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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耀光,兩脈對陣之際,你卻私自與陰脈密謀!”
洪亮的聲音在天地間回響,猶如天地審判。
金鯤無視素耀光的呵斥,反而搶先一步將她定為陽脈罪人。
“難怪你一直為陰脈詭辯,主張以和為貴。只怕早就墮落,與這群天污穢惡徒為伍。”
“今日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辯?”
素耀光聽完第一句時尚且震怒,隨著金鯤越說越過分,她反而冷靜下來,面色沉靜的注視金鯤意識所在。
“無辨。”
“這么說,你承認了?”
素耀光無喜無悲,淡漠道:“莫須有的罪名不需辯駁。”
她向獨士儒道:“倒是讓你們看笑話了。”
獨士儒道:“窺天者語境含規,巨靈王座但凡有半分心虛都說不出這番話來。”
他不直接幫素耀光否認兩者密謀,而是用規則說話。這比金鯤憑空捏造的說辭具有權威性得多。
素耀光對獨士儒淡淡一點頭。
這已是道謝的意思。
其實獨士儒完全可以利用金鯤的說辭,讓素耀光背上這口黑鍋,造成陽脈的內亂,是損敵利己的最好時機。
獨士儒沒有這么做,倒不是他道德感多強。而是比起明擺著對陰脈充滿敵意的金鯤王座,主動來和陰脈議和的巨靈王座更有利陰脈。
倘若素耀光背下這口黑鍋,被同脈王座們合力鎮壓,也僅是讓陽脈損了一部分的王座力量,陰脈同時也要背上實力不夠,就用陰謀詭計的惡名,剩下以金鯤為首的主戰派掌控陽脈,其手段一定遠比現在戰場比較更激烈。
陰陽兩脈相爭相斗這么多年,現如今陰脈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獨士儒忌憚的是素耀光提及的妖族。
一旦陰陽兩脈真正傾巢廝殺,兩脈打到最虛弱的時刻,隱藏在暗處的妖孽定會抓住機會。
當初妖精隱世而居可不是喜好安靜,屬于人族崛起,避其鋒芒罷了。
現在知道了妖孽一族其實就隱藏在人族當中,精靈一脈還不知道如何,猶如未知的毒蛇潛伏在暗處,隨時等著給人族致命一擊。
在這份未知的威脅下,陰陽兩脈之間的恩恩怨怨都要暫時放下,當以大局為重。
偏偏金鯤也不知是自大還是對陰脈的厭惡太深,不顧素耀光的提醒,非要先斬除陰脈不可。
這種行為讓慣來脾性平和的素耀光都怒火中燒,并未多加言語,直接出手鎮壓。
金鯤到底不是親身到場,僅僅是魂識靈印出現,并不是素耀光的對手。
雙方短暫交鋒后,以金鯤的王座靈印消散為結果。
只是在金鯤靈印消散之前,還不忘怒斥素耀光有倒幫陰脈,反叛陽脈,似乎非要把這盆臟水澆灌素耀光全身不可。
換做另一種說法,相當于金鯤非要和陰脈打殺到底,沒有和解的余地。
獨士儒能看清這點,素耀光當然也不例外。
獨士儒若有所思,對素耀光說:“我會清查陰脈地域,以防有妖孽藏匿。倒是陽脈那邊,巨靈王座得多費心了。”
之前還忌憚陽脈的整體力量強大,王座的數量遠超陰脈。
現在一看,王座數量多也有數量多的壞處——各有各的心思,誰也不服誰,一不小心就要窩里反。
素耀光不僅要防暗處的妖孽,還要防同脈王座搞事。
獨士儒頓了頓,接著說:“若有所需可傳信。”
目前他也不想金鯤王座勝過素耀光。
素耀光沒有點頭應好也沒拒絕。
若是答應,豈不是真應了金鯤那句與陰脈合污的污蔑。
她可以與陰脈相商合作對付妖禍,可關乎己方同脈的事,就不用陰脈插手了。
這邊王座之間的爭鋒有王座解決,卻無法插手戰場突增的陽脈人員。
獨士儒和商仲盛對此不算特別擔心,他們受規則和王座法約的約束不能下場干擾靈師之間的爭斗,但是宓飛雪是特殊的,她隨時可以鉆規則的空子,想做點什么手腳,未必不能瞞過陽脈王座們。
兩位陰月王座始終相信,目前戰場公平只是因為沒到需要撕破公平的時刻,如果戰勢真到了陰脈一面倒的時候,宓飛雪不會什么都不做。
結果接下來戰場的發展不全如兩位陰月王座所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宓飛雪沒有下場,來的是消失已久的宓八月。
一身素衣簡潔的女靈師被規則拋到天空戰場。
也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刻意,她出現的位置恰好是大批陽脈高階聚集地。
因為突增的高階陽靈師,讓這片區域的陰靈師處境不佳,被他們壓迫著打。
宓八月的身影出現時,讓雙方膠黏的戰勢有片刻停頓。
倒不是他們默契停手,而是宓八月出現的位置尷尬,正處在雙方中間線。
如果是一般高階靈師肯定被雙方的法術泯滅成灰。
這會宓八月身下浮現一道扁舟的虛影,竟讓她在碰撞的法術激流中平緩滑過,給人舉重若輕的古怪割裂感。
一開始陰陽雙方都沒認出宓八月的身份。
畢竟在兩脈靈師的印象里,宓八月消聲滅跡前是個中階靈師。
這會兒在他們眼前舉重若輕的靈師分明是個九星高階,再加上宓八月使用怪談渡厄舟的規則,隱而不發的靈韻也分不清到底是陰脈還是陽脈,周身氣質溫潤且柔和。
這就造成陽脈和陰陽雙雙警惕,都下意識以為這是敵方的援手。
高階出手,分秒分神都能改變戰局。
遮天蔽地的法術靈圖就在陰陽雙方走神之際完成。
那滂湃的靈能比暴風雨前的寧靜還恐怖,驚得兩脈天尊都為之膽寒,堅韌渾厚的靈魂都不受控制的顫栗。
“晏冰川?”高階陽脈中有一人看到這漫天法海,下意識想到戰場夜游報中提及的一人。不過剛說出這個名字,這人就回神,自己反駁道:“不,不對,晏冰川是個老頭子,是陰靈師。她法術里面還有陽靈,她……”
提及陰陽兩脈法術共同出現的法海景象,某個沉寂了許久的名字和眼前的女靈師對上了號。
“宓八月!她是宓八月!”
“防御——!”
“快避!”
幾乎同一時間響起的聲音,被淹沒在轟然而下的法術海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