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明說完,就腳底抹油。
走到從山里匆忙趕出來的幾個年輕道士面前,清了清嗓子,拂塵一揚,一臉嚴肅,“讓你們去帶的人呢?”
為首的侯明帶著師弟們恭敬行禮,“師父,我們到的時候人已經跑了!”
金昌明眉心一蹙,“他中了你們小師妹引下來的天雷,還能跑?”
“嗯,師父,我們研究過他擺下的殘陣,那陣可以把他所受到的大部分傷害都轉移到事主身上。”
事主也就是雇他相助寧家人氣運的人。
侯明說著,拿出一包青銅碎片交給金昌明,“師父,這是我們在現場找到的。”
金昌明接過那包碎片,查探了一下殘留上面的氣息,瞬間臉色大變,“老寧,你快來看。”
寧老爺子把已經睡著的歲寶交給寧霆琛。
拄著拐杖快步走向金昌明。
從金昌明手中接過青銅碎片,他臉色沉了下來。
“是不是跟三年半前你讓我追蹤那人留下的東西的氣息一模一樣?”
寧老爺子點點頭,“是,這人也是七斗宗的。”
寧霆琛護著歲寶,看著金昌明和老爺子問道:“爸,金叔,三年半前什么人?”
金昌明嫌棄的看了寧霆琛一眼。
呵,臭小子,剛才寧老頭沒來的時候,還裝不認識他,不讓他抱小奶團子,現在知道叫金叔了?
寧老爺子深沉的目光從寧霆琛身上掃過,最后落在他懷里的小奶團身上。
三年半前,歲寶媽媽的死十分蹊蹺。
但因為歲寶媽媽是玄門中人,她的死所涉及的也是玄門中事,所以他本來不打算告訴寧霆琛。
但現在有了歲寶,歲寶天賦異稟,又有作為靈體的蘇含雨教授玄學知識,將來定然會在玄學一道上有所成就。
寧霆琛這個當爸爸的,也不可能完全隔絕在是非之外。
寧老爺子掃了一眼一旁滿眼求知欲的寧行斐,沒好氣的用拐杖敲了他一下,“杵在這兒干什么?趕緊的,把你家那不中用的寧老三背上,先回去再說!”
“哦。”
寧行斐摸了摸鼻尖,乖乖應道。
敢情不中用的寧老三就只是他弟弟,不是三叔的侄子,也不是您的大孫子唄!
不過反正被嫌棄的是寧老三,不是他。
他很開心,嘿嘿!
寧老爺子一邊往山外走,一邊跟寧霆琛說三年半前的事情。
“三年半以前,含雨難產去世,歲寶被偷。含雨的尸體從搶救室推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很不對勁。
于是開天眼看了一下,含雨死后,身上的護體金光全無,反倒是黑氣纏身。
人死如燈滅,就算是普通人死后,身上也不會黑氣纏身,若是心懷善念之人,身上還會有一定的功德金光。
所以,這種情況發生在含雨身上,是絕對有問題的。”
“當時,你因為妻女接連遭難,一蹶不振,我分身乏術,只能拜托了金老頭去追查。”
這后面的時候,金昌明就熟悉了,他趕緊接過了話頭。
“我這一查,發現你媳婦兒的事情還不是個例,有不少都像你媳婦兒一樣,意外死亡之后,身上氣運全無,還黑氣環繞。
而這些人一半是玄門中人,還有一半則是生前行善積德,這些人死后本該都有功德金光的,并且也不該如此短壽。
他們會出意外,全因為功德氣運被偷。”
“繼續往下查,我就查到了這個七斗宗,他們專做替人偷取氣運之事。
但他們偷取的氣運也只有最開始一段時間會幫助他們的雇主,最后便不知道究竟被轉移去了何處。”
寧霆琛從金昌明的表述中知道,氣運這種東西可以被轉移,但是并不會憑空消失。
金昌明嘆息一聲,才繼續說道:“三年半前,你媳婦兒去世后,不知道是對方察覺了我的追查,還是怎么回事,突然銷聲匿跡,全面收手。
沒想到現在又冒頭了。”
寧行斐在旁邊也聽得認真。
他背著寧子衍累得哼哧哼哧的,卻忍不住說道:“金爺爺,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不是收手了,而是在布局。”
他把他被唐一鳴借運是從三年前開始的事情說了。
金昌明嫌棄的看了一眼,“緣主,您還是稱呼貧道為道長吧!貧道并不曾有你這么愚蠢的孫子。”
被嫌棄的寧行斐:……
這老頭兒對著歲寶就是乖徒兒、咱孫女,對著他就是緣主。
同時都是爺爺的孫輩,這老頭兒怎么能如此雙標?
他想著,目光落到寧霆琛懷里的歲寶身上。
睡著的歲寶因為剛才斗法玄力消耗巨大,以至于小臉兒蒼白,但仍舊萌得不要不要的。
再想想妹妹剛才有多厲害。
而他蠢到親口答應把好運借給唐一鳴那個狗賊!
好吧,不怪老頭兒雙標,他自己也稀罕歲寶,嫌棄歲寶!
一行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快要走出山了。
尹林江和村長親自帶著人,正要進山找他們。
尹林江看了看寧霆琛和寧行斐幾人,心驚肉跳的問道:“歲寶和子衍怎么了?”
寧霆琛把懷里的歲寶護緊了一點,“沒事,睡著了。”
尹林江狐疑的目光在寧子衍身上掃過,歲寶一個小孩子說睡就睡,他能夠理解,可寧子衍一個大人……
但沒事,寧總說寧子衍睡著了,就是睡著了。
只要不找他們節目組麻煩就行。
他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重點。
寧霆琛他們進山的時候,也就是寧霆琛和寧行斐帶著歲寶和顧以牧,就算找到了先去山里的寧子衍,滿打滿算五個人。
可現在從山里出來的人……
尤其是顧以牧居然也睡著了,被一個穿著道袍的年輕人抱在懷里。
尹林江的目光在寧老爺子和金昌明師徒幾人身上掃過,客氣的問道:“寧總,這幾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