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蚯之水,應該是制作喚魔土的主要材料,只是只有魔蚯之水,現在還無法制作出喚魔土來。
方清源鑒定完魔蚯之水后,又快速返回了火溶島地下溶洞,嘗試著通過這祭壇,獲得更多的魔蚯之水。
但是經過幾日的測試,方清源發現,每天祭壇出產的魔蚯之水,產量是恒定的,只有七八斤左右。
對此,方清源有了猜測,這應該是祭壇連接的那只魔蚯,每日的食量就這么多。
方清源試著用魔蚯之水澆灌長生藤,但最后發現,效果并不如人意,同樣分量的魔蚯之水,效果只有喚魔土的三分之一。
不過方清源暫時找不到更多的喚魔土,也只好用魔蚯之水代替了。
于是,方清源便在這地下溶洞暫時落腳,每日抓捕周邊靈獸,和海中的海獸,用于收取魔蚯之水。
為此他把那些覓鐵鼠放置到溶洞周圍,充當自己的護衛,阻攔那些無意闖進來探險的修士們。
半年時間一閃而過,這期間方清源不時回到金鱉島,露幾次面。
眼見又到了一年末尾,方清源想起去年西岐豹提出的交易血壽丹的約定,心中有所觸動。
從仙府中取出西岐豹給出的令牌信物,方清源覺得,這小魔淵還是要走一趟。
本來方清源想讓拓跋野代自己去,可命運弄人,拓跋野身死,自己身旁也無人可用了。
想起拓跋野,方清源一聲嘆息,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得力手下,就這損失了,他也是很不爽的。
但現在讓他重新再培養一個,他沒了那份心思。
如今從南疆出來七年了,開辟戰爭也是開打了兩年,按照慣例,一場開辟戰爭一般持續七八年,多了十年,反正不會超過十年太久。
滿打滿算,自己還有五六年的功夫,便能回去,也不知姜葵和張元他們如何了。
想起南疆的故友,方清源突然覺得自己很是孤單,獨自一人在外海飄蕩,隱藏著身份,每日都要戴著面具,這種滋味也不怎么好受。
搖搖頭,把這點心思散去,方清源起身朝著外邊走去,他準備去小魔淵,見見西岐豹。
小魔淵位于外海極西處,與鐵風島的距離,足有十幾萬里,這種距離若是只靠自己飛行,那一路上危險重重。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乘坐傳送陣。
一陣略微的暈眩過后,方清源來到了一處傳送大殿內,方清源不動聲色的慢慢觀察四處,發現這里與其它傳送大殿相比,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方清源是從五指峰黑市那里,乘坐傳送陣來此的,小魔淵的傳送陣只與各個黑市相連,鐵風島這樣的傳送陣,與其沒有直連的陣法。
幾息之后,門口出現一位黑衣黑袍的修士,方清源感應其修為,心中微微吃驚。
竟是筑基后期修士,這種存在也只是侍應嗎?
“客人請出示信物。”
黑袍侍應語氣生冷,對著方清源并不客氣。
方清源默默掏出西岐豹給出的令牌,拿給對方觀看。
那黑袍侍應接過令牌,查驗過后,便扔回方清源手中,然后轉身道:
“客人請隨我來,魔淵底下危險重重,萬不可隨意走動。”
見著那侍應干脆離去,方清源也緊步跟上,出了傳送大殿,方清源發現這小魔淵下,看著如同俗世的黑牢一樣。
走過幾個通道,路過的許多房間,里頭傳來的氣息,都令方清源暗自心悸。
這房間中應該有不少的強力生物存住,小魔淵中,人類修士不完全占據主流,還有相當一部分不人不鬼的存在。
跟著黑袍侍應,方清源走了小半刻鐘,最后他來到一間普通的房門前停住腳步。
“西岐豹大人,您在嗎?”
聽著黑袍侍應的問話,門中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才是西岐豹疲憊的聲音:
“何事?”
“有一位修士,手持您的令牌,說是與您有約。”
“確實如此,請他過來吧。”
黑袍侍應讓開位置,示意方清源上前,看著普通的木門,方清源略帶遲疑。
但既然已經來了,這筆買賣還是要做下去的。
于是方清源上前推開木門,面前閃過一陣強光。
比起門外的黑暗,門內光線充足,似乎是大日之光,而且門后的情況,也出乎方清源的預料。
園,苗圃,草房,還有飛舞的蝴蝶。
這番猶如春光踏青的場景,怎么看都和這千丈之下的魔淵底下,聯系不上。
方清源神識略微探出,發現這些都是真情實景,沒有半點虛假。
西岐豹從茅草屋出來,見到方清源后,便露出和煦的笑容:
“小友果然信人,我還以為小友不來了,正想出門尋你呢?”
