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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白府中賓客盡歡。
幾聲敲門聲,叫走了屋里陪伴九畹的董穗。
待董穗走后,是一襲紅衣的白黎。
他噙著笑意緩緩走進來。
分明如此熟識,九畹卻有些緊張,握住卻扇的手都在發抖。
白黎走到桌邊,往紅繩拴住的小葫蘆瓢里倒了些許清酒。
他說:“喝了這杯合巹酒,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婦了,畹兒,你愿意同我一起喝么?”
九畹放下卻扇,看傻子似的看著他:“你這是什么蠢問題,不愿意的話,我怎會坐在這里呢?”
白黎笑了:“這不是為了緩解你的緊張么?”
九畹強裝鎮定:“我才不緊張,不過是嫁人而已,怎會緊張呢?”
白黎默了默,隨即開口:“但是,我卻很緊張。”
九畹一驚:“啊?”
白黎解釋:“我當然緊張啊,不僅緊張,而且忐忑。因為是第一次做名副其實的丈夫。”
“看著瑜兒和昭華那么恩愛,越國公與珍璃郡主如此情深,便是滎陽王那粗枝大葉的糙漢,也對阿穗百般呵護。”
“更不用說其余的幾口子。我呀,是擔心沒有他們對妻子好,也擔心成不了他們那樣的好丈夫。”
“所以我緊張,我忐忑,我害怕。緊張自己不夠好,忐忑你不幸福,害怕你以后厭棄我。”
九畹聞言,緩緩搖頭:“我不會的。”
片刻后,她繼續開口:“師父走后,風瑕和命師死后,我沒了歸宿,承禾你就是我避風的港灣,我無處可去,必然安心在你身邊。”
白黎嘆了口氣,她的夫人,怎么把情話說成這番模樣?
但是他不建議,他的心意,足以明白九畹就是小蘭花,小蘭花就是九畹。
所以他自然能懂,這番奇怪話語背后的隱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