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馮建國張了張嘴，眼神透著說不出的迷茫。
這話與其說是問歲寶，不如說，是他在問自己。
兩年前，他就不止一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答案，早已注定。
小奶團最討厭自己軟弱沒有擔當，還想著推卸責任的人，看向馮建國的眼底嫌惡完全不加掩飾。
如果不是尹一一搶先開口，她甚至想破例說臟話。
尹一一性子直率，一向是有什么說什么，聽到馮建國現在還這么說，心中那股火一時間也是越燃越旺。
他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直接問：“你就不害怕馮蘭真的心有怨氣，不肯放過你嗎？”
聞言，馮建國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很明顯，他是害怕的。
不然的話，他怎么可能會相信那所謂大師的話？
尹一一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字，臉色驟然一沉，沖過來一把抓住馮建國的胳膊，質問道：“你剛剛說，那個大師叫什么名字？”
馮建國磕磕巴巴道：“那個大師名號不真。”
“不真……不真不就是假嗎？你難道平常都不看手機？”尹一一又氣又惱，險些被他給蠢笑了。
早在前天酒店發生的事情之前，玄門以金昌明為首的幾個德高望重的大師，就在社交平臺紛紛發言。
聲稱不真大師并非正統玄門出身，也并沒有所謂的通天本領，做得都是些招搖撞騙的事，希望大家擦亮眼睛不要上當受騙。
圈子里的營銷號都轉發瘋了，他一點都不知道？
馮建國哆哆嗦嗦的，從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老年機。
瞬間，尹一一的氣泄了大半。
這叫什么？
媚眼拋給瞎子，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是騙子？”馮俊突然抬起頭，目光死死地盯著尹一一。
雖然之前打過交道，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他的眼神，尹一一總覺得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附在后背上嗎，讓他覺得毛毛的。
本著不能待著有色眼鏡歧視病人的想法，他將那股不適感強壓了下去，點點頭道：“這個邪道不是正宗玄門，借著幫人的名頭，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還在潛逃中。”
“歲寶也找不到他嗎？”馮俊轉頭，看向站在屋檐下仿佛被一團光圈包裹的小小身影。
小奶團抿了抿唇，道：“他身上有遮掩氣息的東西，我暫時只能感覺到他的大致方位。”
還有句話，她沒說。
老楊已經聯系了周邊各個城市的同事，沿著她說的方向摸排走訪，揪出這個假大師只是早晚的事情。
歲寶也不是故意防著他，只是下意識覺得，以他目前的精神狀況，知道的太多對他沒什么好處。
再有就是，沒有確定能立刻抓到人之前，還是不要給其他人太多希望的好。
“哦。”馮俊失望地低下了頭，肩膀也順勢垮了下來。
知道的，他是因為找不到不真大師而沮喪，不知道的，看他的表現還以為是心底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歲寶為馮蘭覺得不值，心情格外沉重，壓根沒注意他的反應，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馮建國。
馮建國自知理虧，張了張嘴，道：“娃娃，到底是我對不住蘭兒，她如果要我這條命，就盡管拿去吧。”
剛剛還能面前忍住的小奶團，在這一刻，徹底壓抑不住情緒，憤怒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覺得是馮蘭姐姐不肯放過你們？”
“我……我沒有……”馮建國試圖解釋。
可他的話與他的表現相比，未免太蒼白。
別說其他人信不信，就連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啥意思？你覺得今天的事情是馮蘭弄的？”尹一一被氣笑了，只想挖開馮建國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一半水一半面，稍微搖一搖就成漿糊了。
這種話，也虧他能說得出來！
馮建國還想解釋，目光突然與馮俊那雙冰冷的雙眸對上，只覺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聲音明顯帶著顫意，“小俊，你知道爸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