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鮫人族才會如此迫切地想要找到解決的辦法,比如說將其再次封印。”
花陌靈順著忘憂的話接著說了下去。
“不錯。”
忘憂對花陌靈的猜測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恕我冒昧,若是這件至寶真的要尋主的話,鮫人族會有什么反應?”
花陌靈想到了一個可能,她必須向忘憂詢問答案。
事實證明,忘憂的答案也果然沒讓花陌靈失望:“殺之,然后據為己有。”
一件在鮫人族保存了數萬年的寶物,被一個初來乍到的陌生人給據為己有,任憑是誰,也不會心甘情愿的。
所以若這至寶的異動真的是因為認主的話,鮫人族一定會選擇將之滅口,然后繼續維系數萬年不變的生活規律。
花陌靈點了點頭,她想也是如此。
一旁的魏澤現下有些坐立難安起來,因為他也是第一次從忘憂的口中聽說認主的事情,而且忘憂看著夜池暝的眼神看起來很是不一般。
若是這寶貝真的會認夜池暝為主的話,那他豈不是到最后什么都沒有撈到了么?那他還費這份勁干什么?
“城主莫慌,忘憂不是說那是神族之物么?你還擔心什么。”
花陌靈完完全全地將魏澤未曾宣之于口的顧慮率先提了出來,也算是給了魏澤一顆定心丸吃下。
是啊,花陌靈的血誓在手,而且黑龍說到底也不過是個靈獸族罷了,如何能與神族扯上干系?
“姑娘言重了。”
自知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可是魏澤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窘迫的神情。畢竟他們不過是合作的關系,有些事情在一開始說清楚了也好,以免到時候影響計劃的實施。
魏澤今日讓花陌靈前來,第一是想告訴花陌靈同意合作,第二也就是看看雙方對合作的誠意究竟有多少了。
至于如何潛入到鮫人族,如何打那件至寶的主意,他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魏澤安排了花陌靈和夜池暝住在了城主府中,之后便忙著自己的事情去了。
花陌靈和夜池暝關起了門,為防隔墻有耳,夜池暝還設置了一道空間壁障。
“覺得如何?”
花陌靈率先開口,問了夜池暝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忘憂不是鮫人。”
夜池暝則很是篤定地回了花陌靈一句看似答非所問的答案。
“為什么?”
夜池暝的這個答案,倒讓花陌靈有些始料未及。
“忘憂是人類。你之所能沒能騙過魏澤,就是因為忘憂先你一步,已經用完了這個計策。之所以能夠成功的原因,便是他比你了解的更多。”
夜池暝耐心地為花陌靈解釋著:“忘憂很可能是生活——或者說,被囚禁在鮫人族中有段時日,所以才會這樣了解。”
“你怎么知道他是人類?你也沒有見過鮫人不是么?”
花陌靈抓著夜池暝的手追問。
“我的確沒見過,但是,靈兒,我畢竟是靈獸,我能聞得出來,他身上的味道,并不屬于海族。”
“那他騙過了魏澤!”這是不爭的事實。
“是用了什么手段。忘憂所言,不可盡信。”
夜池暝只是想讓花陌靈知道,忘憂一定是通過什么手段,使自己能夠在必要的情況下擁有海族的外貌。
但是關于那件海族至寶的事情,什么神族的神器,什么時間的羅盤之類的話,不可輕信。
花陌靈知道,夜池暝既然這樣說,定然是有自己的原因,便也不再堅持,而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誰料,他們二人還沒有完全將今日所知的信息理出來一個大概,忘憂便主動前來拜訪了。
忘憂進了屋子,回頭四處望了望,確認沒有什么人跟蹤偷窺,這才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只不過房門剛剛關好,他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神女大人,求您救救我!”
花陌靈被忘憂這突如其來的一跪驚得不輕,更驚訝于這個忘憂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是何人!”
花陌靈冷聲質問,面上已經沒有了剛才坐下交談的和顏悅色。
看來阿暝說的沒錯,這個忘憂很有問題。
“神女大人,在下并非什么鮫人,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然后,忘憂便將自己當初是如何在巧合之下得到了假冒海族的秘法,又是如何來到無妄海,落入鮫人族手中的前因后果,說了個明白。
忘憂其實是北海國的一個將軍之子,只不過在以女為尊的北海國,忘憂不可能會有什么大作為。好在身為將軍的母親疼惜他,為他取名忘憂。
但是,卻不能容許他遠走他鄉,去做一個背井離鄉的將軍之子。
命運使然,抑郁萬分的忘憂在酒樓借酒消愁的時候,偶然結實了兩個經常出海經商的商人,這其實也算是大多數不肯屈從于命運的北海國男子的一條共同的活路了。
三人相見恨晚,結為異姓兄弟,熟識之后忘憂便也動了出海經商的念頭。他那兩位兄弟也很仗義,教了他很多出海經商需要注意的問題。
其中就包括,若是被船被海浪打翻,將他們拍進無妄海之中,究竟怎樣才能活下去。
他們告訴忘憂,說是從世世代代生活在無妄海邊的老漁民那偷到的一份藥方,若是按照上面的方法煉藥,便能夠使自己的身上長出與海族一般無二的鱗片和鰭。
若是藥煉的好了,便是生出魚尾也并非不可能。
海族對人類深惡痛絕,若是不能在海面上無法得救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吞下這種藥劑,然后使自己的身體不斷下沉,直至落到海族的生存區域。
然后裝作自己是海族,才能繼續活下去。
忘憂落到的地方,正是鮫人族的族群,并且因為忘憂當時的后腦有傷,便謊稱自己失憶,住了下來。
但不幸的是,作為一個隱世的族群,傷好以后的忘憂再想要離開,卻并不十分容易了。
“你可有那張藥劑的單子?”
花陌靈問道。若是想要混進鮫人族,花陌靈需要的正是這種藥劑!
忘憂苦笑了一聲:“若是在短時間內沒有離開水回到岸上,便會永遠保持這種形態。”
“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