絲的‘線’,應當就是殮尸人留下的。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干的好事,活干了一半就走,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繼續。
我深吸一口氣,終于明白了現在到底是個什么環境,簡單的摸索片刻后,便發現這狹小陳尸柜的開口,正是頭的方向。
我推動了幾下開口,完全是紋絲不動。
我屏住呼吸,在盡可能不碰到左右男女的情況下,將自己的頭,調換到原本腳的地方,將腳調轉到開口處,隨后————
“砰砰砰!!!”
我雙手盡可能撐住柜頂,然后單腳發力,用盡全身的力氣往開口踹去!
一下,兩下,五下!
“咔!!”
上下開合的開口被我踹開,我雙掌發力,接著力劃入一片黑暗之中。
如我先前所料,阿撿干爹的這個堂口,所有屋子壓根都沒有窗戶。
整個停尸房內沒有第二處的光線來源,唯一一處還是陳尸柜內的白熾燈帶
難道是為了看清楚尸體的臉?
我腦中沒頭沒尾的劃過這個念頭,隨后搖了搖頭,隨手拔掉幾個插銷開關,將幾個陳尸柜能照亮的范圍擴大,我總算是看清楚了整間屋子的景象。
這是個不大的停尸間,兩側都是密密麻麻,5x3的陳尸柜。
而我現在站立的地方,更加類似于兩排陳尸柜中間的‘過道’,只有五六個平方。
此地無窗,不出我的意外,唯一的門也被封死。
我思考幾秒,渾身搜查一圈,居然發現我所有的東西都在,不僅先前抽出去打破玻璃的蔑刀被重新放回了貼身的包里,甚至連手機都在。
這,有點不太對。
這司機大爺,只是將我放在這里,就這么確定我沒辦法醒來,沒辦法逃出去?
我心中有些古怪,隨后抽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其實我能確定自己在殯儀館,最好還是打阿撿阿拾的電話,亦或是直接喊出他們名字,但我沒有他們倆的聯系方式,且不確定司機大爺和他們有沒有交易。
更關鍵的是,我不確定對方有沒有走遠。
所以,大聲喊出聲音一定不是個好選擇。
索性,先穩一手。
我如此想著,手機鈴聲頓停,電話被接通:
“您好,這邊是大槐安派出所,請問有什么事情?”
我張口欲言,但下一秒,卻心頭一緊。
因為我聽見了自己的聲音,說道:
“您好,這邊是大槐安派出所,請問有什么事情?”
這當然不是我想說的話——
但我壓根說不出別的話!
這是怎么回事!?
陳尸/館內
希望大家不要罵俺廢話多,其實俺通常不寫無用的東西(撓頭)和司機大爺討價還價的小劇情都用來引入新角色了呢(叉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