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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文書、崗位令書、勞作法契、新工規則手記、食宿號碼……”
沈小云走在前面，身后跟著兩女四男，一個個身量都比她高，模樣也一眼可見的比她年長許多，卻個個神色茫然，安靜得如同木偶一般緊隨其后。
沈小云又對他們諄諄叮囑，“這些你們都要收好了，任何一樣都不要弄丟，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畫面看上去頗為有趣。
路途中遇到他們的人都會在和沈小云打招呼的時候多看幾眼，卻沒有一人多嘴詢問六人相關的話題。
正好走到一處沒有旁人的路段，黃苒聽完沈小云的話，接嘴問道：“能否詳細說一下后果？我并無試探的意思，只是擔心萬一某日意外丟失或者忘帶，是否有什么及時補救的辦法。”
沈小云看了她一眼，“本來我懶得說，不過我看你順眼，就勉為其難多說兩句好了。”
黃苒道：“多謝大人。”
沈小云笑得雙眼彎彎，得意得很。
沈仇瞧了，也由著她高興這會。
沈小云道：“身份文書丟了，你們在這就是黑戶，任誰對你們做什么都不算犯法犯規。崗位令書丟了就沒了崗位，不能用勞作換命錢，可就違反法契了。”
“至于剩下的，你們這么聰明，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在她可愛笑臉的注視下，仿佛才回魂的六人神色凝重地點頭。
光聽前面就覺得每一條都要命。
“至于解決辦法嘛。”沈小云望著黃苒說：“及時找相關管事補救就好了，剛剛我帶你們走了一趟，路線和人都記住了？”
“記住了。”六人答道。
面色卻不見好。
記是記住了。
出事了會不會故意拖延他們，或者不幫忙補救又得另說。
如此一想，六人便握緊手中剛到的各類文書，好比救命的稻草，也是未來的保障。
“前面就是你們食宿的地方。”
沈小云停在一排籬笆前。
籬笆原始。
矮小得一眼就能看清里面土房建筑。
這般景象在凡俗大陸的人看見了也要評價一句‘清貧’‘破舊’，在富饒的靈州陽脈里更加少見，至少被俘虜的六人打從記憶起就沒住過這樣的地方。
當然，如今他們連生死都已無法掌控，對于住宿條件更是無從談起話語權。
沈小云注意到其中幾人變化的臉色，一下就不高興了，說：“怎么？嫌棄？有地方住就不錯了，你們是不知道多少人求著來靈華齋露宿都沒位置。”
“不敢……”六人趕緊解釋。
沈小云不打算聽，“你們按照自己拿到的房號去相應的房間就行了，會有宿管帶你們……”
話沒說完，沈小云看見籬笆邊上一個茅草屋里探出個腦袋。
一瞧見那張喜慶的小胖臉，沈小云就瞪圓了眼睛。
六人看她變色，齊齊提起心，再看已經從茅草屋里跑出來，沒一會兒就到他們面前的小胖子。
“哎呀，各位哥哥姐姐們好，你們可算來了，我等你們好久了。”笑得瞇瞇眼的小胖子一邊抱怨，一邊又喊得親近，熱情對六人說：“來來來，接下來由我給你們領路，到你們去房間。”
六人卻無比整齊地后退一大步，沒有一人讓他……或者更改說是它親近。
小胖子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景象，笑臉都僵在臉上，瞇瞇眼轉向沈小云，懷疑是不是她提前告知了什么。
沈小云不厚道地笑了，卻不忘問它，“你怎么在這里？”
小胖道：“我一聽說這次是夜游使大人們親自帶人，擔心普通宿管處理不好，這就不勞辛苦地親自來加班。卻沒想到竟被防備……”它揉著眼睛，擠出幾滴淚珠，假裝委屈地抽泣道：“我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在假哭的‘胖孩子’前，哼笑的沈小云簡直像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我還不知道你的本性，分明就是看見有新人，就想趁他們人生地不熟的時候占便宜。”
小胖知道騙不了沈小云，索性就不裝了，一抹臉又是一副笑臉，對沈小云抱怨道：“就算是這樣，咱們都這么多年的同僚了，他們卻是一群來犯的俘虜，你就算不幫襯我，也不該把我的秘密告訴他們啊。”
它說著說著倒真的說出幾分兇意，瞇瞇眼底下的眼珠子冒著怪異光彩，這才透出非人之色。
沈小云半分不懼。
原在她懷里的本命詭物‘刷’的一下張開鱗刃。
小胖收起兇光，卻沒有退讓：這事就是夜游使不厚道啊，蒼瀾大陸的自己人不能吃，接著云墨大陸的人也不能吃，現在終于來了靈州陽脈的死敵了，怎么還幫著死敵不給它嘗個鮮呢！
它都沒讓夜游使直接把人送給自己了，走的是正經規則的路子，只要夜游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或是冷眼旁觀就好了。
沈小云伸出一根手指頭往小胖腦門一戳。
小胖嚷嚷：“干嘛！干嘛？幫外人就算了，怎么還動手了！”
沈小云搖頭，故作老氣橫秋地嘆氣，說道：“怪談到底是怪談，看上去再聰明，腦子還是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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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
好家伙，動手就算了，現在還整上怪生攻擊了。
眼看小胖怒火越來越甚，沈小云說：“你能想到搶占新宿管的工職來這坑新人，怎么就忘了你的名號早就在陰陽兩脈傳開。你以為是我提前給他們透底？”
沈小云轉頭對如臨大敵的六人道：“你們來說，知道它是誰嗎？”
“小胖，出自永夢鄉，喜對外發喜糖。”回答者言語簡潔，但從六人神色中不難讀出，他們對小胖的名號早已耳熟能詳。
小胖一時間神色變化，像是打翻了染缸。
一邊為自己的名號之光而得意揚揚，一邊又為世人皆知自身規則秘密而索然無味。
這么一來，它不愁成長，卻再難嘗到人味！
往后怪生安然，卻再難有挑戰和樂趣！
小胖一時陷入迷惘，戚戚然地呆立原地。
沈小云好奇地打量著它這難得一見的表情，過了一會兒也看夠了，說道：“反正你都來加班了，那還是由你來帶他們入門吧。雖然他們都知道你的名號，但是你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把他們坑進你的規則里就算你的本事。”
后面一句話是看小胖表情確實可憐，也是故意給到六人壓力，免得他們真以為永夢鄉仁善可欺。
失魂落魄的小胖忽然重新有了精神，喃喃自語道：“對，對，不能欺騙新人，卻可以……這樣怪生才更有挑戰，嘿嘿。”
這回壓力真的落到了六人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