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敢有怨氣!”一直沒說話的馮建國驀地開口,雙手緊攥成拳,猩紅的眼底滿是難掩的恨意。
他是蠢,但不是豬,不至于聽人娃娃說了那么多,還不明白當年在他女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劉壯當初對警察說得那些,全都是在撒謊!
他不止一次家暴蘭兒,如果不是逼得沒有辦法,蘭兒是不可能回家來找他哭訴的。
都是他,是他蠢,竟然讓他的蘭兒跟那個畜生過了那么些年。
尹林江走上前,心情復雜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但他什么別的話都沒說。
因為有安慰的心,是出于認識一場,一起喝過酒,他同情馮老哥。
只是就憑這么點矯情,還不至于他可以糊涂到把三觀丟掉,安慰他這件事情跟他沒關系,不是他的錯。
他怕等會兒一張嘴,會忍不住罵他。
“娃娃,劉壯那個畜生為什么還沒去投胎?他害死了我的蘭兒,連他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這種畜生有什么資格不肯走!”
提到劉壯的名字,馮建國緊咬牙關,像是恨不得沖上去手撕了他。
歲寶凝神算了一下,目光落在周圍的人院子上,左右看了看,才開口道:“他想要向你跟伯娘報仇,但是這個院子里,有他很害怕的東西。”
雖然暫時看不出,那個讓劉壯害怕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可如果沒有那個東西,早在他化為厲鬼回來尋仇時,馮家上下就已經沒有活口了。
“報仇?如果不是老天報應來的快,他死的早,我殺豬刀都已經磨好就等著他出現了!”馮建國恨得紅了眼。
他這話,小奶團罕見的沒有反駁。
因為他說的是實話。
現在那把準備用來給女兒報仇的刀,仍舊放在馮建國的床底下,每年馮蘭的忌日他都會拿出來磨一磨。
尹林江還在震驚,思考著在嚴格意義上,他到底算不算一個好父親。
旁邊的寧霆琛卻聽出了不對,拉起歲寶的手,擰眉問:“歲寶,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別的?”
小奶團沒回答,而是看向尹林江,奶聲奶氣道:“光頭叔叔,可以讓我再看看那個視頻嘛?”
“還看啊?”要不是在大太陽底下,尹林江這會兒估計站都站不住了,哪還會想看那種東西。
如果可以,他寧愿自己沒有突發奇想,將第三季錄制的地方定在這里。
晦氣,真晦氣!
對上歲寶亮晶晶的眸子,再看寧霆琛那張沒有商量余地的臉,尹林江一度想哭。
他摸出手機快速結束,然后果斷遞過去,“打開相冊第一個視頻就是。”
說著,他吞了口唾液,急匆匆道:“我有點尿急,先失陪一下。”
尹林江拔腿要走,就聽小奶團語調幽幽道:“光頭叔叔,衛生間那邊沒有太陽哦。”
衛生間所在的角落,屋檐太高,正好把那塊兒的陽光完全遮住。
昨天飯后方便時,尹林江還跟副導演兩個人商量著,鄉下比城里好,房子冬暖夏涼空氣也好,以后退休了就回老家養老。
昨天有多喜歡,這會兒他看著,就有多毛骨悚然。
“那什么,我又不急了。”尹林江果斷坐了回去,目不斜視地看著馮建國,一個眼神都不敢再往那邊看。
寧霆琛看在眼里,屈指彈了彈歲寶的額頭,“別胡鬧。”
“奧。”小奶團齜牙咧嘴地捂住額頭,沖著尹林江吐了吐舌頭,整個人正經了起來。
雖然知道她是在鬧,但這么一折騰,別說是現在不急了,就是今天一整天尹林江都不想往廁所去了。
馮建國的心情平復的差不多,啞著嗓音問歲寶,“娃娃,伯伯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你看,能不能把劉壯那個畜生給收了?”
他緊張地搓了搓膝蓋,又道:“不行也沒關系的,改天我再找個看事的來,不能繼續留著他。”
聽到這話,尹林江問出了心中的困惑,“老哥,你之前還找過人那什么?”
那個晦氣的字眼,他是一次也不想提。
馮建國點點頭,道:“應該是一年半之前,我去鎮上趕集,聽說劉壯騎摩托車不小心摔死了,就連尸體也被野豬啃了一大半。
當時我高興的不得了,特意買了幾掛鞭炮回來放,還殺了一頭豬請村里的人吃殺豬飯。
結果劉壯死的第七天晚上,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