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這個房間,花陌靈的心高高的揪了起來,她甚至不敢去看那個屏風后面,到底是什么樣的情形。
夜池暝率先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一落千丈。
桌子上的碗筷擺的整整齊齊,還是他追著花陌靈離開之前的樣子,一鍋粥還在冒著騰騰的熱氣,可是,原本正規規矩矩的坐在飯桌旁的兩個孩子,卻是不見了。
夜池暝看見,他盛給夜思音的那個粥碗的下面,像是壓著一封信。
花陌靈惴惴不安的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果然沒有看見兩個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臉,花陌靈頓時有了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就連眼睛都突突的跳了起來。
夜池暝把桌子上的信件取了回來,然后扶著花陌靈在床邊坐下,花陌靈一把從夜池暝的手中把這個不明所以的信封給抽了出來,手指顫抖的撕開,讀著上面的內容。
“孩子在我的手上,祝青林。”
看到落款,花陌靈把這個祝家家主恨得牙根癢癢,地獄業火的火苗在花陌靈的手上竄的老高,那張單薄的信紙,頃刻間在花陌靈的掌心中化為了烏有。
“祝青林,我一定要殺了你!”
花陌靈的聲音沒有絲毫的壓抑,嗜血的恨意不斷的回蕩在整個冰蠶山莊的上空,所有人都被這一聲怒吼給驚得不輕,包括祝青林。
可是不管是對于凰悅來說,還是對于駱子淵來說,花陌靈越是對這個祝青林飽含恨意,他們就越是能夠放心的威脅這位祝家家主。
花陌靈的眼睛頃刻間變得血紅,夜池暝能夠感覺到花陌靈周身暴漲的靈氣正在花陌靈的體內瘋狂的翻涌,奔騰。
花陌靈其實是在生氣,她氣自己昨天明明有機會殺了這個表里不一的混蛋,可是到了最后關頭自己竟然下不去手。
而現在,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竟然讓她的兩個孩子都落入了祝青林的手里,如何能讓她不氣?
夜池暝就在花陌靈身邊近在咫尺的地方,可是不管他說什么,做什么,竟然都沒能讓自己的聲音傳達到花陌靈的心里半句。
如果花陌靈繼續這個樣子的話,恐怕她很快就會走火入魔,到時候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就連他也不得而知。
“靈兒,靈兒!”
不斷的叫著花陌靈的名字,夜池暝終于覺得花陌靈那雙盛滿了怒火和殺意的眼睛有了些許其他的神采,他急忙從自己的胸前掏出了另一封信,放在了花陌靈的面前。
“靈兒,這是昨日從你衣服里面掉落的,你打開看看,就會明白。”
說實話,夜池暝看見那張像是挑釁一般的信上的落款是祝青林的時候,重重的松了一口氣,原因無他,不過是因為他昨天看過了這封花陌靈還沒有來得及看過的信而已。
花陌靈心中怒火難平,夜池暝害怕她會怒極之下一把火燒了這封信,于是只好自己舉到了花陌靈的面前。
花陌靈本對這封信沒有了絲毫的興趣,可是在夜池暝半是強迫半是哄誘的情況下,花陌靈還是被動的掃了上面的內容幾眼。
可是剛剛看了不過幾行字,花陌靈竟然一把從夜池暝的手中把那封信給搶了過來,目不轉睛的看著上面的內容。
等到全部看完之后,花陌靈竟然目光呆滯的直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眸中翻滾著的猩紅殺意,已經漸漸退去。
她忽然能夠明白,為什么昨天夜池暝的臉上會出現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花陌靈的情緒終于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夜池暝這才放心的松開了懷抱。
“你放心去參加藥師大會,其余的事情,就交給我。”夜池暝柔聲安慰。
經過早上這一番折騰,花陌靈如果再不從這個房間里出發去參加藥師大會的話,恐怕是會中了水亦清的計謀,錯過了藥師大會。
勉強打起精神,花陌靈在夜池暝的陪伴下再一次出現在了冰蠶山莊的大殿上。
遠遠的看見花陌靈臉上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水亦清臉上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清了清嗓子,水亦清開始宣布藥師大會第三個回合的比試內容。
“第三個回合,則是考驗各位藥師解毒的能力。”
水亦清的話音未落,冰蠶山莊的小廝領上來數十個年幼的孩子。
看到這個景象,不光是花陌靈,就連其他的藥師也都驚了。
水亦清解釋道,“孩童的身體稚嫩,對毒藥的反應更甚,這些孩子一會要服下的毒,都是昨日各位藥師煉成的,各位藥師須從其他藥師的毒上下手。
若是最后能將這些孩子體內的毒全部清除的,便可成為這外域之中獨一無二的藥王!”
水亦清的話頗具煽動力,一時間讓這些藥師竟然都忘記了他是一個能夠對年幼的孩童下毒手的歹毒之人。
“請問水莊主,可否說明一下這些孩子的來歷?那些藥力蠻橫的毒,恐怕會瞬間要了這些孩子的性命。”
花陌靈皺著眉,聲音冷硬,在這仲夏,竟有著讓人脊背生寒的效果。
水亦清笑了笑,“這些孩子,有的是街上的小乞丐,有的是被家族連累,鋃鐺入獄的罪人,還有的是一些窮人家里,被賣了換口糧的孩子。
他們之間唯一的共同之處就在于,他們是完全自愿為這場藥師大會獻出自己稚嫩的生命的……”
水亦清著重強調了“自愿”二字,這就足以讓不少人都閉上了嘴巴。
可是花陌靈看著站在臺上緊張的手足無措的孩子時,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上漲。
狗屁的自愿!這些孩子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若是毒性弱一點倒還好,若是遇到毒性強一點的,恐怕這些孩子不過眨眼的工夫就會命喪黃泉。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許多毒,是比死還要讓人備受折磨的!
花陌靈死死的咬著牙根,她恨極了那些獨自茍活,卻用年幼的孩子來交換生存權利的父母,他們根本不配為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