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琰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哪怕有渡劫期的玄玦加入,可眼下情況,比預料中要棘手無數倍。
“也就是說,咱們現在面臨的第一個最大問題,是需要陣法造詣相當的陣法師是嗎?”
“小弟,這兩座大陣,是什么級別陣法?”
也就在這時,人群中聲音響起,一名白發老者昂首走到云琰跟前。
一出聲,便吸引眾人目光注意。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同為雷州云家的合體期修士,云琰的大哥云霄。
“這兩座陣法,主要是用來聯合眾人力量,陣法等級并不算高,都是六級陣法?”
大哥云霄突然出聲,讓云琰有些意外。
陣法之道,自己還算略有涉獵一些,但自己大哥,專精雷法,一向崇尚雷法破萬法,對陣道了解可謂十分有限。
心存疑惑,可還是如實回應,并解釋說著道。
云霄眸光閃爍,出聲反問道:“只是六級陣法么……也就是說,將兩座陣法結合,并且布置陣法的話,就算是出竅期的陣法師,也是可以做到的?”
陣法之道,他確實了解不多,但一些基本情況還是知道的。
對陣法師來說,跨境界布陣并非難事。
當然,若是連跨兩個大境界,或者對布陣者修為境界本身有相當要求的陣法除外。
“若出竅期修士本身陣道造詣不俗,確實有可能能做到。畢竟這兩座大陣,主要還是以在場眾人為布陣基礎。”
“可當中差了境界,對陣法師的陣道造詣要求也……”
云琰眉頭微皺,話沒等說完,就被云霄擺手打斷。
“如果這么說的話,老夫倒是有個合適人選。”
再出聲,云霄快速環視周圍眾人。
“莫不是……在場還有陣道造詣不俗的出竅期小友?云霄道友有什么合適人選,不妨直說!”
人群中,宋浩然聲音緊跟著響起。
原本因為問題棘手,而有些灰心的眾人,也一下子重新打起幾分精神來。
這一刻,眾人心思變得活絡起來,神識散發,眨眼間就在方圓數百里范圍內所有尚存的分神期、出竅期修士身上掃過。
只是,一道道身影,就算不認識,在這幾日奮戰中也是見過的。
陣道方面有造詣的不能說沒有,卻也都入不了眼。
神識掃過,眾人目光也紛紛集中在云霄身上。
目光與宋浩然相視一眼,云霄不慌不忙,抬手捋著胡須,繼續出聲。
“這人選嘛……卻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老夫所說之人,便是隨玄玦前輩一同而來的這位蘇十二,蘇小友!”
話落,云霄堅定目光穿過人群,落在蘇十二身上。
蘇十二人在遠處,對眾人的交談聽得不是真切,卻也能聽出幾分。
聽眾人在陣道方面遇到問題,他也是暗暗著急。
有心出聲相助,奈何自己修為境界低下,這也不是他能插嘴的場合。
況且,要聯合一眾合體期,甚至還有玄玦這個渡劫期存在力量的陣法,想也知道絕對不可能簡單。
貿然發聲,萬一解決不了問題,丟臉倒是小事,關鍵是耽誤時間。
大地之氣剛剛失控,形勢就已經如此嚴峻,而隨著越來越多大地之氣涌出大地,情況還在愈演愈烈。
多耽擱一下,都會令壓制大地之氣的困難多加一分。
而在蘇十二暗暗心急之時,聽到云霄突然響起的聲音,心里也是咯噔一跳,隱隱便有了預感。
不等他有所反應,緊接便見云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自己身上。
隨之而來的,便是在場眾人,一雙雙目光如雪花飄落般齊聚。
一瞬間,蘇十二頓感壓力巨大。
本以為,有玄玦出面,雙方聯手,自己區區一劫散仙,只需要從旁搖旗吶喊,坐等危機解決。
哪兒能想到,眾人一番討論下來,居然注意力還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感受著人群中,一雙雙充滿疑惑和懷疑的目光,蘇十二張了張口,并未著急出聲多說什么。
果然。
也就眨眼功夫,眾人目光掃視下,便有疑惑聲音響起。
“他?云霄道友莫不是在開玩笑?這小子都已經淪落到舍棄肉身,走上散仙之路。陣法之道,又能有多少造詣?”
人群中,祝融族少族長最先開口。
說話之時,仍是毫不掩飾對蘇十二的濃濃敵意。
“少族長言之有理,云霄道友,你確定這小子當真在陣道方面有所造詣?”
“擅長陣法之道的道友,在下見的也不算少,這小友身上,可沒其他陣法師身上那種特質!”
“大地之氣失控,留給咱們挽救的時間和機會可都不多。若再次嘗試無法解決,咱們未必還能有下一次的嘗試機會,云霄道友可要弄清楚。”
“我看……實在不行,從負責八卦山河陣的諸位道友當中,調過來一名擅長陣法的分神期道友,也不是不可以。少一個人,對八卦山河陣的影響應該也不算很大!”
祝融族少族長一出聲,立時引來人群陣陣窸窣。
對蘇十二的陣法造詣,在場眾人從未見識過。
可正如祝融族少族長所說,眼前后輩走上散仙之路。
而在正常情況下,要想踏上散仙之路,須得修士元嬰,配合特殊靈物,苦修上百乃至千年才行。
在這期間,光是重聚散仙肉身,便要耗費大量精力,哪兒還有功夫鉆研陣法之道。
再者,陣法造詣高明的修士,不說可以越階殺敵,起碼有足夠時間準備的情況下,借助陣法,堪稱同階無敵。
哪怕對上跨越一個大境界的敵手,依仗陣法,也能相對輕松的抽身而退。
身陷險境,被逼到舍棄肉身,轉修散仙之道,不能說沒有,但這種可能性相對更小。
落在旁人眼里,往往第一反應就是,這人修為、陣法造詣一般。
云霄捋著胡須,對耳邊響起的聲音卻是渾然不在意。
陣道他雖然不通,但修為境界乃至實力都不算差。
活了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想法。
待到眾人情緒稍稍穩定,當即朗聲又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