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兩個字，道不盡的心酸。
歲寶愁的小臉皺成一團，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爸爸記得讓大師兄拉著點師父父，別萬一被人打死了。”
也就是金昌明這會兒忙著罵人，壓根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不然的話，他高低得沖過來，追著小奶團問一句，她是故意這么說還是單純嘴瓢了。
把人打死和被人打死，一字之差那意思可差太遠了。
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歲寶掛斷電話，一抬頭才發現馮俊正目光幽幽地盯著自己，似乎是有話要說。
她挑眉，毫不客氣地問：“小俊哥哥是打算跟歲寶動手嘛？”
歲寶那張可愛稚嫩的小臉，配上那副不可一世的桀驁模樣，居然一點也不違和。
就好像，這副模樣本來就該是她最真實的樣子，而之前的乖巧懂事好說話都是裝出來的。
“我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連一個小孩都欺負。”馮俊嘴角抽了抽，轉身繼續往上走。
在他轉身之際，小奶團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象征著死亡的黑氣濃郁的可怕。
這么濃郁的顏色，別說是三天，能抗得過今天晚上十二點閻王都得夸他好身體。
看了眼周圍，歲寶小聲咕噥道：“不應該啊。”
現在這個時間，那什么狗屁集團的人應該正忙著抹去他們跟馮俊聯系的痕跡，滅口的人撐死了剛剛出發。
難不成，是他之前造孽太多，老天爺爺都看不下去，要提前收了他？
小奶團正腹誹著，突然鼻子發癢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腦瓜子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她雙手掐腰，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一臉嫌棄道：“玩不起是不是？”
天道：“……”
這小丫頭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的。
一點玩笑都開不了。
馮俊的聲音遠遠傳來，“抓緊時間。”
“著什么急啊，你又不是趕著去——”投胎兩個字都到嘴邊了，被回過神來的歲寶給硬生生咽了回去。
乖孩子怎么可以能這么暴躁呢？
罪過，罪過。
馮俊上山的腳步微頓，似玩笑道：“沒想到這都被你發現了，確實是趕著去投胎，得挑個好時辰才行。”
小奶團抿了抿唇，快步跟上。
明知道馮俊命不久矣的前提下，她實在是提不起興致跟他開玩笑。
即便所有的人都盼著他死，而他，也確實該死。
可是生命這兩個字，太沉重了。
上山的后半程路，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再開口。
或許是之前下過一場雨的緣故，馮蘭光禿禿的墳上居然有兩株小苗破土而出，嫩綠的顏色和周圍的枯黃格格不入。
深秋也不是萬物復蘇的季節。
馮俊看到那一抹象征著生機的綠色，怔了怔，隨即笑了，“也不知道是哪一批種子發的芽，不過只要是花，我姐都喜歡。”
“這就是你給自己選的位置嗎？”歲寶看著放著旁邊放了一把鐵鍬的空地，問。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放的，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
馮俊笑了笑，沒說話。
看著他的笑容，小奶團驀地瞪圓了眼睛，一臉警惕道：“你不要亂來哦，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誰敢傷我小主人！”隨著一聲怒喝，一個圓形物體突然出現，直直地朝著馮俊撞去。
就在一人一豬即將撞上的瞬間，小劍劍突然一個急剎車，扇動著耳朵繞著他飛了兩圈，脫口道：“你就要死啦！”
馮俊點點頭，表情看上去一點也不意外。
他走到空地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鍬，一言不發開始挖土。
小劍劍都看呆了，耳朵不知不覺停止了煽動，結果失去平衡整個豬身“倏”地開始下墜。
好在他反應足夠快，在即將與大地母親親密接觸的瞬間，重新飛了起來。
他快速飛到歲寶身后藏好，一點也沒了剛剛霸氣護主的氣勢，小心翼翼道：“小主人，他好像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