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金昌明用手拉著給她看的衣袖，原本還有那么一點點的擔心的歲寶，徹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很好，衣袖干干靜靜的，連一點褶皺都沒有，師父父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力著實不錯。
“乖徒，你這是什么眼神，難道你寧愿相信這些人，也不愿意相信你可憐的師父嗎？”金昌明眨眨眼，模樣別提多委屈了。
至于心虛……
不可能，心虛不了一點！
這些村民剛剛仗著人多，一群人罵他老頭子一個的時候，都不覺得臉上臊得慌，他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歲寶搖搖頭，伸出小手拉住金昌明的衣袖，兩只手輕輕一扯。
“刺啦！”是布料撕裂的聲音。
“咔嚓！”是有人心碎的聲音。
歲寶拍拍手，皺著小眉頭認真看了看，點評道：“師父父現在看起來有點慘了。”
何止是慘，金昌明這會兒死的心都有了。
他抬起胳膊，看著自己破了個大洞的袖子，嘴唇微微哆嗦，“十萬……”
在他剩下的話出口前，寧霆琛先開口道：“老爺子認識一個做道定的朋友，改天送金老幾身。”
“幾身？”金昌明眼皮跳了跳，表情依舊很心疼。
能不心疼嗎，光這件外衫都花了他十二萬。
要不是想著要給乖徒撐場面，這件壓箱底的道袍，一年也就重大場合的時候穿出來亮亮相，好讓那些覺得他們玄門日漸式微，連飯都快要吃不上的人好好看看。
他們其實一點都不窮（假的）！
看著自家師父父的可憐樣，歲寶意識到了什么，拉著寧霆琛的衣領輕晃了晃。
暗示的不要太明顯。
自己女兒闖的禍，他收拾爛攤子也是應該的。
寧霆琛想了想，開口道：“金老得空將觀內弟子的尺寸統計一下，以后添置道袍的活就交給孔輝來辦。”
“全部？”驚喜來得太快，完全砸了金昌明一個措手不及。
他剛剛還在偷偷掰手指，想著自己這個寵女狂魔的賢侄，會不會大手一揮送他個十件八件的讓他換著穿。
畢竟，有錢任性。
再不濟，也能有個五六七八身吧？
實在是不行，兩三身也不是不可以，他這個人樸素慣了，對于這些身外之物也不是很在意。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好大侄居然這么財大氣粗！
在看到寧霆琛點頭的瞬間，金昌明嘴都笑歪了，接連說了幾個好字。
那兩眼放光的模樣，跟看見財神爺了一樣。
嚴格來說，對于此刻的小老頭，寧霆琛就是個財神爺，還是接地氣的那種。
金昌明太高興，下意識揮了揮手里的拂塵，想說兩句場面話。
結果下一秒，本來就顫顫巍巍的拂塵，不負眾望的散架了。
那紛紛揚揚落下的，是金昌明一片片粉碎的心。
歲寶默默伸手捂住了眼睛。
想象中金昌明心疼的聲音沒有傳來，聽著還有幾分咬牙切齒，“這個奸商，老道回去非得舉全觀之力舉報他賣假貨！
還七天不滿意退貨，三天還沒到就壞了。”
“師父父，您網購的啊？”小奶團無語地放下手。
難怪今天出門的時候，她總聞到一股臭臭的味道，還以為是師父沒洗澡……
搞半天，是假拂塵的味道。
金昌明重重點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直播間搶的，足足花了為師19.99呢！”
他那咬了咬牙忍痛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把小數點記錯了位置。
“這種錢都圈，他們也真是餓了。”寧霆琛嘴角抽了抽。
雖然商場有句話，叫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但是有些東西并不在其中。
你可以不信，但必須尊重。
看金昌明盯著地上二十塊買的拂塵，欲言又止，寧霆琛捏了捏眉心，“金老后面需要置換什么，直接把清單發給孔輝。”
“真的？”金昌明驀地抬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