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這個信息后,方清源一方面覺得泄氣,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厲害,同時還有些理該如此的感覺。
這種復雜的情緒,是一個漸變的過程,剛剛得出丹藥里缺少‘眾生愿力’這一味主藥后,方清源便十分泄氣,這種東西,可不是自己能夠弄到的。
愿力是一種神奇的力量,根據書中典籍所言,能夠觸及愿力這種層級的力量,在佛家和尚為首的枯榮寺,和南林寺,以及空有庵這些宗門內,也要相當于金丹修士的佛家弟子,才能涉及。
而練氣和筑基修為的佛家修士,只能打坐念經,按部就班修行,根本觸及不到愿力。
不是愿力太過高端,而是愿力太過于兇險,沒有一定的境界,根本把持不住。
書中典籍介紹,南林寺這些和尚在修煉時,除了按部就班的打坐修行外,愿力則是另外一種能夠快速增進修為的大道。
但具體怎么做這書中也沒有明說,只是提及了愿力兇險異常,非一般修士不可涉及。
看到這些,方清源大致也能猜到,無非是發愿和還愿,承接因果,了結因果這些。
這是方清源按照前世的知識推算,但具體怎么做,這就不是方清源能夠知曉了。
把書冊放回,方清源便帶著金寶,去找樂川問安,來都來了,不拿點東西回去怎么行。
只是當方清源想要見樂川時,卻被門口的弟子擋著:
“師祖正在閉關,誰也不見。”
門口的練氣小童,客氣的把方清源擋在門外,方清源見狀心中奇怪,樂川閉關怎么不給自己說一聲啊。
難道自己成了外人了嗎?
想到這些,方清源心情郁悶,在他看來,樂川對自己很好,自己也孝順,完全是師慈徒孝的典范,雖然自己每次來都讓金寶順些東西回去,但這不顯得不見外嗎?
抱著這個念頭,方清源悻悻的回到清源宗,繼續思考這‘眾生愿力’的事,現在看來,那大破障丹內,缺的就是這東西了。
當然,大破障丹中肯定不會如此直接加入這愿力,肯定是被枯榮寺的煉丹和尚進行各種手段的改造。
論對愿力的了解,此界中誰又能超出佛家弟子呢?
但這個結果,方清源顯然是不愿意接受的,好不容易知道大破障丹藥的靈藥組成部分,也知道大破障丹里缺乏的主藥,更有蜂母這個煉丹能手,如此萬事俱備,只要把愿力的事情弄清,那源源不斷的靈石可就嘩啦啦的來了。
可惜,這位主藥,依照方清源目前的能耐,顯然是弄不到的。
這種看得到卻吃不到的感覺,令方清源十分難受,他冥思苦想,這愿力怎么才能打入這丹藥中,而后化為服用此丹者的靈性呢?
這個時候,方清源想到蜂母在煉制丹藥中,這丹藥傳出的渴求,他不知道其他煉丹師有沒有這種感覺,他料想是沒有的,因為只有蜂母才覺醒了萬物心聲的神通,而后方清源悟出七情六欲的法門,作為此神通的擁有者,蜂母顯然也是掌握了此法門。
方清源與蜂母簽訂下的靈魂契約,并不是單純的索取借用神通,而是雙方都可以對此神通進行感悟和理解。
換句話說,方清源在此神通上得到的感悟,能夠傳輸給蜂母,而蜂母的感悟也能繼續給方清源。
也正是因為上一次蜂母吃下大破障丹,進階之后,使萬物心聲這門神通天賦得到精進,然后方清源才會在九星坊中有所感悟,不然換做蜂母沒有進階前,方清源再是有所觸動,也不能陷入頓悟中。
故而,顯而易見的是,蜂母在煉制這大破障丹上,有著極佳的天賦,萬物心聲,更是與那愿力,有著相當大的共同點。
不然蜂母也發覺不出,這丹藥中所缺少的‘情緒’。
想到這些,方清源念頭偏去另外一個方向,既然大破障丹內增添的主藥是增長靈性的愿力,而蜂母的神通又能感知萬物的七情六欲,能不能讓蜂母把某種情緒抽離出來,灌進這丹藥內,作為另類的破障丹使用呢?
在破除瓶頸時,保持各種情緒的穩定,也是很重要的,一味的平靜,心如死水,絕對不是破除障礙的關鍵,相反,有時候缺少情緒的力量,反而更難破關。
方清源越想越覺得可行,于是他又來到仙府之中,與蜂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于方清源這種奇思妙想,蜂母小臉呆滯,她沒想到自家主人竟然擁有如此腦回路。
不過她仔細想了想,發現方清源所言確實有幾分可行,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上哪抽取情緒作為煉丹原料呢?
