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母所在的位置看不到馮俊背后的情況，卻看得到他腳邊帶著血跡的磚頭，當即“啊”的一聲尖叫，像是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抓著磚頭就朝著動手那人沖去。
敢打她兒子，她跟他們拼了！
還沒等她靠近，反應過來的其他村民就攔住了她，袒護意味十足。
剛剛表現的十分憤怒的中年人，這會兒也是擋在年輕人面前，解釋道：“小成已經說了，他不是故意的，老嫂子就別跟一個孩子計較了。”
“孩子？他比我家小俊還大一歲！”馮母猩紅著眼，恨得咬牙。
她算是看出了，眼前這群自私自利的東西根本不算人。
為了趕走他們一家，連良心都不要了！
對上她充滿怨恨的眼神，中年人輕咳一聲，一副很為難的模樣，“老嫂子，村里的情況你現在也都看到了，大家也不想這么絕情，只是想要家里有個安生日子過。”
言下之意，只要馮家不走，他們在村子里一天，村里就永遠別想有安生日子過。
村里的人秒懂他的意思，齊聲高喊道：“滾出我們村！”
眼看群情再度激動起來，中年人也怕情緒失控，趕緊開口道：“你們趕緊走吧，等會兒萬一動起手來，誰受傷都不太好。”
他一副為了馮家人著想的模樣，說得冠冕堂皇，卻一個字不提自己侄子打上人，還有馮建國被誤傷的事情。
馮母是老實人，但不是傻子，甩著臂膀掙脫拉著她的兩個人，怒道：“你們打傷了老馮跟我兒子，還要趕我們走，我告訴你們，沒有這回事！”
“啥意思，不愿意走是吧？你們都把村子霍霍成啥樣了還不走！”
“做人咋能那么自私，你們一家三口的命是命，我們村里那么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少廢話，趕緊收拾東西滾！”
中年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語調多了兇狠，“老嫂子，你要是這么干可就是不給我們活路了。
既然好好說話你不聽，那就別怪大家不講情面了。”
他說著，抬了抬手，“麻煩大家伙動動手，幫老嫂子收拾東西！”
早就已經沒了耐心的村民們一窩蜂地擠進了小院，也不管還捂著臉坐在地上的馮建國，還有因為失血過多即將站不住的馮俊，就往屋子里沖。
在第一個人即將沖進堂屋時，馮俊憤怒的聲音響起，“你們住手！”
他喉結滾動，艱難地吐出三個字，“我們搬。”
“不能搬！”坐在地上的馮建國忍痛開口。
這里是他生活了幾十年的家，半輩子的打拼，怎么能說走就走？
更何況，他給兒子的新房才蓋好，兒媳婦還沒娶，他們甚至都還沒進去住過一天。
不行，不能搬！
馮母也是態度堅決道：“這是我們的家，我們不搬，有本事你們今天就把我打死！”
眼看有人沖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緊攥著雙拳，眼底腥紅一片，喝止道：“別碰我的東西。”
否則，都得死！
沖在最前面的人猶豫了一秒，直接踹開房門闖了進去。
幾秒鐘后，陸續有椅子，被子，書籍之類的東西被粗暴地扔出來。
在一個不大的相框被扔在地上時，馮俊終于繃不住了。
他搖搖晃晃地走過去，卻在即將走到時，眼睜睜看到有人從那張照片上踩了上去。
“刺啦！”是照片被碎玻璃割爛的聲音。
馮俊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記重拳，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眼前的景象出現了重影，對面的人從一個分裂成了兩個，四個……無數個。
他們一個個面目猙獰，長大了血盆大口，像是恨不得把他活吞了一樣。
終于，馮俊支撐不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之前，他想。
徐路說的果然沒錯，這些人不僅愚昧，還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