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陌靈和夜池暝聽見久悠的要求的時候,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久悠卻是一副少女懷春的扭捏樣子:“都好幾萬年沒刷過牙了,我怕熏著小友……”說完還不好意思的捂著嘴巴。
花陌靈這下是真的聽明白了,然后用力憋著笑點了點頭。
夜池暝也是一臉的忍俊不禁。
等到久悠終于刷好了牙,用花陌靈拿來的容器將自己的口水裝滿:“小友還有什么事也一并說了吧,再過不久,我就要離開這片大陸了。”
“離開?你要去哪?”
夜池暝其實很想開口問問久悠口中的黑龍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礙于花陌靈在場,又不好多問。
不光是花陌靈,這下連久悠都看出夜池暝的心事。
“黑龍一族,是在世界混沌之初,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獸族。”
久悠悠悠地開口,還是那副稚嫩如孩童的聲音,夾雜著遠古空靈的滄桑感,怎么聽怎么別扭。
“但,十萬年前的域外戰場爆發了一場人獸大戰,主張和平的黑龍一族被最信任的手下背叛,全族皆亡。”
“人族受到重創,神女在最后時刻將人族送往世界的各個角落,黑龍一族則被最信任的手下背叛,落得全族盡滅的下場。”
久悠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夜池暝:“我以為黑龍一族已經成為傳說了,誰知在這樣低等的大陸還能遇見黑龍之子。”
“想必,你已經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黑龍血脈了。”久悠嘆了口氣,眼神里充滿了懷念,眺望著不知名的遠方。
“可是,你不是說,黑龍是獸族么?”
夜池暝不得不說,花陌靈的問題都提到了夜池暝的心坎里。
久悠也愣了愣,看著夜池暝與人類一般無二的樣貌:“按照天地規則來說,修為達到了靈圣的獸族是可以幻化人形的……”
久悠頗為苦惱的撓著自己的下巴,又俯下身嗅了嗅夜池暝的味道。
突然,久悠的臉色大變:“你,你,你,你是獸族與人族的后代!”
夜池暝的眼神變了,變得極度陰寒。
“你說什么?”
“不會錯!你的身上有獸族和人族兩種味道!”
久悠倒是一臉的斬釘截鐵:“這也就是黑龍血脈會流傳至今的理由!你體內有最精純的血脈之力,雖然沒有完全覺醒,但絕對是黑龍的血脈沒錯!”
“人獸大戰?域外戰場?神女?”
花陌靈的腦海中充斥著各種信息,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的夜池暝周身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黑氣。
久悠還在為自己的發現而感到震驚,畢竟他也沒想到黑龍竟然跟人類有了后代!
夜池暝眸光一閃,下一瞬,手持青峰劍的夜池暝便直指久悠的咽喉處。
青峰劍纏繞著濃重的黑色靈氣在久悠的咽喉前高速旋轉,夜池暝則是立在半空,眸光幽深地看著久悠:“你說我是獸族和人族的后代?”
夜池暝實在接受不了這種巨大的心里落差,自己根本是這片清月大陸上東盛國的王爺,有父皇和母后,怎么就成了獸族的后代了?
花陌靈回過神來,急忙出聲大喊:“阿暝!”
久悠卻是心中來氣:“小子,看在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黑龍血脈的份上,我已經對你忍讓許多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久悠豎起自己尖利的爪子,朝虛空一劃,身側山洞的石壁上立時出現了四道深深的溝壑。
花陌靈急的直跳腳,心里越發憎惡夜傾宇將自己的靈氣吞噬殆盡,兩個靈尊同時暴怒,恐怕幾十里外的山東郡都要受到波及。
對峙良久。
隱隱壓過來的靈尊靈氣使花陌靈漸漸覺得呼吸困難,而虛空之上的夜池暝卻是毫無察覺。
久悠發覺到花陌靈的異樣,靈氣有些微微松動:“罷了,看在丫頭一聲前輩的份上,這次便不與你計較。速速離開吧!”
久悠說完,便一瞬間消失無蹤了。
青峰劍察覺到久悠離開的方向,猛地竄了過去,卻被久悠一道靈氣給打斷,折在了地上,光芒全無。
“小子,你若真的是黑龍血脈,等你體內的血脈之力覺醒,我在域外戰場等著你!”
夜池暝沒有追上去,他心里明白,現在的自己并不是兇獸久悠的對手。夜池暝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后驀然爆發了一陣狂吼。
為什么?為什么自己體內會有獸族的血脈之力?
花陌靈被夜池暝突然暴走的靈氣擊中,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阿暝……”
終于冷靜下來的夜池暝跑過去查看花陌靈的傷勢,眼睛里一片自責和懊惱。
“靈兒,你怎么樣?”
花陌靈搖搖頭,示意自己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有些虛弱。
夜池暝將花陌靈摟在懷里,心里卻是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相對無言。
過了許久,虛弱的花陌靈在夜池暝的懷中沉沉睡去,連日來的奔波勞累使花陌靈身心俱疲,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
夜池暝將她安頓好,便走出了山洞。洞口的獅子驄見到這副模樣的夜池暝,竟然格外的乖巧。
獸與獸之間,才會存在種族力量上本能的恐懼,看到平日里張揚跋扈的獅子驄這個模樣,夜池暝心中的惱怒更甚。
“阿暝……”
花陌靈從夜池暝的身后抱住他精壯的腰身。她想出言安慰,卻不知應該說什么好。
她知道,夜池暝此時的不安和躁動大部分都源于對自己血脈和身世的惶恐。
夜池暝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安穩下來,花陌靈身上仿佛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讓自己在極度不安的情況下找到一方極樂凈土。
“阿暝,等秦妃的孩子一生下來,我們就去南靈國吧。”
經此一事,花陌靈越發覺得自己應該快點找到烈火泉,重塑筋脈,恢復修為。這種夜池暝暴走而自己無力阻止的情況,她希望再也不要發生了。
夜池暝何嘗不知道花陌靈的良苦用心?他轉過身正面抱著花陌靈,沉聲應到:“好,等這邊的事一辦完,我們就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