西岐豹面帶微笑,但話語之中透出的意思,令方清源感到幾分不快。
這言語中的威脅,傻子都能聽出來,估計也是看自己掐著點來,西岐豹想敲打自己兩句。
但奈何西岐豹是金丹大修,人家自有底氣這么說,方清源只好當做沒有聽到。
取出十瓶血壽丹,方清源擺在西岐豹面前,這些丹藥被蜂母煉制出來也有一年多了,總計三十二瓶,方清源是一瓶也沒有對外出售。
西岐豹把所有的血壽丹檢查一遍,然后隨手一翻,這些丹藥便已消失不見,其后西岐豹說道:
“丹藥不錯,你是想要喚魔土,還是靈石?”
十瓶血壽丹,可以作價二千顆上品靈石,或者價值相當的喚魔土,比起收取靈石,方清源對喚魔土的需求更加渴望。
方清源剛想說出要喚魔土,但話到嘴邊,他卻心中一動。
西岐豹作為金丹修士,看樣子在小魔淵內的地位也不低,方清源這時突然聯想起他自從到鐵風群島后的種種事跡,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趙惡廉的快速崛起,火溶島的魔教,祭壇、魔蚯死水、制作喚魔土的遺跡,這其中有沒有什么關聯呢?
想到這些,方清源便試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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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前輩,晚輩想問幾個問題,您看著回答,當然信息是有價的,您看著用這次的血壽丹抵用。”
西岐豹嘴角浮出笑意,看著方清源,緩緩點頭。
方清源見狀,上來就問出一個問題:
“這幾十年來,小魔淵的喚魔土數量,是增還是減?”
西岐豹面色突然慎重起來,他沒想到方清源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他本以為方清源會問一下法器,或者法寶修行上的疑問呢?
不過這個問題,正是西岐豹所掌握的,于是他干脆道:
“這幾十年來,小魔淵的喚魔土數量一直在增加,于七年前達到最高峰,其后便衰退了,到了現在,一兩喚魔土已經達到三十年前的價格。”
聽完這些,方清源心中若有所思,喚魔土這幾十年一直增加,肯定有修士在大量出手,而在七年前突然中斷,看來是出手喚魔土的修士,突然停手導致的。
想起趙惡廉七年前被調往南疆任門主,這大量出手喚魔土的修士,應該就是他了。
“晚輩第二個問題,出手喚魔土的修士,是否始終為一個人?”
西岐豹深深看了一眼方清源,然后回應道:
“雖然對方每次都改變身份,但是卻瞞不過淵主,不錯,這些年來,大量出手喚魔土的修士,始終就是一個人,他每次來,都用大量喚魔土換取各種修行物資,幾十年下來,快把小魔淵的家底換空了。”
西岐豹倒也坦蕩,絲毫不介意把這種內情說給方清源聽。
方清源聽聞這個消息,心中有了決斷,幾十年來,趙惡廉始終出售喚魔土,來換取小魔淵中的大量修行資源。
小魔淵的主流貨幣是喚魔土,這其中的各種存在,對喚魔土的看著,比起靈石和各種資源還要渴望。
難怪鐵風島在最近幾十年來突然崛起,有著小魔淵的資源,鐵風島再差,也能抖起來。
而且,這些年來,去小魔淵的,始終是趙惡廉,趙惡廉定然有著大批量制作喚魔土的手段。
方清源想起火溶島的祭壇,魔蚯死水的出產數量,應該滿足不了趙惡廉的需求,莫非除了這個祭壇,還有其他祭壇是自己不知道的。
甚至,猜測更加激進些,趙惡廉手中就有一只死水魔蚯,這種來自異界的魔物,雖然稀少,但是趙惡廉作為御獸門金丹后期修士,還是有可能通過舉行祭祀儀式,召喚出來的。
但只有魔蚯死水,喚魔土也是制作不成,這其中趙惡廉使用的什么方法,那就是不是自己能猜到的。
等等,這其中那魔教中人在里頭扮演了什么角色,為何趙惡廉剛走,這魔潮便爆發出來了。
會不會趙惡廉和魔教勾結,這魔教為趙惡廉煉制喚魔土,從而提供了必要的助力呢?
