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看著眼前滿臉滄桑的女人，眉眼間還是有幾分熟悉，趕緊伸手將人拉起來：“你先起來說話，發生什么事情了？”
扶著女人站起來，將人拉在辦公桌前坐下，又去給她倒了一杯水：“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坐下來慢慢說。”
女人捧起被子，緊緊握著，像是想從杯子上吸取點熱量來給自己溫暖，垂眸看著茶杯里漂浮的茶葉，好半天不說話。
葉笙也不著急，在她對面坐下，趁機仔細打量著女人，眼角布滿皺紋，頭發有些凌亂沒有光澤，但是，一雙握著杯子的手，皮膚細膩，指尖修剪圓潤，可以看出來平時沒有做過什么事情，連家務都很少做。
一身衣服雖然普通，手腕上的梅花表，卻不是一般人家能買得起的。
女人像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抬頭看著葉笙，情緒也穩定了很多：“對不起，剛才嚇到你了。我也是太沖動了，我這次來是為了我兒子。我看報紙說你打官司很厲害，所以，我想請你當我兒子的律師，救救他。他今年才十七歲，要是去坐牢，這一輩子就完了。”
說著捂著臉哭起來：“我兒子是一個很聽話很懂禮貌的孩子，從小學習成績特別好，怎么可能殺人？”
葉笙依舊不著急，等女人說完，才開口問：“你再穩定下情緒，我知道你是來為你兒子找律師，按你說的，你兒子被冤枉殺人，現在被關了起來？案子還沒開庭審理？”
女人連連點頭：“是這樣的，我兒子就是路過，根本沒有殺人。”
葉笙頷首：“那你現在詳細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好不好？”
女人連著喝了幾口水，才算是徹底冷靜下來，放下茶杯，看著葉笙緩緩說起來：“我叫朱雁，今年四十歲，我兒子今天十七歲，成績一直很好，一路跳級，今年剛被京市大學錄取。這不是寒假回來，跟著同學一起出去聚會，也不知道為什么，其中有個女生突然死了，然后都說是我兒子殺了她，可是他們又沒有什么仇恨，也沒有談對象，上學時關系也是一般，只是這次同學聚會才湊在一起，現在女生死了，就說是我兒子殺的。”
“當時，還有其他男孩子在啊，只是我兒子酒量不行，年紀又小，被他灌酒后睡了過去，醒來屋里就他一個人，身邊還躺著已經死了的女生。”
雖然朱雁說得含糊沒有邏輯，葉笙也抓住了重點，朱雁的兒子寒假回來參加同學聚會，男女生聚在一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其中一個女生死亡，而當時只有朱雁兒子在。
葉笙等朱雁捂著臉哭了一會兒才問：“是哪一天的事情？”
朱雁擦了下眼淚：“一周前，現在也不讓我們看孩子，我和我愛人也想了很多辦法，我也問了那天參加聚會的同學，他們都說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說他們早就走了，我覺得肯定不是這樣，他們一起的我兒子年紀最小，他肯定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葉笙知道朱雁在跟她描述的過程中還有所隱瞞：“現在已經晚了，明天我去刑偵隊了解一下。”
朱雁看著葉笙起身，也只能跟著起身：“葉笙律師，我知道你很有名氣，之前那個案子，你都能贏了，我兒子這個案子，你肯定也能贏。只要能贏，不管多少錢，我都愿意。”
葉笙抬眼靜靜地看了朱雁幾眼：“我先了解再說，現在時間不早，我要下班了。”
朱雁沒辦法，只能跟著葉笙一起下樓，邊下樓時，邊說著：“葉笙律師，我兒子肯定是冤枉的，你要是愿意接這個案子……”
葉笙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朱雁：“我說過我要去了解一下這個案子，我還沒了解清楚之前，肯定不會接的，你要是一直用金錢誘惑我，我反而覺得這個案子可不是冤案。”
朱雁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著急，我想你能體諒一個當母親的心。”
葉笙沒再理她，直接下樓去取了自行車，往家走。
本來是想早早回家，被朱雁耽誤一下，加上下午開始天空開始飄著雪花，葉笙趕到飯店，賓客都已經到了。兩個小家伙也是穿得喜氣洋洋。
小丫頭稀疏發黃的頭發，也被朱浣浣費勁地扎了兩個小辮子，綁了兩個小紅花，眉心點了個紅點，喜氣洋洋。
被親戚朋友輪番搶著抱，小丫頭也不認生，誰抱都咯咯笑著，小手還拍著，兒子就有些不樂意，摟著周懷瑾的脖子，誰也不讓抱，小眉頭皺著，很不開心的樣子。
朱浣浣好奇地拉著葉笙：“你怎么才回來，還說你能早點過來呢，就讓大家都早早過來，今天晚上說是有暴風雪，就想著趕緊吃完也早點散場。”
葉笙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來是想早點回來，結果臨下班來了個客戶。好了，先不說了，我過去打招呼。”
過去跟長輩們打了招呼，葉笙又去跟朋友們打招呼，最后抱著兒子坐在郝小雨他們那一桌，反正小丫頭誰抱都可以，兒子卻被今天的場合弄得快要哭了。
坐下后，聊了幾句，不知道誰先開頭：“你們聽說沒有，前幾天出了個大案子，一群年輕人聚會，喝多后住在招待所，早上起來卻有個姑娘死了。”
葉笙心里咦了一聲，這不是和她剛聽到的是一個案子，瞬間有了興趣：“是怎么回事？”
桌上有個知道詳細經過的，開口說著：“聽說還是有個天才，咱們市里的高考第二，說是他酒后把人家姑娘那啥后，然后又殺了。”
有人驚嘆：“這孩子糊涂啊，都考上了名牌大學了，以后要什么樣的媳婦沒有，干這樣的事情，完了，前途都沒了。”
“何止前途沒了，不過，聽說這個男生家里有背影，找了不少關系，現在已經壓影響壓了下來。”
葉笙沒吱聲，卻想著朱雁的模樣還有她的話，既然家里有背景，找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