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家離山坳就有些遠了,謝九歡之前走這條路的時候沒感覺,但今天晚上她心急火燎地急著趕路,才發現她這是在穿山越嶺啊。等她跑到外公外婆家,兩個老人家再趕到山坳,那叔的生死已經定下了吧?
謝九歡頓時就想回山坳,可老族長特意讓她回來找外公外婆,是不是有什么救命藥在外公外婆那里呢?
事關人命,謝九歡不敢在這事上賭,所以她只能繼續往外公外婆家狂奔,一邊罵罵咧咧。
山中是有獸的,今天晚上有不少動物看見謝九歡了,但沒動物敢動謝九歡。這只胖貓是被老虎阿桔罩著的,它們得罪不起來。
但蕭家的那只胖貓瘋了的這個流言,打這天晚上開始,就在小島上的動物圈里傳開了。
謝九歡對于自己的名聲又一次敗壞,暫時還一無所知,她只是拼了貓命地在山路上奔跑。
外公外婆也都睡下了,謝九歡在門外撓門加喵嗷喵嗷地叫,驚得老兩口差不多同時醒來。
“是小九兒?”外婆忙就坐起了身,不相信地側耳聽。
門外頭,“喵嗷!喵嗷嗷
!”謝九歡扯著嗓子叫。
貓咪扯著嗓子叫的聲音不但不好聽,還很凄厲,就跟有人要殺貓似的。
“真是小九兒,”外婆嘴里念叨著,
掀被就下了床,外衫都來不及披上,外婆就小跑著來開門了。
門外頭,謝九歡已經準備拿腦袋撞門了,撞壞了老族長家的窗戶后,她準備撞壞外公外婆家的大木門,她要破門而入了。
謝九歡在外面撞,外婆在屋里開門。隨著門開,謝九歡一頭沖進屋里,跌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小九兒啊!”外婆追著謝九歡跑,從地上一把撈起了謝九歡,“你這是怎么了?”
謝九歡累得直喘,舌頭都吐出來了,外公外婆家要再遠點,她就會成為貓界里,頭一只活活把自己跑死的貓。
外公這時也從內屋里跑了出來,小老頭兒連鞋都沒來及穿,但他替老伴兒拿了外衫。
看一眼吐著舌頭,氣還是順不過來的謝九歡,外公一邊把外衫拋給外婆,一邊跑著去給謝九歡倒水。
嘴里被外公喂了兩口水后,謝九歡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喵,喵喵,喵嗷嗷!”被外婆抱著的謝九歡,跟老兩口一通喵。
外公:“吐血?”
外婆:“不是說他的病情大好了嗎?怎么突然間又惡化了?”
外公不知道啊,“去看看,我把……,”外公扭頭看靠墻擺放的櫥柜。
外婆已經抱著謝九歡到了櫥柜前頭,飛快地拉開櫥柜門,外婆從櫥柜里拿了個長方形的白瓷盒子出來,往兜里一揣。櫥柜門都沒來及關,外婆就轉身邊往門外走,一邊跟外公說:“我們快點過去。”
外公匆匆忙忙地穿上了鞋,又拿了兩件蓑衣。
雨還在下,夜燈的光在風雨中顯得很渺小,謝九歡沒好意思再讓外婆抱她,跑在最前面帶路。
“不會出事吧?”外婆邊趕路,邊小聲跟外公說:“我這心慌得厲害。”
外公悶聲了半晌才說:“人各有命,我們先去看看吧,大哥要是沒辦法了,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外婆:“唉!”
謝九歡聽她外婆這一聲嘆的,老太太好像都哭了。
“喵?”謝九歡回頭看。
隔著雨幕,謝九歡看不清外婆的臉。
“小九兒是不是累了?”外公問:“過來讓外公抱著你走。”
謝九歡又喵了一聲,繼續往前小跑著走了。外公外婆的身體不錯,雨夜里走山路,竟然一點也不慢。
但就是這樣,一家三口緊趕慢趕了,他們趕到山坳木屋的時候,老族長已經給男人看完了病,打了盆水,把男人的臉都擦洗干凈了。
“他怎么樣了?”外公人還沒進屋呢,就大聲問。
“喵,”謝九歡站在屋門前,抖抖毛毛上的水,再在地上鋪著的布上蹭蹭貓爪子后,謝九歡沖進屋。飛奔到竹床前,貓腿蹬地,謝九歡就跳上了床。
躺在竹床上的男人看著好像睡著了,臉被老族長擦得干干凈凈。
謝九歡“喵?”
這叔沒事了?
老族長嘆一口氣。
謝九歡抬頭看她大外公,您別這樣嘆氣啊,這讓我很慌啊。
老族長這時又看見謝九歡臉上的血了,老族長從床頭拿了塊干凈的毛巾,泡水里浸濕擰干,老族長又開始給謝九歡擦臉。
謝九歡被老族長捏著后脖梗,熱毛巾蓋著臉,“喵?”謝九歡問。
我這叔到底怎么樣了?您倒是跟我說說啊。貓臉上沾點血又不會死,她大外公忙活她的貓臉做什么?
外公外婆這時脫了蓑衣,走到了竹床邊。
外公:“他沒事了?”
老族長:“他,現在還不好說。”
外婆忙把白瓷盒子拿了出來,說:“我把人參帶來了,上次用剩下的,要給他用嗎?”
謝九歡,哦!
她聽說過,她這叔用了族里好幾根百年的人參,她外婆今天拿出來的這半根,可能是族里最后的半根百年人參了。
老族長搖了搖頭,說:“現在還用不上,等他醒了再說。”
外公:“那他這是怎么了?怎么會突然七竅流血了呢?”
外婆:“他的病情惡化了?”
謝九歡:“喵喵?”
真的是病情惡化了?
老族長很頭疼的樣子,說:“現在還不好說,你們先別著急。”
謝九歡瞪大了眼睛,很大聲地:“喵?”
這叔都七竅流血了,還不著急呢?
老族長隨手將裝著人參的白瓷盒放到了床頭柜上,繼續拿毛巾給謝九歡擦著臉,一邊說:“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暈厥過去了,但我把他的脈,他的脈相沒有問題,甚至比三天前要好,他的身體明明是在好轉中。”
啊?好轉?
謝九歡把腦袋從熱毛巾里掙脫出來,問了句:“喵?”
那這叔怎么七竅流血的呢?不要欺負她沒學過醫啊!
外婆這時倒是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這血會是淤積在他腦子里的血嗎?”
謝九歡???
還有這個說法的?
老族長:“他這個情況我沒有遇見過啊,他現在脈相平穩,等他醒過來吧。”
外公:“人暈厥了也沒事?”
老族長說:“我喊不醒他。”
喊不醒,你們要我怎么辦?
“喵!”謝九歡一貓爪拍在了男人的臉上,喊
不醒?人要好好的話,怎么可能會喊不醒?
“啊,”昏迷中的男人又是一聲呻吟,身體竟然痙攣了起來。
謝九歡頓時就嚇壞了,身上的毛毛都炸了起來,她一爪子就把人拍壞了?她,她也沒用多大的力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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