想起這些,方清源心中思緒翻滾,但這時他意識到,自己思索的時間過長了,于是方清源接連問道:
“第三個問題,火溶島上的魔教來歷,和人員構成問題。”
西岐豹搖搖頭:
“這個問題,加上之前的兩個,你的血壽丹可不值啊。”
方清源一怔,兩千顆上品靈石,就這么不值錢嗎?
但是他轉念一想,涉及金丹修士,價格高些也正常,而且那魔教的主人,應該是元嬰級別的存在了。
清源正想說出補點差價,西岐豹就掏出一枚玉簡,扔給了方清源:
“火溶島上的魔教已經覆滅,價值大大降低,這枚玉簡里記錄著我們收錄的消息,伱拿去看吧,如此一來,我們兩清,你看是否接受?”
方清源拿過玉簡,自然樂得如此,其實他主要目的就在前兩個問題上,這魔教信息,只是迷惑西岐豹的小伎倆。
“如此甚好,下一次交易,兩年以后,還是十瓶的數目。”
西岐豹說出此言,便示意方清源離去,等方清源走后,他拿出一瓶血壽丹,一把倒進口中,然后發出愜意的聲音。
隨后西岐豹身軀一陣微顫,雙眼泛起血色的光澤。
再次坐上傳送陣,方清源回到了五指峰黑市,剛一出來,方清源便立馬飛回金鱉島,開始閉關。
靜室之內,方清源心中雀躍,他本想在外海混上一二十年,再回南疆,但是沒有想到,趙惡廉的秘密,竟然被自己窺破。
其實趙惡廉這番行為是瞞不過有心人的,但是現在趙惡廉聲勢浩大,勢力驚人,一般的同門,也不想平白無故招惹他。
這其中的關鍵,主要是上方的元嬰修士是什么態度,要是元嬰修士存心保他,即使有人前去告狀,揭露趙惡廉和魔教相互勾結,也難以引起宗門對趙惡廉的懲治。
一位金丹后期修士,和一頭元嬰初期的伴獸,這已經是御獸門的中堅力量了,隨意處理掉,御獸門也舍不得。
更何況,勾連魔修,如今也沒有證據,魔教都已經覆滅,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搬不動趙惡廉的。
想到這里,方清源心中的雀躍心情稍息,自己已經知道趙惡廉的秘密,剩下的事,自己就無需過多摻和了,把此事報給樂川,由金丹對金丹,才是正理。
不然讓自己一個筑基中期修士沖在最前頭,還要把那魔教中人全部抓起來,充當指證趙惡廉的證據嗎
這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想起魔教,方清源眼眸發冷,那萬里傳音符中的魔修話語,聽起來很是無禮呢。
于是,方清源取出西岐豹給出的玉簡,開始翻閱。
片刻之后,方清源放下玉簡。
小魔淵的情報十分精確,玉簡里把盤踞在火溶島上的魔教老底,都給查出來了。
這魔教其實名為拜魔劾神教,走的是召喚異界神秘生物一流,幾年前那場魔潮,正是幾位金丹拜魔教頭目,布置祭壇祭品,從未知之地喚來的,相當于元嬰中期的魔物。
但是很不幸的是,這魔物剛來到這個修行界,便被御獸門和大周書院聯手給鎮壓了。
而那些金丹拜魔教頭目,也是當場身死,只遺漏一些雜魚幸存下來。
是的,殺死拓跋野,囂張放話給方清源的魔修,在玉簡內的評價,只是雜魚。
這位假丹修士都是雜魚,那自己又算什么?
但當方清源看到玉簡末尾,信息中為淵主所制,便能接受了。
小魔淵主人,方清源雖不知他境界,但元嬰總是沒跑的,甚至外界傳聞,這位是化神修士。
方清源把玉簡收起,微微一嘆,即使自己知道實情,也起不了太大作用,金丹的對手,只能是金丹。
眼下,還是全力提升修為,早日晉級,或許等到自己也是金丹時,才能在這種事上,發揮更大的作用吧。
念及此處,方清源安然閉上雙眸,開始打坐修行。
還有一兩章,就該回南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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