面對蜂母的這個問題,方清源想了想,把目光看向那七百畝的水澤,話說練氣期妖獸四翼青玉蜻蜓,智商也有四五歲孩童的水平,應該也具有喜怒哀樂吧。
若是這些蟲獸不夠,那就去覓鐵鼠身上找,至于為自己種地的長臂猿猴部落,那就不必打擾了,方清源對自己人,或者是自己的打工猴,還是比較愛護的。
方清源動動嘴,便讓蜂母為此蛄蛹著來來回回,他則施施然來到外頭,安心修行打坐。
現在他的修為已經是筑基九層,還有十幾年就修行圓滿了,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將迎來修行中第一次真正的劫難,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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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結丹的兇險,筑基時就算不得什么,方清源之前筑基時,感覺只是睡了一個漫長的幻夢,而后便成功筑基。
但結丹可不是如此,修士在成就金丹時,需要把自己法力壓成金丹,在這一步上,體內法力不夠精純者,根本無法壓成。
而萬幸把體內法力壓制成丹,但倘若后力不濟,法力總量不夠,金丹將成未成,那也是要人命的事。
不過在這一點上,方清源倒是沒有什么擔心的,本來他所修的法力,就是足夠精妙,況且他體內法力,是尋常修士的五倍左右,凝丹時無需擔心后繼不力的情況發生。
只是法力什么的只是小事,成就金丹最終要的則是丹論,而這丹論又牽扯出一個事關生死的大事,那就是天劫。
成就金丹時,是要挨天劫的,一般是九道天雷劈下,撐得過則是有著以后,撐不過,那就直接灰灰。
其中修士所做的丹論,則是影響天劫的威力,若是丹論做得不足,一道劫雷劈下,丹論和法力凝聚的金丹扛不住,那自然身死道消。
而丹論若是做得高深,那天劫的威力自然也強一些,這是天地對修士的考驗,換句話說,也是修士與天地進行交流,獲得認可的過程。
如此說來,有人可能就要問了,那丹論差得不行,強得天劫威力也大,那我取個中間之道,做得不上不下豈不更好?
這么想來,其實也不算錯,但丹論決定一個修士未來的成就上限,丹論做得差了,即使扛過雷劫,成就金丹修士,那也是金丹中墊底的存在。
戰力弱是一方面,關鍵以后沒了成就元嬰的希望啊,每一個能夠修行到金丹的修士,哪一個不是驚才絕艷,心氣頗高,若是只圖混過去,帶著這種想法,他根本抗不過雷劫。
方清源自然也不想做此想法,他所取的無限演化大道,立意之高,絕非一品二品這些品階能夠概況,即使天人九法:動靜、太虛、造化;生死、靈昧、道德;真幻、超拔、陰陽;也都包括在這無限演化大道中。
無限演化大道,是指天地初開之后,世界演化的大道本意,這其中就包含了世間萬物。
但現在方清源對自己的這個丹論,并沒十足的把握,能夠用此來渡過天劫,他想象不到,到時自己這丹論一出,那天劫是不是立馬要演變成滅世劫雷了。
說到底,還是方清源根基不足的緣故,現在他總共才修行百十來年,在修行方面,還算個牙牙學語的嬰兒。
所以,即使筑基九層境界圓滿后,方清源也不想立馬開始進行結丹,起碼現在沒有做好準備前,他若是進行結丹,大概率會身死。
最好是他現在所掌握的四種神通,都能做到隨意取出某一種,都能作為其他修士結丹的丹論這種程度,方清源才能開始著手進行結丹事宜。
在這之前,他就耐著性子安心修行就好了,反正他有神通先天氣,壽命這方面倒是不用太過于擔心,而安全方面,有著大周書院分封做護身符,只要不隨便出去浪,那安全方面也是相當有保障。
方清源是這樣想的,也是準備這樣做的,但事與愿違,在陵梁宗蕭選死后的第四年秋,靈木和丹盟,摩擦越發激烈,雙方隔著陵梁宗的地盤開始對峙,大戰一觸即發。
而方清源也在修行中,被樂川叫回御獸門,共同商議對策。
再次見到樂川,方清源發現自己這位師尊看著比起以往,更加意氣風發,而在心靈圖譜中呈現出的光譜來看,樂川比起以往,光譜顯得更加巨大。
這就意味著樂川進階了,見到這種情況,方清源立馬賀喜道:
“恭喜師尊功力大增,日后成就元嬰老祖,指日可待。”
面對方清源的馬屁,樂川抬手按下,示意他少來這些虛的,不過方清源看樂川臉色,顯然也很受用。
“為師這次閉關,確實突破到金丹后期,本想多用些時日穩固境界,但消息傳出,靈木盟這次估計要搞一波大的,丹盟已經向我們表達善意,同時希望我們能施以援手,這個時候,我們白山御獸門要拿出個定位出來,幫還不幫?清源你說說看。”
面對樂川的問詢,方清源快速把丹盟和靈木盟的勢力做個對比,他發現真要動起手來,丹盟的劣勢很大。
先不說靈木盟還有個離火盟在一旁虎視眈眈,就是只比兩家實力,丹盟也不如靈木,而且在高端戰力上,丹盟的元嬰修士也差靈木盟一個。
這是白山新晉的勢力和老牌勢力的第一次對陣,或許只有真刀真槍打過一場,丹盟才能獲得大家的認可,至于大周書院的認定,現在什么都不是。
想到這里,方清源對著樂川言道:
“幫是肯定要幫的,只是怎么幫,那就有說頭了,要不咱們問問,丹盟這邊缺不缺戰獸?我看宗門內養著很多戰獸,平日里吃得很多,不如趁這個時候,租出去吧。”
樂川神情一動,但又遲疑道:
“這里很多戰獸都是總山那邊支援來,讓我們探索蠻荒的,這么租出去,不好吧。”
方清源嬉笑出聲:
“有什么妥不妥的,在這里,您說了才算,丹盟煉丹出身起家,身價頗為豐厚,宗門連年把大量資源投入蠻荒,雖說有些收益,但帳還是不平,干脆趁這個機會,把帳抹平,總山那邊也好交代,若是師尊仍然覺得不妥,弟子愿意出頭,由我們清源宗做這個事。”
“你的意思是,我們把戰獸租給你們,至于伱們接下來干什么,我們就不管了?”
“師尊高明。”
“哈哈,就這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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